第一十七章 生死擂
金蛟幫一統錫州武林道,是板上釘釘的事,即便還有一些如東方鏢局一般寧死不降的勢力,也都不過是苟延殘喘,影響不了大局。
金蛟幫的眼線,早就布滿了錫州,魏絕自解憂樓一出來,就被眼線發現,不多時消息就傳回到了金蛟幫總舵,右護法李升當即就調遣幫眾,前來圍剿。
傳回來的信中說魏絕跟了一位公門的人,去了豐滿樓,但金蛟幫的人並未放在心上。
眼下金蛟幫在錫州,勢力龐大,即便是對上公門之人,腰杆子也能挺得值,甚至有些幫眾,已經不把公門之人放在眼裡,嘲笑他們是朝廷走狗、鷹犬。
故而陸行之這位錫州監天司一把手,從樓上出現下來的時候,魏絕想象中的金蛟幫退避三舍的情形並未出現。
「原來是陸大人,李某有禮了。」右護法李升,敷衍的打了個招呼,隨後目光就放在了魏絕的身上,完全不把陸行之放在眼裡。
陸行之見此,心裡猶如裝著一個小火爐,怒火燒心,眼眸深處,閃現過一絲狠辣。
不過,陸行之面子上彷彿沒有因為李升的輕視而有什麼不悅,反而是笑呵呵的說道:「原來是李護法,不知道李護法如此興師動眾的來這豐滿樓,所為何事?」
「陸大人,江湖事江湖了,你們監天司也一向不主動插手江湖事,所以我金蛟幫的事,就與陸大人你無關了吧。」李升回嗆了一句。
不等陸行之說話,李升便直接開口對魏絕說道:「你就是魏絕吧。好小子,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在錫州城我金蛟幫是什麼江湖地位,竟然殺我幫堂主、長老。小子,你若識趣,趕緊自我了斷,本護法做主,給你留個全屍,否則必定將你挫骨揚灰!」
李升目露凶光,言辭狠厲,彷彿魏絕只要敢說半個不字,他就能當場把魏絕斃於掌下。
「你們的那個堂主和長老,也很想讓我去死,可現在去了奈何橋的卻是他們,你也不會例外!」魏絕輕描淡寫的說道。
說完話,魏絕已經準備好動手,務必一掌擊斃這個叫李升的右護法。
殺敵先斃敵酋!
「你找死!」
李升大喝一聲,就要動手,卻見陸行之身形一閃,擋在魏絕與李升之間。
「姓陸的,你什麼意思?」李升怒問道。
陸行之此刻臉上也沒了笑容,正色道:「李升,既然你知曉我是監天司的人,就該知道監天司絕不允許江湖事傷害到無辜百姓頭上。這裡可是豐滿樓,是普通的生意人家,你若敢在此動手,就是破壞了監天司的規矩,這樣的結果可是你金蛟幫承受不起的,你且回去問一問金無赦,他敢不敢讓你們在這豐滿樓動手!」
李升面色變了又變,但終究是沒敢動手,他可以看不起陸行之,輕視監天司,甚至也可以不用管陸行之的面子,但有些底線不能碰,碰了就是死。
李升畢竟是金蛟幫的護法,也在江湖上混了好幾十年,犯了監天司的規矩,下場如何他清楚的很,到時候恐怕金無赦第一個會那他的人頭,送到監天司。
不是害怕監天司,而是監天司背後的朝廷。
皇朝才是一個龐然大物,金蛟幫在皇朝面前,比螻蟻大不了多少。
「好,我金蛟幫便給你陸大人一個面子,不在豐滿樓動手,只等這小子出了豐滿樓再弄死。」李升陰沉的說道。
「兄弟們,都退出去,就在這豐滿樓外面圍著,等到那小子出來,
亂刀砍死!」
李升說完,就要帶著幫眾退出去,陸行之在背後開口道:「慢著,李護法,這樁恩怨,陸某有個建議,明日在監天司,你金蛟幫與魏絕打上三場生死擂,以了卻這樁恩怨。」
「陸行之,別給臉不要臉,憑你也敢插手我金蛟幫的事!」
李升話落,卻見陸行之身影一閃,便出現在李升面前。
啪!
一聲脆響,陸行之一巴掌打在了李升的臉上,後者面龐上出現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一邊臉迅速腫脹了起來。
「你不過是金無赦養的一條狗,在本官面前吠兩聲,不跟你計較也就罷了,還真以自己是個人了?」
陸行之這一手,當真是把李升打傻了,也看的魏絕目露精光。
李升回過神來,怒火中燒,惡向膽邊生,也顧不上什麼豐滿樓里不能動手的規矩,當即一拳轟向陸行之。
陸行之身子一側,躲過了李升一招。
一抹寒光亮起,陸行之手中多了一柄短劍,抵在了李升的咽喉之上。
李升瞳孔一縮,渾身汗毛直立,一動不敢在動。
「殺你,一招就夠了!老實的把陸某的話帶回去,怎麼做讓金無赦來做決定,你還不夠格。」
陸行之說完,緩緩的收回了短劍,但誰也沒看清他是如何將短劍藏於衣袖之中。
「好高明的藏劍術,李某輸的不冤。陸大人的話,在下會一字不差的帶回!兄弟們,撤!」
李升說了些場面話,想給自己找回些顏面,陸行之便沒有繼續落他的面子,任他離去。
「魏少俠,不怪陸某擅自做主吧?依陸某之見,這生死擂總比金蛟幫一窩人上來砍你一個要好一些。」
待金蛟幫的人都撤走了之後,陸行之轉過頭來,笑呵呵的對魏絕言說,似是賣好。
陸行之說的也沒錯,但是魏絕才不相信,陸行之會無緣無故的幫他,總歸是有他不知道的目的和算計在其中。
魏絕也不願意藏著掖著,猜來猜去,便只說道:「可我總覺得,陸大人是在利用我,莫不是拿我當刀使?」
「想多了,哈哈,想多了!」
陸行之呵呵一笑,隨後拉著魏絕再次回到雅間之中。
另一邊李升帶著金蛟幫的人,撤出了豐滿樓。
剛一出來,雷鳴長老就不滿的說道:「李護法,咱們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了,如何向幫主交代?不就是個監天司,咱們現如今還需要怕他?」
「哼哼!」
李升冷笑了一聲,說道:「我不攔著你,你也可以帶著人回去找陸行之的麻煩,那你猜猜幫主知道了,會為了你和監天司死磕,還是直接拎著你的頭顱,交給監天司?」
說罷,李升也不理會雷鳴如何反應,當即趕回金蛟幫總舵。
「無能之輩,竊居護法之位,這次看你怎麼和幫主交代!」雷鳴心中暗罵了一聲李升無能后,也帶著人趕回總舵。
金無赦聽了李升帶回來的消息后,沉默不語。
身為一幫之主,金無赦的見識又比他手底下這幫人高一些,金蛟幫能擴張到今日,除了本身實力雄厚之外,自然也有監天司放任之故,這一點他和陸行之都默認,監天司需要一個穩定的江湖,而金蛟幫在擴張時,儘力的維護穩定,否則諸如東方鏢局一般的寧死不降的勢力,早就被抹平了。
只是,金無赦好奇的是,陸行之為什麼在此時出頭,保下一個年輕人。
是看好這個魏絕,想要保他一命,招攬入監天司?還是以此事給如日中天的金蛟幫澆一盆冷水,彰顯一下監天司的存在?亦或是其他的更深層的算計?
不管怎麼說,李升當時沒有動手,那現在就更不可能動手了,唯有答應陸行之的要求。
「派人去通知一下陸行之,就說他的建議,本幫主答應了,三場生死擂之後,金蛟幫與魏絕的梁子,一筆勾銷。」金無赦思慮了片刻后說道。
雷鳴一聽,當場就不幹了,說道:「幫主,這麼做太窩囊了,兄弟們以後在監天司那幫鷹犬跟前,還該怎麼抬得起頭?」
金無赦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漠,讓雷鳴如同大寒天當頭交了一盆冰水,從里涼到外。
「幫主,屬下......」
雷鳴當即下拜請罪,卻被金無赦打斷話語,道:「今天晚上,你們聯手暗中做掉魏絕,不留痕迹。」
「是,幫主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