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人吃人
陳休悠悠轉醒,周邊一陣夜風吹過,使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真特么的冷啊!
陳休只覺得飢腸轆轆,嘴唇也有些乾燥。
攥拳感受了下自己的力量,又低頭看了眼樹榦離地面的距離。
陳休直接向下跳去,快要落地時局部雙腿變得更加粗壯,肌肉裸露在外,充滿著力量感。
倘若之前和呂輕揚戰鬥時,自己能這麼舉輕若重的局部附體魂靈,也不會最後那麼狼狽。
陳休彎腰撿起之前睡覺時,似乎是因為風而掉落在地上的黑色弓弩。
果不其然,一枚弩箭正在弓弩之上。
這把黑色弓弩應該也是如同黑色鐵針一般都是從人體內析出的魂靈。
又把黑色鐵針從樹身上拔出。
陳休辨別了下方向,不敢再回之前棲身的山洞,向著山中更深處走去。
誰知道呂家的人有沒有在那裡設下天羅地網之類的守著自己。
據原主所知,呂府的呂方傑和呂鸞衣只有那麼一個獨苗兒子。
因此兩個人寶貝的不像話,也任由著在鄉里胡鬧。
如果沒有陳休穿越而來,原主和其他被呂輕揚打死的泥腿子沒有任何區別。
欺男霸女,肆意妄為。
這八個字就足以詮釋呂輕揚平日里的行徑。
想到這裡,陳休的眼眸里也是閃過一絲寒光,自己雖不是什麼聖人,但也有著自己的道德底線。
打殺了呂輕揚也算是為民除害,不過接下來自己又能去哪裡呢?
整個鵝城地界,呂家雖稱不上霸主,但在鵝城城主面前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若真是惹來呂家通緝,這鵝城恐怕是沒法呆下去了。
所幸,張家鄉距離鵝城路途尚遠,如果陳休真的能從南山之中穿過去,應該足以逃離鵝城。
陳休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喝道,「誰在哪裡?出來!」
周圍的樹林一片寂靜,唯有微風輕輕掃過。
陳休舉起手中的黑色弓弩,揚言威脅道,「你應該知道這把弓弩威力的,若是再不出來,我便射了。」
話音剛落,陳休面前斜對角的樹上就跳下來一個身穿呂府家丁衣服的人。
那人舉起雙手跪倒在地上喊道,「別射別射!我是逃出來的!我不是來追殺你的!!」
陳休雙眼微眯的盯著眼前家丁,手持弓弩也不講話。
沉默良久,那個家丁突然有些崩潰,抓狂的哭喊道,「我真的不是追殺你的!你把少…呂輕揚打死了!我回府上呂鸞衣那個瘋婆子肯定會殺了我的!我不敢啊!!我真的不敢啊!!現在你還要殺我!!嗚嗚嗚嗚啊啊啊啊!!!」
「閉嘴,再出聲就殺了你!」
陳休冰冷冷的說了一句。
那名還在崩潰的家丁連忙把嘴唇捂住,眼中淚水還在忍不住的流淌。
陳休手持弓弩也不放鬆警惕,自己剛才若不是半獸之心的敏銳察覺到了有目光注視,自己還真不能發現這個人。
「現在,我問,你答,聽懂了嗎?」
家丁連忙點頭,示意自己聽懂了。
「把你的魂靈釋放出來。」
家丁聞言毫不猶豫的釋放出自己的魂靈。
只見原本空著的手上多出一把烏黑色的鐵鎚。
陳休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又問道,「你為什麼說呂鸞衣是瘋婆子?」
家丁一開始還有些猶豫,隨即又看到那張對準自己的漆黑弓弩,連忙張嘴說道,「她殺人!是虐殺取樂的那種殺人!」
又感覺自己說的有些模糊,自顧自的解釋道,「呂府有一處任何家丁不允許靠近的牢房。除了姓呂的,也只有那個叫呂伯的管家能進去。」
「裡面經常在深夜傳來一些很瘮人的聲音,我曾經無意中看到過……看到過呂伯從裡面運出來的屍體!!」
「破破爛爛的碎肉啊!!那絕非是正常的死亡!!」
「呂府有幾頭豢養的獵犬,小人以前就是養狗的,進入呂府以後我還好奇為何那幾頭獵犬凶性如此之大。」
「盯著路過的家丁宛若看著一塊能移動的香肉一般。」
家丁的意思顯而易見,這幾頭獵犬就是呂府用人肉豢養的,因此獸性十足。
陳休的聲音有些低沉,發問道,「那你為什麼確認那些人是呂鸞衣虐待致死?」
家丁渾身顫慄的回憶道,「自從知道獵犬吃的什麼肉以後,每當夜裡我都會聽到那個地牢傳來的聲音,我……我曾經壯著膽子去過一次。」
「那次我隱約隔著縫隙能看到了一雙女人的腳,揮舞著長鞭抽打著一個遍體鱗傷的少年。
把他打到奄奄一息后,又故意將他治好,呂鸞衣低身給那個少年親自塗抹傷葯時,被我看清了臉。
當時我就沒敢再繼續看,連忙跑回了自己的住處。」
「第二天的時候,呂輕揚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了一把黑色弓弩,領著我們家丁出去狩獵取樂,我這才放鬆下來。」
說著,還看了一眼陳休手中的黑色弓弩。
陳休有些恍然大悟,這個呂鸞衣並非是這個家丁所說的瘋婆子。
而且在通過這種方式,提高自己獲得這種魂靈器的概率。
這可真是「人吃人」啊。
不過陳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面前這個家丁為何會因為這件事,就認為呂鸞衣是個瘋婆子。
「你不知道人死之前的情緒波動很大可以提高獲得這種東西的概率嗎?」
陳休舉了舉手中的黑色弓弩,示意道。
面前的家丁臉色有些茫然,搖了搖頭。
陳休面色如常,心頭微動,李楠峰那種青皮都知道的事情,面前這個家丁竟然不知?
那李楠峰又是從何處得知?
陳休壓下心中疑惑,轉而詢問道,「既然你不是來殺我,那為何這麼晚還在這裡?」
家丁臉色愁苦的笑了一下,「這位……壯士,您把呂輕揚殺了,那是呂鸞衣的唯一兒子。我敢不跑嗎?」
陳休這才瞭然的點了點頭,心頭也不禁暗叫僥倖。
如若當時被呂輕揚生擒,自己的命運應該也是被折磨致死,屍體切碎了喂狗。
自己雖不怕死,但是也不想自己死的如此窩囊。
「那白日里,呂輕揚是怎麼領著你們找到我的?」
家丁作出思索狀,有些猶豫的回答道,「呂輕揚應該是跟著一隻貓找到您的,那貓是馮寡婦的魂靈。」
「馮寡婦?」陳休有些納悶的嘟囔著。
家丁拍了拍腦袋,「馮寡婦就是馮小軟,李楠峰的母親,嫁了個早死的病癆鬼。」
陳休這才瞭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
陳休詢問清楚,也不想多留,又循著之前的方向走去。
跪在地上的家丁抬頭,看著陳休的背影,手指向陳休,嘴唇無聲的微張,神色有些猶豫。
「我……我能跟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