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以少換多
凌有仁找了個機會，把想爭取農大的試驗基地的事和幾個兄弟討論了一番。
因為蘋果被偷，凌有仁這幾年的勞動成果其實沒有獲得任何實質性的收入，用老三凌有禮的話說就是「賺了吆喝不賺錢」。儘管現在有農大的師生作為堅強的後盾和保障，但除了凌有仁和凌有信有想法，凌有義、凌有禮和凌有智還是持觀望狀態。
「三位哥哥，今天把這件事說出來呢，也是徵求大家的意見，並不是想著讓大家都騰出點地來栽幾棵樹，完全出於自願，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幹，可能將來能掙點錢，可能將來會分文不賺還耽誤種麥子養家糊口，大家討論了這麼久，都表哥態。」凌有信說。
「我一天在外面到處跑著呢，樹精貴得很，沒時間打理，我就不參與了。」老三凌有禮直截了當地說。
凌有禮做這麼多年的生意，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心裡門清，儘管生意場上的買賣有得有失，但他總是能做出大部分正確的決定，靠著這個本事多少也給家裡掙了點的錢。
老二凌有義和老四凌有智一聽猴精猴精的老三做出了選擇，跟著老三做決定，肯定沒錯。兩人緊跟著凌有禮就做出了自己家的決定。
「大家都討論了，結果就是這樣，我覺得大家的選擇挺好，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我和有信先嘗試，以後要是琢磨透了門門道道，你們三個想種也來得及。我和有信也商量好了，準備用我在大路邊的那塊地和二姐挨著有信的那塊地兌換了，這樣就能拼成一塊完整的兩畝地，如果農大的師生說話算數，我們就在那塊地上栽樹。」凌有仁說。
「大哥，你那路邊的地比二姐家的那塊地少一分呢，你那是一畝整的地，二姐家那塊至少一畝一分，怎麼換啊？」老二凌有義說。
這一說，可是拋出了一個現實的問題，凌有義說的沒錯，凌有仁的那塊地要比他二姐的挨著凌有信的地少，可所有的地塊中，就這兩塊地兌換以後才能形成一塊連著的整地。
腦子活泛的還是凌有禮，用生意人的角度把這個問題幫凌有仁解決了。凌有禮說如果多了一分地，兌換之後每年就給二姐給半袋子麥子，權當是把多出來的這一分地的產量補給了二姐。
「如果大家都這麼定了，那就沒啥了，兌換的事，我去和二姐說。」凌有仁說。
五兄弟，三個反對，兩個冒著風險想做，到底能不能成，可不一定呢。
寒假回來的凌雲從父親哪裡得知父親的這些決定和安排之後，高興得不得了，她拿著紙和筆給父親算著一筆賬，如果一個蘋果可以賣三角錢，大點的肯定能賣更好的價，一畝地五十棵樹，一棵樹上最少能結五十個蘋果，就是兩千五百個蘋果，兩千五百個蘋果就能賣七百五十多塊錢，這還是最保守的計算，樹在長，每年的蘋果產量也肯定會增長，收入只高不低。
「爸，我算了一下，要這個速度啊，就憑這些果樹，最多用五年的時間，咱家都能成萬元戶了呢。」算賬算興奮的凌雲驚叫著。
凌有仁看著凌雲，忍不住大小，他笑凌雲是只顧著讀書，腦子不接地氣了。
「你就是理想主義者，這地難不成是個聚寶盆，只出不進啊？你想想，我和你小叔要忙活，雖然是自己的種自己的地，那也是人工啊。你沒見這幾年你小叔是怎麼管理那些果樹的嗎？施肥、打葯、澆水等等，不都是投入和成本嗎？」
凌雲被父親說的啞口無言，
覺得自己的說不過，悶著頭繼續在紙上算著，頭都不抬就還嘴說：「總之啊，我這本賬一算，就是比你們辛苦種麥子的強太多。」
「你時候的話對著呢，現在啊，你看看，鎮上起來的萬元戶，沒有一個是靠著種地把錢掙出來的，這點我還是能明白的。」
「就是嘛，所以啊，你看我著幾年費勁周折，就像給咱家把這一件事做成，沒想到歪打正著還有點眉目了，過兩天凌雨回來了，咱倆配合一下，好好再勸勸他，讓他回來干這件事，他年輕，跟著農大的老師學技術也快。」
「行，他回來了，我配合你，能勸回來我巴不得呢。」
「還是我理解你吧？」凌雲反問。
「這不應該是你做的嗎？你是家裡的老大，兩個弟弟還是需要你的引導。還有，趁著寒假你回來了，把凌風的學習你給抓一抓，一年級都上了一個學期了，我感覺學的生字和算數就一竅不通。」
「知道了。」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凌風都已經是一名小學生了，凌雲看著自己這個弟弟，哪怕在他臉上看到的是最燦爛的笑容，可是她的心裡還是為凌風感到可憐。全家人在凌風面前都對「媽媽」這個話題隻字不提。
冬天一到，鎮子上就反倒比農忙時節熱鬧了，地里幹不了活，家家戶戶都有大把的時間和左鄰右舍、親朋好友串門聊家常。
一場雪后，銀裝素裹的鎮子迎來真正的冬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出來后，就能聽到家家戶戶院子里掃雪的聲音。
「凌風，快起來堆雪人了！」凌雨在炕邊催著還在被窩裡的凌風。
「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每年下雪了，你和姐姐喊著要給我堆雪人，其實就是想讓我幫著掃院子里的雪呢，還想騙我呢。」凌風躲在被窩裡就是不出來。
「行，你就睡著吧，太陽把你的屁股都曬爛呢！」凌雲過來給凌雨助陣。
「我也不信，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屁股被你們說曬爛多少回了，我的屁股還好好的呢，哈哈！」凌風聽見誰說話就懟誰。
凌雲和凌雨看著把自己包裹在被窩裡的凌風，又氣又好笑，姐弟兩就去院子里拿著掃帚掃雪去了。
凌有仁早早就起來了，院子里的雪就是留給凌雲和凌雨的任務，安頓好三個孩子，凌有仁出門去了，雪后鎮上的人基本都在家，凌有仁想趁著這個時間去趟自己二姐家，把兌換那塊地的事提出來，看有沒有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