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倒是有些坦率。」

閣主略微點頭，算是承認了少年。

赤封撇撇嘴，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幫手便被人輕鬆幾句就帶走了。

她無奈的嘆口氣，伸出手，將往生門關閉，然後對著前方等待輪迴的靈體說：「今日輪迴以末，幾位明日再來。」

諸位靈體聽到這番話語后便散開消失，赤封打打哈欠說道：「這孩子是老七和老八親自帶過來的，對與他的身世，我倒是沒有聽出太多。」

「周寒。」

少年開口說道。「襁褓時期身體沒有溫度。便以寒為名，養我之人姓周，便以周為姓。」

「只聽得老七說過，陰陽冊上並沒有他的名字。也無從查到他的生父母，他是被一位獵戶發現，發現之時全身冰冷。」

舊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後將他帶到閣主的面前：「這位就是將要帶你的人。以後要好好聽他的話哦。」

周寒點點頭，然後又看向一旁的琉煙。

被這樣看著琉煙稍稍有些不自在，但好在少年只是從自己的荷包中取出一個首飾遞到琉煙面前：「生人來輪迴鏡自然會受到一些靈氣的傷害，這吊墜可以幫你抵抗輪迴鏡的靈氣。」

舊友看到周寒拿出的物件——一顆深藍色的晶石做出的吊墜。

這九原的那幾位也是費心，居然專門給他做了這個東西，但是就這麼被輕易送人了。

周寒這個送禮的舉動，在閣主看來也是有了幾份人情味，但是赤封卻說道：「只是按部就班罷了。他的一些禮節，看似有人情味的舉措都是按部就班，別人教的。」

「常於塵世行走，見到過太多沒有人情味的人了，若是有，那也只是做做樣子。」

閣主輕輕搖著扇子，「倒是他這般，卻是很少見到——話說，為何老七他們不自己養育這個孩子，倒是給了我們？」

赤封嘆了口氣，一雙美眸也看向輪迴之門。

閣主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輪迴之門上出現了一些畫面。

頗為滑稽一些。竟是上百人的人力拉車。而車上只有一衣著華麗的婦人。

隨後畫面再次變化，這次是一個骨瘦嶙峋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他的觜前是一根長杆子。每一次男人都會用嘴含住長杆子的一端，然後吮吸一口，最後吐出一絲絲煙圈。

接著，再次切換。

這一次的畫面閣主倒是見得多了，只是一些餓死的百姓，又或者是隨意欺凌僕人的地主。

之後又是一些類似的畫面。

赤封開口說：「九原的人自顧自封，讓九原的靈脈枯竭，那些神為了護住靈脈只得以身相護。這孩子是在九原靈脈的附近被發現的，老七他們猜測他和九原的神有著聯繫。

但是現在那邊……不只是九原，其他地域也是民不聊生，根本就沒有一處安身之所。索性老七他們便將這孩子帶到我們這裡。」

「戰爭……腐朽……只是塵世百態中的一環，無可避免的。」閣主說這話時眼中略過一絲絲失落。

赤封揮手關掉了輪迴之門的景象說：「無非就是情慾二字。」

話正此時，少年走過來，將一塊糕點遞到閣主面前。

閣主識得此物，在九原，人們稱其為月餅。應是中秋佳節所獻於一仙子之物。

閣主接過月餅，看了幾眼后便吃了起來。

——

告別赤封之後，閣主四人便打算離開。

只是在歸程之時，他們碰見了一個人。

那人正是昨日喝酒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