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話

「姜麟，你跟我有仇是吧？」

楚以心一邊拿著三明治，一邊張開嘴巴，連著打了七八個哈欠道：「昨天折騰了我一晚上，今天七點半就叫我起來，我才睡了六個小時。」

姜麟掃了一眼床頭柜上堆滿的護膚品，又瞥了眼扔在垃圾桶旁邊的七八張面膜，最後再把視線集中到床頭的棉絨枕頭上，雖然已經幹了，但隱約可見一灘水漬，再結合不遠處手機屏幕上的歐巴臉，不難猜出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這個男主最後死了，女主和別的男人跑了。」

「什...什麼？」

「就你看的這部巴國的劇，結局就是這樣。」

「......」

楚以心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停頓了一下，正在浴袍下晃蕩的大長腿更是直接靜止在了空中，半晌，她才渾身一哆嗦，難以置信地望向姜麟道：「真...的？」

姜麟點點頭：「真的。」

楚以心立馬放下三明治，直愣愣地從椅子上站起，像木頭人似地走向床上，拿起手機，猛點數下，「退出」「取消訂閱」「刪除緩衝」一氣呵成，做完這一切，她臉上的怨氣肉眼可見地得到了凈化，下一秒更是露出了「成佛」一樣的明媚笑容。

看著楚以心的情緒這麼容易受到影響，姜麟不由產生了把《三帝三元真養經》轉發給她的衝動。

一個小時后。

楚以心換好了衣服，和昨天囫圇吞棗式的裝扮不同，今天她稍微化了個底妝，讓原本因為熬夜而缺少氣色的臉蛋看著明亮了一些。

把衛衣、休閑褲換成黑白色菱格針織連衣裙后，大美女的氣場一下子得到了釋放，就好像太陽一樣，一舉一動都散發著不可思議的光。

姜麟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立馬就被楚以心逮到了，她得意地揚了揚眉，彷彿在說：「怎麼樣，老娘很好看吧？」

姜麟撇了撇嘴，在和司機師傅溝通了去「荊門街」之後，便低下頭查看昨天還沒來得及檢查的信息。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南桐市查獲一起重大案件」上了熱搜。

點進去看，果然是和賣X組織有關。

「沈隊的效率還挺高！」姜麟呢喃了一句。

這時又聽前方的司機道：「你們是從南桐市來的吧？」

「這回可真是要謝謝你們南桐市的巡捕了，沒他們，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的女兒回不了家。」

姜麟這才注意到在計程車的副駕駛上還貼著一張尋人啟事，失蹤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姜麟點進熱搜里，果然有很多失蹤案也和這次的賣X組織有關，各個省市都有通報陸續發表，大概意思是這起案子涉及到了大夏國十幾個地區，因此各地的巡捕司將會展開聯合調查。

陶晴也發了條信息表示感謝：「雖然是誤打誤撞，但俗話說得好，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姜麟，沒有你的湊巧，我們還不知道這個組織背後竟然涉及到那麼多的案件，我們已經捕獲了組織里的骨幹成員，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我也以匿名的形式替你申請了獎勵，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接下來我在巡捕司的工作會很忙，你如果有事可以發信息給這個號碼，18XXXXXXX。」

「她叫「飛鳶」，你的事我都移交給她了，有什麼消息如果我沒在，她會負責和你聯絡。」

這條信息大概是昨天晚上兩點半發的，這證明陶晴是真的忙。

「知道了，

陶姐，注意休息！」姜麟想了想，還是加上了後面這句。

接下來他又給「飛鳶」發了條信息：「你好！」

「飛鳶」回道：「我是飛鳶！」

似乎是個話不多的性子。

姜麟也沒有繼續交流，而是又翻了下未讀信息，令他沒想到的是，紀釗的父母來南桐市了。

「小姜，我們今晚七點能到南桐市，能和我們見一面嗎？」紀釗的母親是這麼說的，發消息的時間是昨天凌晨。

姜麟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答應：「好！」

從姜麟入住的賓館到荊門街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王白鶴住在荊門街的一棟老房子里。

荊門街位於知殷市的老城區，是一條充滿了年代感的街道。兩旁的建築大多數都是獨棟樓層，但因為年久失修，看上去又臟又舊。

已經泛黃的綠植底下歪歪扭扭地停了一排車，計程車司機只好在路中央停下，迅速放下姜麟和楚以心，才一臉后怕地往前開去。

「荊門街265號。」

姜麟提著行李箱和楚以心繞過圍欄進入人行道，沿著長街往前走，便在長街的中間位置瞧見了那棟老房子。

只有矮矮的兩層，外面用灰漆整修過，所以看上去不算太糟糕。

大門外站著一個正在抽煙的中年人，穿著夾克衫，擰巴的頭髮在風中凌亂的舞著，看他身上洗不幹凈的水泥灰，應該也是建築工人。

姜麟帶著楚以心上前，問道：「這裡是王白鶴王老師傅的家嗎？」

那中年人吸了口煙，低下頭打量了一眼兩人，便用蹩腳的普通話回道：「是，你們是老王的親戚？」

姜麟搖搖頭道：「我和...」

楚以心接話道：「他女朋友。」

姜麟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她則示意「聽她的」，姜麟也只能點點頭道：「對，她是我女朋友。」

「我們來這裡是想找王老師傅打聽一些事。」

「打聽事？」那中年人先是露出驚疑的神情，隨後便指了指大門道：「那你們進去吧，不過老王也沒多少時間了，你們有什麼疑問就抓緊吧。」

姜麟看出這中年人應該不是王白鶴的親戚，對他們這種不請自來的行為沒有太多身為「主人家」的排斥感，便越過他徑直走向了屋子的大門，舉起手敲了兩下，很快屋子裡便傳來了腳步聲。

「你們是？」開門的中年婦女淚眼婆娑，見到是陌生人才嚇得擦了擦眼角，故作鎮定道。

「我叫姜麟，我們想找王白鶴王老師傅。」姜麟聽到屋子裡似乎有喘氣聲，稍微放下心來。

那中年女子生疑道：「你們找我爸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南桐市仁理大學的學生。」姜麟也編不出什麼好的謊話，便如實說道。

那中年女人聽了面色卻是一變，「咣當」便把門關了，正在姜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之際，門又從里打了開來，一個蒼老年邁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你們，進...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