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損招
醉仙酒樓的某處房間內,兩個少年正在竊竊私語。
「嘻嘻!這真是個餿主意,」李侃搓手笑道。
兩人商量好晚上行動,立刻著手準備,南山先是在酒樓里找了幾個普通酒罐,然後找到茅廁,將糞便裝進罐里,整整裝了滿滿四大罐子。
時至夏日,這糞便之臭令人聞之欲嘔,兩人撇著嘴憋著氣,小心翼翼的用鏟子將糞便倒進罐內。
胖子,這太噁心了!
李大板抹了一把汗水,他還是第一次干這掏糞的活,這刺鼻的氣溫真是令他無法忍受。
要的就是這噁心的東西,嘿嘿,把罐子放好,晚上行動,南山壞壞的笑道。
幾個時辰后,天色已黑,南山向父親借口去李侃家做客,然後與李侃匯合,兩人走了約一頓飯的功夫,終於走到張彪家附近。
此時二人正在離張彪家不遠的一處街道拐角處,看著自己身旁的兩個糞罐,李大板小聲催促道:「胖子,行了吧!這味兒太嗆了!實在受不了了!」
南山往四面看了看,說道:「再等等!現在這街上人還比較多,此時動手,容易讓人看到,到時候留下馬腳,可就的得不償失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四周已伸手不見五指,在低沉的月光下,二人開始了行動,南山走到張彪家門口,打開罐子用力向張彪家大門上潑了去,然後將另一罐灑在大門口。
頓時陣陣惡臭襲來,二人對視一眼,各拿一罐,捂住鼻子,走到大門旁邊的牆下,同時用力向張彪家院內扔去,扔完二人撒開腿狂奔而去。
啪啪!兩聲罐壇碎裂之聲在院內響起,正在閉目養神的張彪被嚇的猛地一起,第一反應還以為自己家進賊了?
他奶奶的,是哪個王八蛋,偷到爺我頭上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張彪暴怒道,接著從身邊拿起一把刀,迅速衝出屋外。
只見屋外隱約有兩個罐子七零八所的散落在四周,由於天氣陰晦,月光較低,張彪走進一看,頓時一陣惡臭襲來。
這是?屎?初始張彪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隨即搖了搖頭,再一看,只見兩個酒罐被人從院外扔向院內,罐子和糞汁被濺的四處都是。
這大晚上的竟然有人往自己家扔糞?旋即暴怒大罵,道:「那個缺德的王八蛋,竟敢往我家潑糞,他奶奶的,今天老子不打折你一條腿,老子就不是你張爺」。
張彪隨後迅速沖向大門,猛地打開門栓,用力往外一跳,一落地正好踩到南山灑在門前的糞便上,啪!腳猛的一滑,一個大跟頭就摔倒了地上。
哎呦!張彪吃痛的叫道,隨後緩慢的爬起來后一看自己渾身上下全是糞尿,差點氣暈,剛想起身追趕,左腳突然傳來劇痛,扒開褲子一看左腳崴了,眼看追不成了,又氣又急,以往都是自己整別人,那成想這次讓別人一頓整~~~~
那個缺德的混蛋,別讓張爺知道你是誰,咱們沒完!哎呦,疼死我了,嘔!刺鼻的臭味,讓張彪忍不住狂吐。
南山可沒想到自己的餿主意會取得這麼大成果,這二人一路狂奔,直到回到家門附近,才氣喘吁吁的停下,回頭望了一眼張彪家方向,李大板忍不住哈哈大笑,南山見狀也笑了起來。
只可惜張彪這廝後邊有狗官撐腰,咱們還是沒有更好的方法治他,李大板嘆了一聲說道。
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再給他多來幾次,南山倒是沒想那麼多,
隨後又向李侃囑託了幾句,讓他別到處胡說后,二人就各自回家了。
一進家門,南山就看到南鼎坐在屋中喝茶。
山兒,怎麼回來這麼晚?
聽父親這麼一問,南山才想到自己已經去了兩個多時辰,趕忙稱自己貪玩。
南鼎一聽走了過來,剛想囑託幾句,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臭味,往四周一嗅,鎖定在南山身上。
「你幹什麼去了怎麼身上這麼臭啊」!南鼎捂鼻問道。
啊,這,我剛回家時不小心踩上一攤狗屎,我這就去洗,說完飛奔似的離開。
南鼎望著南山奔跑的背影,微微一笑,「這臭小子」。
與此同時張彪家內,一個醫生正小心翼翼的將某種藥劑塗抹在張彪腳上,旁邊有一名婦女正在那喋喋不休的罵著,正是張彪的妻子。
我這下午才剛回娘家,晚上就出這事,你不是平時挺威風的嗎?你不是說別人都怕你嗎?看看你,賊沒有抓著,不但沾了一身屎,還把腳給歪了,女子厲聲說道。
正在給張彪塗藥的大夫聽到這話差點沒忍住笑出來,臉都憋得漲紅。
張彪本來就受了一肚子氣,眼見妻子在外人面前這麼揭自己的短差點沒氣背過去,指著妻子大罵道:「你這老娘們給我閉嘴,再敢胡說八道小心老子休了你」!
女子聽到張彪要休了自己,與對罵道:「休了我!你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在外面養了一個狐狸精?休了我你好扶正那個狐狸精是不是?老娘現在就跟你拼了!你個天殺的!拿起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屋內頓時亂作一團~~~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張彪家被人扔糞這事沒過多久就迅速傳開了,雲陽縣的百姓聽到此消息無不暗笑,大街上到處都在討論這事。
聽說了嗎?張二狗家晚上被扔糞,這傢伙出去抓人結果人沒抓著結果還把腳給崴了。
哈哈,聽說了,總算有人治治這混蛋,這主意絕了,我都想再給他來一次,哈哈哈。
南山和大板二人聽到更是樂個不停。
幾日後,南山站在私塾外,望著眼前這座自己苦讀的地方,此時心情略顯低落。
賀老師病了,無法講課,這幾日放假,南山和其同窗也只能回家。
路上看到眾多行人,南山升起了一絲疑惑,這雲陽縣是個小城,人很少,甚至還不如有些村落人多,不知出了何事,最近街上人多了起來,連自家的小酒樓客人都多了起來,忙的時候自己甚至都要搭把手,也許是經商路過吧,南山搖了搖頭不得其解。
南山回到家后發現家裡多了許多人,走近一看,原來是張彪和他那一幫打手,
張彪瘸著腿正和南鼎說著什麼,見此南山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
難不成自己乾的事讓張彪知道了?不應該呀!當時天色漆黑一片,自己和大板是確定四周無人才行動的,再說動手一不過片刻功夫,他是怎麼發現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南山走進加門,眾人的目光立刻齊刷刷的看向他,此時南山發現眾人的眼光里並沒有憤怒,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喲!這是南家公子回來了,張彪看了眼南山隨後轉頭又對南鼎說道:怎麼著南老闆,開這麼大酒樓!最近這人來人往的,客源不少吧!這個月的費用是不是多點,再有您哪天出手那麼大方,為那爺孫倆付錢,在乎多交幾十兩銀子!
南鼎聽他這麼一說,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被他掩飾,不過心裡頭可就止不住的問候了張彪的祖宗十八代,這廝肯定是為那爺孫倆的事打擊報復。
強行平復了心情,南鼎道:我這店小利薄的,一個月都掙不了幾兩銀子,哪有錢給你。
「姓南的,當著你兒子的面,給你臉別不要臉,我現在還能好好和你說話,可你在不識抬舉,一會就不好說了,」張彪一聽南鼎拒絕,臉色不由得一沉,森然說道。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見張彪說話這麼不客氣,南鼎忍無可忍冷聲道:說沒有就是沒有,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你們立刻離開。
張彪聞言面色立刻冷了下來,快步走到南鼎面前,揮起左手只聽啪的一聲就給南鼎一記耳光。
張彪練過幾年武術,手勁頗大,一巴掌就將南鼎打了個趔趄。
王八蛋,不識抬舉!弟兄們給我揍他,聽到張彪的命令,旁邊的打手一窩蜂的上去就對著南鼎一頓拳打腳踢,
此時南山親眼目睹父親被打,目眥欲裂,受到極其強烈的刺激,渾身氣的發抖,怒髮衝冠,「張彪,你敢打我爹,我殺了你!說完就衝上前去,要和張彪拚命。」
小雜種,滾一邊去!張彪旁別的小弟一腳就將衝過來的南山踹飛。
南山只覺的肚子一陣撕裂般絞痛,五臟彷彿都要撕裂,強忍劇痛剛要再次衝上前去,南鼎見兒子被打,不知南來的力氣一下就從人群中沖了出來,一把就將南山死死抱住。
爹你別攔著我,我要殺了他們,少年聲嘶力竭,目睹父親受辱,讓他徹底陷入瘋狂,南鼎趕緊捂住他的嘴。
喲,還他媽挺硬氣,弟兄們,給他們長點記性。
慢著,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想要多少錢,這些都給你,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一大把銀子扔了過去。
南鼎此時嘴角流鮮血,強烈的屈辱感,讓他恨不得想和這幫匪徒同歸於盡,但是眼見南山有危險,讓他只能把這股屈辱吞入肚中,他可以死,但兒子不能。
早這樣不就完了嗎?你們這些賤民就是骨子裡發賤,不打不成,張彪接過銀子,點了點數目,收入懷裡。
然後走到南鼎面前,眼角中陰冷中泛著得意,輕聲說道,你和那群老梆子不是挺憐香惜玉的嗎?可惜呀,那丫頭還是被我找到了,可惜我只享受了一次,他就撞牆死了,還有那個老雜種,上弔死了,他可沒有你識抬舉,說完輕輕的拍了拍南鼎的肩膀,哈哈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