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0字路口
過了正月十五，凌雲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開始返校，大學的最後的一年，對她來說非常重要，課本的理論知識基本上結束了，最後一年學校把大量的時間在了實習上，這是凌雲從學生到作為一名真正的醫生轉變的重要環節。凌雲自己很期待，也很緊張，其實，她不知道，凌有仁比他更操心。
凌雲大學最後一個寒假，凌有仁發現了很多她不同尋常的地方，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凌雲聊聊，可凌雲在家總是把她每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只要天氣晴朗，家裡能換洗的床單被褥她全洗了，直到臨走的前一天，還在給凌風拆洗冬天穿過的衣服。
這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儘管這事凌雲每次回家必做的，但沒像現在這個樣子只悶頭洗衣服。
還有，凌有仁發現這次凌雲回來，嘴裡從來沒提及過景遠，更別說婦女兩能坐在一起聊聊這個現實的存在。所以很反常，非常的反常。
景遠工作了之後，和凌雲在學校的放假安排不一樣，他也會偶爾給凌有仁寫封信，最後一封信是年前就到了凌有仁的手裡，和往常一樣是噓寒問暖，還問起了自己同學要建試驗基地的事，說他自己是新到單位的年輕人，過年就搶著值班了，再加上路途遙遠，假期有限，就不準備回來了。
在這封信里，同樣的，景遠也沒有提到和凌雲的事。
凌有仁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肯定是兩個孩子鬧了矛盾，凌雲本來就比較敏感，景遠走上工作崗位，很多想法受工作環境的影響，都會發生變化的。
凌雨和凌風兩兄弟已經去偏房睡覺去了，主屋裡只有凌有仁和女兒。
「雲兒，你這次寒假回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的，我總覺得你心裡有事，你就我這個老父親，你不給我說，你埋著心裡沒用啊。」
凌雲看著自己的收拾的行囊，她好像知道父親遲早會問起這件事，有心理準備，卻在父親張口打開這個話題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景遠自從上班后，不管是經常的書信來往，還是偶爾的電話，和凌雲溝通最多的就是的想著讓凌雲能和自己走到一起，景遠聰明，他也能摸透凌有仁的想法，每當凌雲在猶豫的時候，景遠總會鼓勵她說家長們肯定是會同意的，願不願意往一起走的關鍵就在凌雲，其他的困難都不是困難。起初凌雲真覺得景遠去祖國的西北，實在是太遠了，她不想從大山裡走出來，再走進西北戈壁里，這不是她完成五年大學夢后的目的，也不會是父親凌有仁願意看到的。
這麼長的時間，凌雲沒有答應景遠隨他而去，也沒有明確的拒絕。
「爸，其實我一直都在等著你問這個問題，你不問，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我這學期實習結束就畢業了，景遠那邊一直想讓去找他，在他那實習，能留在那最好。」
凌有仁聽完，估計都沒考慮凌雲說的話意味著什麼，直接問：「你和景遠到底現在是什麼關係？」
父親這麼一說，凌雲從他的話里聽到了言外之意，她自己也覺得遇到現實的問題了才拋出來，有點先斬後奏的意思，可父親的神情，又沒有一點的責備之意。
「我以為你都看出來呢，我們兩也不知道怎麼張口跟你說，你一直給我說，在學校一天，就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一天，我和景遠從高中開始就互相有好感，大學這些年，也都保持這現在的關係，我不說，爸，你肯定早就看出來，
對吧？」凌雲反問，成功地把話題有提給了父親。
「你話沒毛病，理也對著呢。我猜是不是你不太願意去景遠那麼遠的地方啊？」
「嗯，太遠了，回家不方便，況且那裡條件艱苦得很，我也想過，辛辛苦苦讀書這麼多年，從山溝里去一片戈壁，為了什麼啊？我猶豫著呢。」
「其實你自己心裡已經答案了，你的猶豫只是擔心我不同意你做出的決定對吧？」
凌雲不說話，自己心裡的想法，其實在父親眼裡早就看得明明白白的，知女莫過父。
凌有仁看著凌雲不自在的收拾著東西，沉默了一會，給足了凌雲回答問題的時間。
「既然都已經把這個話題打開了，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給的答案，給你自己就行。你覺得你願意和景遠在一起嗎？」凌有仁問。
被另有熱如此直接的問題驚住的凌雲，楞著，慢吞吞地說：「願意是願意，畢竟我們同窗這麼多年，彼此之間都已經習慣了對方。」
「這是你的答案，就行了。作為父親，我想對你的說的是，你不用考慮太多這個家裡的事情，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你完全可以自己掌握，只要你認定了景遠，我不會有半個不字。成也由你，不成也由你，決定權在你。但有一點我要提前給你說清楚，我絕不允許你們兩地分隔，那不是過日子的常態。」凌有仁說。
「你這麼說，我還有得選嗎？」
「不是我讓你選，是你自己選，上學的時候分隔兩地都好說，以後要一起過日子，還分隔兩地的話，你會是弱勢，你們兩個也會因為不在一起而產生更多的矛盾，這種形式的在一起不要也罷。」
「我知道了，爸，你這麼一說，我自己心裡有譜了，今天要不是你打開這個話題，我都不知道回學校了怎麼和你寫信說這件事。」
「我不問你就不說，這就不對呢，有什麼事你不和我說，你能和誰說啊？和景遠好好的商量，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還有，爸，如果實習的話，我可能就去景遠的單位上去實習，他們單位也有自己內部的醫院，學校說了，如果自己能聯繫到實習醫院就自行前往，聯繫不上的話學校統一安排。」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出了校園，一切都是安全第一。」
事情說開了，凌有仁回話都言簡意賅，父女兩一次又一次檢查著明天出發該帶的東西，凌雲沒想到是以今天這種形式把自己和景遠的事告訴了父親，父親一席話，讓她及感到慶幸，也從平常簡單的話中感覺到了肩上的擔子，在這個需要做出選擇的十字路口，凌雲到底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