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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研究所的一個禁區內。
這裡面種植著很多奇異的樹,周圍的景觀讓這裡看起來像是世外桃源。
透明的天花板讓這裡的視野擴大了數倍,在這裡能明顯地感受到月光的照射和周邊清晰的景物。
在透過玻璃,皎潔的月光照耀下,元語沉悶的眼睛頓時舒展開來。
只見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足有一棟樓高的門,門上有著一個瞳孔識別儀和掃描儀。
而他此時正如同個畜生一般被鎖鏈捆綁著。
鎖鏈的另一頭在白大褂女子手中。
那透露著未來科技的鋼鐵大門,在女子插入一張通行證的瞬間綻放出藍色的光芒,門上奇特的符文閃閃發光,地面忽的震動,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面的場景。
大門徹底打開裡面的場景也一覽無遺。
女子沒有再次拉起鎖鏈,反而自顧自地向前走著冷冷地向後喊道。
「跟上。」
元語不明所以,心想腿都被綁著了怎麼跟上,但他掙扎了一下腳上的鎖鏈頓時掙脫了,就好像根本沒認真綁緊一樣。
身上原本乾乾淨淨的衣服因為被拖行的原因變得髒兮兮的,破破爛爛,顯得無比狼狽。
也不知道是那蛋糕的緣故還是這鏈子的緣故,使元語連走路都費勁,宛如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跌跌撞撞地,身體機能都喪失了大半。
元語光著腳從地上緩慢地站了起來,但站起來的瞬間腳卻不自主地發顫,那觸感就像踩在了鋼針上。
刺骨的寒意宛如利劍從地板直刺入腳掌又宛如萬蟻啄食,每走一步都彷彿是在冰天雪地上行走,腳掌甚至被磨爛變得血肉模糊,每一次前進留下的都是血的腳印和手腕滴落的血點。
但元語依舊笑著,跟著姐姐的步伐走進大門內那唯一的「路」,彷彿這腳不是他的,又彷彿是這點痛苦不值一提。
當元語走進了大門了才真正了解到了這裡的環境的真實面目。
眼前就像是一個沒有注水的泳池,而他所佔的位置就是這個沒有注水的泳池的最高處的跳板。
「這麼深的洞,姐姐你該不會把珠穆朗瑪峰鑿穿了吧,下面就是滾燙的岩漿?」
元語望著除他腳下以外的地方,望著那深不可測的黑暗半開玩笑地說道。
「確實是鑿穿了,但下面不是岩漿,而是在你之前的試驗品們,也就是你的兄弟姐妹們,當然裡面也包括你的哥哥。」
「走吧。」
女子說著並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粉紅色的手槍,盯著看了許久。
元語乖乖地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走的途中黑色的血色腳印隨著他的步伐一個接著一個,血滴順著鏈子滑落滴落在冰冷的鋼鐵的地面上綻放出血花。
走到終點后他看著前方,自己就宛如在懸崖峭壁隨時都可能掉下去萬劫不復。
但他還是轉過身,溫和地笑著,即使他背後就是萬丈深淵他好像也沒多在乎,反而更在乎眼前將要至他於死地的姐姐。
「可以了嗎?」
「可以了。」
女子回應道。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聽到這句話元語長嘆一口氣苦笑道,想攤開手卻發現手被綁著,只好苦著臉裝出一臉遺憾的表情說道。
「遺言嗎?或許曾經也有過吧,但當你拿槍指我的時候,遺言就已經沒意義了,不是嗎?」
「所以我打算用遺言來問一個問題。」
「姐姐,你可曾有一刻把我當做親人?」
就在元語這句話的尾音剛落,一聲槍響猛然奏起,一顆子彈飛馳而來正中地擊中了元語的手上的鐵鏈。
鐵鏈被擊中直接凹陷破碎,哐當一聲裂開散落在地。
鐵鏈掉落的瞬間,元語手上的傷口不再流血,血肉模糊的腳掌也極速地癒合著。
元語看著解開的鐵鏈愣了許久,他想過很多種結果,但這一次卻完全沒料到。
元語沉默了好一會,然後舉起被解放的雙手向兩旁攤開,凝望著姐姐那冰冷的眼睛以及那冷漠的臉龐。
元語笑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笑地很是開心,很是釋然。
「吶!來吧!姐姐!」
「這次......可不要再打歪了哦!」
元語輕聲說著,示意了下自己的心臟位置,笑的春風和煦,笑的了無牽挂。
女子握著槍的手在微微顫抖,她絕美的臉低沉著,但最後,她還是扣下了扳機。
碰
一發子彈從槍口迸射而出,穿入了元語的心臟並在其內綻放。
絞心的痛楚不斷的刺激著元語的神經,元語笑著看了眼姐姐,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液,被洞穿的心臟無法癒合也象徵了他生命的凋零。
他想起當年陪姐姐玩的時候,姐姐就是用著這把玩具槍的軟膠彈逗自己玩,而他也每次都很配合地假死。
只不過這次的子彈再也不是橡膠軟彈,他也再不用假裝死人了。
最後看了眼,元語往後一退,帶著他那曾經的笑容,徑直地墜入了那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