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董卓被捕,小城心計
如今混官場的誰人不識張常侍、趙常侍?
董卓見到張讓前來,問道:「張常侍,何出此言?」
「東中郎將,哦不,現在你已經不是東中郎將了。」張讓有些戲謔的看著董卓,「你大抵還不知道吧!當日你兵敗消息傳入洛陽,袁隗在朝堂之上成了失心瘋,你說他還能見你嗎?」
「啊!」董卓一驚,洛陽這邊的消息他是一點不知道,原本為他傳遞消息的就是袁隗,袁隗裝瘋后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董卓,你還是跟我走吧!」張讓說道。
「去哪兒?」董卓看著張讓極其身後的黃門,心中一陣不安。
張讓指了指黃門北寺獄的方向。
「不!我不去!我要見陛下!」董卓也是在洛陽當過羽林郎的,自然知道張讓指的是黃門北寺獄,去了自己還有機會出來嗎?
「你還見什麼陛下!我就是奉了陛下之命來的!給我帶走!」張讓一聲令下,身後黃門極速上前,將董卓武器、甲胄卸下,押往黃門北寺獄。
張讓看向袁府緊閉的大門,冷笑了下,他知道袁隗那老東西絕對是在裝瘋,袁隗一日不死,他袁家就倒不了!
南宮。
「陛下,臣已在袁府門前抓獲董卓!」張讓向劉宏復命道。
「袁府門前?董卓進袁府了?」劉宏聽了追問道。
「這倒沒有,他在袁府門前叫門,袁家下人沒放他進去。」張讓如實回答道。
劉宏聽了回答有些不在意的問道:「袁隗近日如何啊?失心瘋好了沒?」
張讓猶豫了一下,「陛下,請恕臣直言!」
「你說吧。」
「臣以為,袁隗不是真瘋,而是裝瘋!」張讓想乘勝追擊,一舉扳倒袁家,如此一來,局勢就會變得明朗,到時朝中大貓小貓三兩隻,他與趙忠就會變得利益既得者!
「何以見得啊?」劉宏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似根本不在意張讓的話語。
「一切太過巧合!實在令人難以相信!陛下想要責問他時,他就正好成了失心瘋,臣認為他是借失心瘋之名逃脫罪責!」
「那就是沒有證據嘛。」劉宏輕飄飄的甩出一句話,令張讓有些惱火,不過卻不敢在劉宏面前表現出來。
「是,臣知道了。」
劉宏的話已經挑得很明了,張讓不能也不敢再說下去,只能收聲。
幾日之後宛城的戰報已被快馬送進洛陽,看到捷報的劉宏大喜過望!
宛城黃巾告破,洛陽基本處於一個絕對安全的境地,劉宏也再度開啟了西園享樂時光。
幾日內,朱儁已組織了三次攻城計劃,經過宛城一役韓忠變聰明了許多,對於小城的布防可圈可點,加上小城不如宛城那般大,防備起來也更為輕鬆。
孫堅、程普雖多次殺上城樓重創黃巾,可黃巾現在眾志成城!打起仗來竟有種悍不畏死的精神,一個個前赴後繼,爭著搶著上前。
縱然孫堅、程普再勇猛,也只是人,是人就會有體力耗盡的時候。
三次攻城失敗也讓宛城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兩次攻宛城,三次攻小城,都是攻城硬仗,幾番折損之後,朱儁手中僅剩萬人,秦頡軍沒有過多參與攻城,倒是完好無缺保持著五千整編。
宛城內有一小土山,居高臨下正好能俯瞰小城內的情況,朱儁帶著諸將登上土山觀望小城。
小城之內每日聲勢震天!朱儁等人登山土山才看清是為何。
「沒想到這韓忠竟開始練兵了!」張超忍不住說了一句。
人就是這樣,在生死的重大壓力之下,往往會有較大的改變,韓忠縮入小城投降不成之後,立馬開始著手挑選士兵,把體質、武藝好的全部點出,單獨編成隊伍。
將所有的甲胄、兵刃收起來優先配發給這支隊伍,這支隊伍也是守城的主力軍,每日還要進行一些操練。
「如此下去,賊眾難克啊!」朱儁幽幽的吐出一句,他也沒想到黃巾的徹底爆發,守城的一些黃巾賊表現得比漢軍更為勇猛。
孫堅此時也沒有說話,接連三次攻城他已感到有些力有不逮,程普更是不甚挨了一刀,他再無法像之前那樣說出給他一軍攻克城池的話。
「朱將軍,再拖下去恐怕於我軍不利啊!」秦頡說道,他遠遠的看著黃巾賊的威勢都有些心驚,他心中也有些不滿,若當日接受投降何至今日?
這些看上去悍不畏死的賊寇也會變成他手裡的苦役。
「賊寇雖不懂兵法,可如今卻正應對兵法!孫子曰:置之死地而後生!賊寇之境正合此言!」
在場幾位雖都是武人,但並非都讀過兵法,讀過的也並非都讀明白了。
張超問道:「朱將軍,我們應當如何破解?」
「撤圍!」朱儁堅定的說出兩字。
「撤圍?」眾將顯然不理解。
「置之死地而後生,若撤去死地後來後生?我軍圍城,賊眾無法突圍,心存死志之下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我軍主動撤去包圍,給賊眾生之希望,韓忠此人膽小畏死,必奪路而逃,到時賊眾自化作鳥獸,各自逃散,小城不攻自破!」
朱儁的話非常篤定,彷彿已經預見了未來之事。
眾將若這時還不能明白朱儁何意,那就是沒腦子了。
下了土山後,眾將各自下去安排、調度各項事宜。
之後不久,小城內的韓忠也接到了消息。
一黃巾小廝飛奔至小城內操練的校場,「渠帥!漢軍好像撤了!」
韓忠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渠帥,漢軍好像撤了。」黃巾小廝趕緊又重複了一遍。
「你親眼所見?」韓忠還是有些不信,他的處境如何他自己還是明白的,漢軍在這種情況下絕對沒有撤軍的理由和可能。
「是!我在城樓上見漢軍將領將軍隊調走就第一時間來向渠帥通報!」
「隨我去看看!你們繼續操練!」
「是!」操練著的黃巾士卒吼得震天響!接連三仗守城他們打得酣暢淋漓,打勝仗是會讓人上癮的,士氣也在漢軍一次次敗退中被拔高。
來到城樓之上的韓忠朝外望去,果然!一個漢軍的身影都見不著!
「沒理由啊!朱儁這老狐狸指不定又在設伏!」
韓忠百思不得其解,朱儁此計實為利用韓忠與黃巾賊眾的心理變化,韓忠哪會懂得這麼多,他只覺得這事定有些古怪。
加上宛城被朱儁使了個調虎離山之計,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他敢肯定朱儁此舉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渠帥,我們該怎麼辦?」黃巾小廝問道。
「靜觀其變!」韓忠撂下一句后就走了。
朱儁這邊也差不多,張超正詢問道:「朱將軍,我們要不要在周圍設伏?」
「千萬不可!」
「不設伏我們能擊敗他們嗎?」張超這三次攻城都參與了,又加上剛才在土山上看到的一幕,不敢輕視黃巾。
「此乃心計!就算韓忠管得住自己,也管不住手下那麼多人的心,更何況有生的希望,賊寇斷不會如今日般勇猛。」
張超看著朱儁篤定的態度還是有些懷疑,不過也沒再說什麼。
一連數日過去,小城內的黃巾還是一如既往的每日操練,卻絲毫沒有出城的動靜,張超原本就有些懷疑,看到朱儁所謂的計策並沒起效,又來找到朱儁。
「朱將軍!」
「何事啊?」朱儁正閱讀著手中書卷,看上去是本兵書,連頭都沒轉一下,與張超急沖沖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一連數日,賊寇半分動靜都沒有!」
「你是為此而來?」朱儁聞言放下了兵書。
「是!卑職想請教將軍是否需要改換策略?」張超大方承認。
「不必改換策略!」
「卑職不解!」張超音量不由得大了幾分,語中不似請教,反而像是橫衝直撞。
朱儁搖搖頭,「你的性子還得多磨磨!孫堅雖性子也急,可知分寸,你還差點。」
張超一下也意識到了自己不對,「卑職無禮,請朱將軍定罪。」
朱儁卻是沒提張超無禮之事,轉而把話題移到戰事上,「韓忠不出城是正常的,宛城一戰他中我疑兵之計,如今定然心存疑慮,怕我設伏兵於城外,我之前不同意你設伏也是因為此事,只要日子一久,韓忠控不住賊眾之心,必然會出城,我們只需耐心等候即可。」
張超這次聽得明白,「卑職無禮衝撞朱將軍,還請朱將軍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朱儁笑了笑,顯然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你是個可塑之才,只是還需多磨些性子,再讀讀兵書,日後大漢必有你一席之地!可若是不磨性子,不讀兵書,那你也就止步於此了。」
聽著朱儁語重心長的勸說,張超重重點了點頭,「多謝朱將軍的提點,卑職必銘記於心!」
「你下去吧!之後和韓忠還有場硬仗,勿要掉以輕心!」
「喏!」張超向朱儁告退之後退出了堂屋,前往軍營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