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再平靜的日常
加米法爾從未想過,在某個休息日的早上,一句普通的「早上好」,徹底將他帶離了現實。
最近入秋,天氣有些微涼,風吹在身上很舒服,如果沒有面前這個擋在他面前的老人的話,加米法爾認為自己可以在外面呆上一個上午。
「早上好先生,不知道您……」面目和藹的老人此時正站在青年的面前,慢吞吞的詢問道。
「不,沒有什麼空,如果您實在有話想對我說,就請快一點。」
加米法爾沒想到,今天早上他剛出門扔完垃圾就碰到了這麼一個奇怪的老人。而且這個老人已經對著他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早上好」了,不僅攔著他不讓他走,還嘮嘮叨叨的說什麼「探尋真實」,讓人覺得非常莫名其妙。
「我看你似乎也不著急,為什麼不聽一下我的話呢?」老人說話有些慢吞吞的,讓人覺得有些不耐煩。
聽你再說無數遍「早上好」嗎?加米法爾不禁翻了個白眼,說:「我不想去探索什麼所謂的真實,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剛畢業的大學生而已,沒什麼可探尋的……你可能還不知道,您特別像一個騙子。」
「不不不,我可不是什麼騙子,我覺得你很適合,所以我來找你。」老人卻也只是反駁了幾句,拿著手杖敲了敲地面。
「說完了嗎?」
「說完了。」
「那讓路吧,我還要給我妹妹做早飯。」
老人似乎有些疑惑,臉上的皺紋都有些擠在一起:「你同意了是嗎?」
「不,我不可能同意。」加米法爾立刻從老人身旁擠進門內,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老人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加米法爾又從門縫裡冒出個腦袋,說:
「早上好。」
門又關上了,老人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封信,塞進了門口那許久不用的信箱內。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隨後便離開了。
「加米法爾·科萊斯!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記得垃圾車不就停在這附近嗎?」母親辛西婭端出熱好的牛奶,疑惑的問加米法爾。
桌子上早已擺好了剛做好的油煎香腸和培根,加米法爾隨手捏起一顆小番茄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哦……剛才遇到了個怪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加米法爾……」辛西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嗯,怎麼了?」
「快去洗手!你剛丟完垃圾,下次再不洗手別想上餐桌!」
眼看著辛西婭女士的怒火快要燒到面前,加米法爾馬上鑽進了洗漱間。
「你又被媽媽教訓了?」他的妹妹——14歲的貝芙妮正在刷牙,看到加米法爾慌張的闖進來,再加上剛才辛西婭的嘔吼,基本也猜出了個大概。
加米法爾聳聳肩,擰開另一個手龍頭沖了一下手,隨便擠了點洗手液,毫不在意地說:「差不多……我不理解,垃圾明明是在塑料袋裡裝著的,我又沒碰垃圾。」
「你猜猜為什麼你明明要削皮,卻還要洗蘋果?」
「……你弄完了嗎?弄完趕緊去吃早飯,然後去上學。」
貝芙妮故作老成的嘆了口氣,隨後收起毛巾,走出了洗漱間。
埃德加作為一家之主,早早的就去上班了,所以在吃早飯時只有三個人。
吃過早飯後,辛西婭在收拾盤子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說:
「加米法爾,等下記得去清理一下信箱,
得有三四個月沒有清理了吧……這可不是好事,萬一有人想要寫信給我們呢?」
「我可不這麼認為,這都什麼時候了……」
「那你現在去吧。」
加米法爾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什麼,最終他還是妥協了,起身走出餐廳,套上了一件外套,然後打開房門來到了信箱旁。
「我都說了這個時代幾乎不會……?」加米法爾自言自語的打開信箱,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封嶄新的信,上面寫著「加米法爾·科萊斯收」
「……等等,我的信?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加米法爾再三確認了幾遍,那的確是給他的信。
他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人,最後猶豫了一下,拆開了它——裡面只有一張磁卡和一封信:
「「永恆不朽的亞科斯中,那竊取生命的賊,不可原諒」」
惡作劇?這是加米法爾的第一反應,不過他很快就在信后發現了另一句話:
「關於琳娜·科萊斯的死,或許這裡有些答案,請來倫敦市特拉法加廣場附近的維利糖果店。」
提到琳娜……那是比他小兩個月的表妹,他們就讀於同一所大學,經常一起泡在圖書館里,不過琳娜在兩年前去倫敦市旅遊時,在著名的特拉法加廣場上意外失蹤了,直到七個月前被發現死在了附近地鐵站內,手中還握著一個黑色的晶片。
加米法爾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帶著它回到了房子里。
「怎麼樣?打掃乾淨了嗎?」廚房內傳出了辛西婭的聲音。
「打掃乾淨了……我發現了這個。」加米法爾來到廚房,向辛西婭展示著那封信。
辛西婭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問「為什麼會有人寫這種信呢?」
「不知道,他說琳娜的死在倫敦市會有些答案,看起來有點像騙子。」
辛西婭擦了擦手,接過信紙仔細看了一下,然後問:「誰放的呢?」
加米法爾猶豫了一下,說:「一個老頭……我改天過去看看吧,萬一真有什麼呢。」
「哦……去吧親愛的,如果你想的話。」
加米法爾重新拿過信紙,表示自己先回房間了。
「你要走了,因為琳娜姐姐?」貝芙妮剛提著書包出來就聽到了他們的交談聲。
「差不多,我打算之後過去看看。」
「哦,注意安全,對了,聖弗萊傑是不是也在倫敦?」貝芙妮打開書包檢查了一下,隨口問道。
加米法爾想了想,聖弗萊傑,他的弟弟,一個正在旅行的畫家,現在好像確實是在倫敦:
「應該是吧……不過我可不確定能夠碰見他。」
貝芙妮看起來有些失望,不過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重新提起書包從加米法爾身旁經過。
加米法爾打開房門,把信連帶著磁卡往桌子上一丟,整個人躺在了床上。
許久之後,他重新拿起那張白色的卡片,上下看了幾眼,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這張卡是幹什麼的?
不過很快,他的重點又轉移到了信紙上,不知道為什麼,信紙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還有另外一層,隱約透出一些看不清的字。
加米法爾試著扯了扯四個角,果然發現了右下角的一條小小的裂縫。
順著角將信紙撕成兩半,終於露出了裡面的一層,它上面只有一行字:
「貪婪之人一無所有」
「嗯?」加米法爾又看了幾眼,對於這種迷迷糊糊的句子,他一向不是很喜歡。
管他呢,到時候再說,加米法爾將信隨手一丟,翻起身來正準備下床時,卻從窗口處再次看到了那個老人。
他正蹲在窗外的草坪上擺弄著什麼,手杖被他放在一旁,加米法爾看了一眼,便立刻衝出了房間。
「加米法爾?」辛西婭看到他急匆匆的模樣,叫了他一聲,可惜他並沒有回頭。
當加米法爾來到房外時,老人也發現了他,甚至還站起來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你又在幹什麼?還有,那封信是你放的?琳娜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加米法爾在此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幹嘛這麼著急呢。」老人依舊慢吞吞的,他指了指加米法爾,又說:「看看你自己,衣服都亂了。」
加米法爾低頭看了一下,衣服褶子都翻過來了,便整理了一下,繼續問:「現在可以說了吧?」
老人笑呵呵的用手杖敲了敲草坪:「你看,這是什麼?」
那是一根很普通的白色羽毛,加米法爾把它撿起來說:「羽毛……不過我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另一個問題。」
「信是我放的,我只是根據一位先生的命令做事,去還是不去,應該是你來決定。」
加米法爾重新審視了一下面前的老人,問:「那麼能否告訴我你口中的先生是誰?」
「很遺憾,這個問題恐怕只能是你過去之後才能知曉。」老人又敲了敲地面,繼續說:「至於琳娜,如果你不想知道她的死因,你完全可以留在這裡。」
老人伸出手拿過羽毛,轉身朝著另一條路走去。
加米法爾有些猶豫,他總覺得信中講述的話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最終,他重新回到了房子里:「辛西婭女士,我去一趟倫敦市。」
「我剛才還想問你怎麼突然出去了……好吧好吧,我去幫你訂機票。」辛西婭還想再問些什麼,不過還是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