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世界太小了

山谷，不，已經不能夠被稱為山谷，這裡僅僅只是一片已經焦黑的平原。在張遠航摧毀了那一顆世界珠之後，整片美麗的山谷就緩慢但是堅定的風化掉了。

那一種場面，讓所有見到的人都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蕭索氣息。

張靜平追逐著秦若琳跑出了帳篷，一眼看到了一些年輕的武者已經可以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們這些人已經在這裡昏迷了兩天的時間，來自東林城的救援已經到來，正在進行著各種救治。

張遠航也正是在前面幾個小時的時候，才住進了那一頂帳篷之中，原本還是和這些同樣遭難的年輕武者們躺在這一片石板路之上。最多有張毛毯，給這個拯救了眾人的英雄蓋上肚子而已。

「隊長，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大車已經重新調配好，明天早上就能夠運送過來。」一名身材嬌小，有著圓潤如玉小臉的小女生跑了過來，親熱的說道：「要不隊長去我那裡喝點茶？」

「小孩去一邊玩去。」秦若琳虎著臉將這個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給轟走，然後帶著一點矜持的微笑說道：「要不隊長，去我那裡喝點茶？」

「好了，不要說這些東西氣小孩了。」張靜平無奈的笑著說道，遠處的小孩已然看到這裡發生的一切，手指將眼角向下一拉，對著秦若琳做了個鬼臉，然後歡呼雀躍的跑掉了。

「小孩這個傢伙，明明都已經20多歲了，還和那些小鬼一個樣子！」被這個鬼臉氣到的秦若琳撅著嘴說道：「叫她小鬼果然沒錯，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傢伙！」

張靜平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話，帶領著秦若琳開始視察這個建造簡陋的營地，隨時準備處理一些意外的情況。

在最有威脅的邪武者柯振蘭死掉了之後，這裡最危險的也不過只是一些野外的狼群，但是即使最大數量的狼群，也不過只有六七隻，即使留在這裡的十多名士兵都能夠拿它們當做打牙祭的好事。這裡已經非常安全了，唯一擔心的就是在這裡的諸多年輕武者們，他們的傷勢如何。

在萬靈歸一大陣的事情結束之後，這些年輕武者體內的內力增強了很多，並且已經有著不聽指揮的趨勢。如果僅僅只是如此還好，關鍵是在萬靈歸一大陣中，這些人已經被強制xìng的進入到了苦海的境界中，不聽指揮的內力不斷流轉，讓他們皮肉不斷的崩裂，流出大量的鮮血。

這裡沒有藥材讓他們進行葯浴，只能夠希望他們的身體能夠多堅持一段時間，到了東林城之後，自然有人為他們免費提供這一切。

而此時，昏沉沉的張遠航蘇醒了過來——或者說，張遠航的意識從一片虛無中蘇醒了過來。在無盡的黑暗中漂浮，或者他本身就已經成為了這裡的黑暗。

「這是哪裡？」張遠航在心中問著自己，他說不出來話，也看不見任何的東西——除了黑暗，似乎眼睛這一個功能已經消失。他有些擔憂是否是自己的眼睛已經瞎掉，但是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

沒有感覺到身體的存在，沒有痛苦加身，張遠航窮思曾經所看過的一切資料，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相似的情況。

意識海！

當然，意志空間、心湖、jīng神世界等等之類，在各種書籍上面也是如此稱呼的。

與這些相同的是，都認為此刻自身的存在就是自我的意志，如此才能夠保證理智與清醒存在於意識海中。而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記載中的意識海、心湖、意志空間之類，都是有著一個確定的世界存在，不像他現在這樣，只有黑暗的一片。

但是就在張遠航想到世界這一個詞語的時候，一片璀璨的光芒突兀的出現在整片黑暗世界之中，就好像這光芒來自於他的身體，來自於他的意志一般。

不，這光芒就是來自於他的意志，張遠航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意志就在這光芒的釋放下，逐步的衰弱下去，但是速度並不快，根據估計可以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時間。

因此，張遠航可以心安理得的關注著這一切的發生。

黑暗與光明的碰撞產生了一道道五顏六sè的光芒，席捲了四周的一切，光明誕生與黑暗之中，首先摩擦出來的是火紅sè的火焰！

火焰熊熊燃燒，鋪天蓋地席捲四周的一切，隨後漸漸的消逝在了虛空之中。火焰並未消失，只是化成了最為微小的體態，為四周產生了足夠的熱。隨後虛空之中產生了黃sè的光，這光芒漸漸凝聚，組成了厚實的大地，出現在張遠航的面前。

光明與黑暗再度撞擊，點燃了火焰、催生了大地，又從虛空中誕生了藍sè的光輝，藍sè的光芒從四面八方顯現，澆滅了殘存的火焰，又滋潤了大地，逐漸匯聚成為一片小小的水潭。

這片水潭與大地一分為二，相互接壤卻又縱橫交錯，水道從大地中流淌，最終又回歸到了水潭之中。

虛空中，光明與黑暗再度撞擊，一點綠sè的光芒自大地與水潭相交之處誕生，很快演變成為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伴隨著水道的成型而生長起來。

光明與黑暗再度交錯，壓縮著整個世界，將土地緊緊的壓迫，其中的一部分化作堅硬的礦物，在大地的深處緩慢成型，整個世界也逐漸的脫離了虛空，化成了一個真實的位面。

張遠航早已經讓面前的這一切驚呆了，他能夠很明白的知道，這就是世界初開的場景，任何一個世界都是如此誕生——或者有所區別，但是來自家族中的一些隱秘資料能夠告訴他，一些靈寶所創造的那些碎片世界，一開始所創造的過程，就是如此。

即使是碎片世界，也是一個真實世界的碎片，僅僅是其中缺少一些特殊的東西，但是與真正的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張遠航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見到這一切，想到自己經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心中漸漸起了一個疑惑——難不成那個玉如意，竟然是一個能夠開闢碎片世界的強大靈寶？

這並非不可能，除了那些人造的靈寶之外，一些天然生成的靈寶，大都是很難被人發現。一些即使被發現的天然靈寶，不知道該如何啟動、不知道對方有著什麼樣特點的時候，自然也是有眼不識瑰寶，錯失、遺漏也都是自然。

或許自己的那把玉如意就是這樣的一個天然靈寶，以前在家族的時候由於都不知道如何啟用，才導致被放置在寶庫中生灰，而到了自己手裡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啟用，所以才導致了剛才發生的一幕，帶領著自己見識到了這一個世界初開的場景。

這也就是意味著，這個世界，從此之後歸自己所有了？雖然這個世界如此的小，看上去規模不過只有數里方圓，但是對於一個如張遠航這樣的武者來說，已經算是一個非常難以想象的東西了。

「好像剛才那個玉如意已經化成氣息進入自己的身體了吧，那麼世界的入口在哪裡？」張遠航突然想到了這一點，他想要皺下眉頭，可惜在這裡他沒有身體。

這一次，張遠航沒有隨意的檢查自己，而是仔仔細細的進行著自己的檢測，不知道多久的時間過去了之後，他終於睜開了雙眼，略微帶著一點迷茫嘆息起來。

這個世界，就是他的身體！

或者說，他的身體，已經化作了一個世界！

當然，如果回歸到現實世界中的話，張遠航的身體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最多只有身體的恢復速度加快了一點，但是其**的本質，已經成為了一個世界。

而他眼前的這個也並不是碎片世界，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小世界——一個可以緩慢成長，並且最終可以成長為他現在所處的一樣大的世界。

不，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世界會一直成長下去，就如同他現在的這個世界一樣，沒有盡頭。

這讓張遠航不自覺的想到了一個流轉已久的傳說，無數的武者曾經視為神話，但是此刻卻是如此的映襯他此刻的狀態。

傳說中，有遠古強者化身世界，他的意志就是天道，他的**就是世界，他的靈魂構建萬古輪迴，從中孕育萬族。

是不是和他現在的狀況非常的熟悉？他的**已經化作了世界，除了他的意志還徘徊在這裡，他的靈魂也未有構建輪迴。

張遠航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的意志成為這個世界的天道，但是他絕對不想讓自己的靈魂成為這個世界輪迴的主體，即使這個世界有著無窮的可成長行，也絕對不願意。

不論這個是否有著什麼可怕的後遺症，僅僅只是現在這個世界的規模，一旦成為這個世界的輪迴，那麼靈魂自然也會束縛在這裡。在一個狹小的幾乎連一個村子的規模都比不上的世界中，很有可能，不，可以說是100%的幾率，自己這個世界就會就此消失。

世界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