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三章 餵食
確認完平野鎮這邊的所有概況后，柳羽回到了羽村。
他啟動了，展開了一扇傳送門，與監獄牢房裡留下的那個a門，形成ab通道。
身體穿過墨水般的黑洞平面，柳羽回到了三號大牢的牢房內，沒忘了在門消失前，回到羽村留下c門。
牢房內，高處一扇巴掌大的窗戶，透進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床上的三個手下仍在熟睡，其中一個被陽光刺了一下，撓了撓臉，翻了個身沒醒，繼續睡。
替身在盡職盡責的裝睡，柳羽將其收起，變回了一個玩偶，收進了背包，他自己躺到了床上，演戲演到底。
「鐺鐺鐺！」
一陣敲打金屬震響聲突然傳來。
「起來了！起來了！都趕緊爬起來！」
獄卒隊長手持鐵棍，從走廊穿行而過，順手敲擊著每個牢房的鐵柵欄，以驚醒囚犯。
聽到動靜，玩家們嚇了一跳，紛紛醒了過來，牢房裡響起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人們的疑惑。
柳羽這邊，三個手下也起床，眼中的神情亦是迷惑，三人彼此看看，議論著：
「什麼情況？」
「一大早就要放風了嗎？」
「不對吧，以前都不會這麼早叫醒咱們的……」
「難道是有什麼事要咱們做？」
……
這邊猜著，獄卒隊長果然發話了，「全都排好隊！」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小獄卒，正在給各個牢房解鎖開門，看那架勢，是要提出所有囚犯玩家。
「怎麼……都要出去嗎？」
「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該不會要死了吧！」
……
今日的活動節奏與以往不同，一些玩家聯想到了不妙的事情，有的人甚至以為要被全體斬首了，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不一會兒，所有牢門打開，全體玩家排隊走了出來，在走廊融成了一條長隊。
獄卒隊長點了遍名字，確認沒有少人後，打開了大牢大門，帶著所有人出發了。
喀啦……喀啦……
嘩啦……
四十多人走著，鐐銬拖在地上，磨擦聲響徹整個鐵網小路。
眾人盲目前進，每人知道到底今兒是個什麼情況，獄卒在隊伍外側監守，喝止人們交流，人心頓時惶惶。
片刻后，人群抵達操場。
柳羽看到，操場上已經早早聚集了5000民眾。
除此以外，還站了一個10人隊伍，其中一人是任霖。
四號大牢該有12人才對，眼前10人隊伍中沒有薛雷的臉；
而薛雷是保艾派老大，由此，柳羽猜缺少的另一人是反艾派老大，但他沒見過，所以不知道那人是誰。
人群也看到了那一隊10人，竊竊私語：
「四號大牢的精英也來了……」
「他們怎麼也在？」
「今天不對勁，感覺要出事……」
「喂，你們看他們的手！」
……
有人忽然叫了起來，好似看到了什麼恐怖景象。
人群順著看去，柳羽也注視。
他看到任霖雙手握著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刃口沾滿了血，一部分流到了任霖的手上。
十人隊的面前，倒了一排屍體，紅色正在汩汩流出，血泊一片。
三號大牢的隊伍緩緩前進，柳羽得以看到更多。
任霖在哭泣，他握著刀的手不停顫抖，眼淚落在了手背上，和紅色融在了一起。
他嘴裡哆哆嗦嗦念叨著什麼，整個人身子一軟，忽然跪了下來，放聲大哭：
「我不要殺人了！不要再讓我殺人了！我不想殺他們！他們也是人啊……」
喀啷…
手一松，匕首掉在了地上。
溫士也在。
她仍是一身黑衣打扮，不顯身材，頭頂的巫師帽碩大，在場所有人，只有柳羽知道她在女扮男裝。
慢步走到任霖身邊，溫士彎腰撿起匕首，遞到任霖面前，「拿著。」
任霖搖頭拒絕，面色痛苦。
溫士沒生氣，蹲下身，目光處於和任霖同樣的高度，輕聲細語：
「你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所以艾月國才會重用你，你的地位也與眾不同。」
她又指指地上的一地屍體，道：
「至於他們，則不過是底層的魚蝦罷了，你沒有必要為他們哭泣，你該做的，是手握力量，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就像你的能力一樣。」
任霖雙目空洞，溫士的聲音就像來自深海的海妖一般，循循誘導著他的心靈；
「我是……暴君……？」任霖獃獃看著自己的雙手，它已經奪走了許多人的生命。
「沒錯，這是上天賜予你的能力，你不該排斥它。」
溫士再次將匕首遞給任霖，說：「做你應該做的吧，艾玉國會給予你榮光，讓這份能力發揮出更強烈的光芒。」
眼神逐漸變得迷離，任霖緩緩接過了匕首，腦中的聲音盤旋不止，他看向眼前那名囚犯；
對方的雙手被捆在背後，唇舌被破布勒住，發不出一點聲音，但眼眶裡的淚水卻洶湧流出，正在不停地磕頭，向他求饒……
遠處，三號大牢的人群都在看向這邊，寂靜無聲，有些女玩家捂著嘴，哽咽發不出聲音，眼眶同樣通紅。
柳羽皺著眉，很想做點什麼，但為了顧全大局，終究忍住了動作，只是嘴裡默默自語：
「不要刺下去……不要刺……」
下一刻，視野中的男孩刺出了匕首，結束了那人的生命。
柳羽遺憾地閉上了眼睛，長長嘆了口氣。
「很好！你做得很好。」溫士撫摸了一下任霖的腦袋瓜，溫柔地說：「去吧。」
目光獃滯，任霖握著匕首，轉身往十人隊走去。
擦肩而過時，溫士順手拿回那把匕首，「哦，這個可以還給我了。」
匕首被拿走，任霖絲毫沒察覺到，腳步不停地回到了隊伍里，像個木頭人一樣，失魂落魄地杵在了那裡。
「下一個！」溫士手指點點精英中的一人，示意其過來，處決那些未被選中的非收編者。
那些囚犯玩家對艾月大軍來說，用處不打了。
柳羽這會兒看明白了，溫士是在給那些精英收編者餵食餌料，他們都有著和任霖類似的能力，可以通過擊殺玩家來獲得收益，類似於殺人書。
……
餵食還在進行，並不是所有精英收編者都像任霖一樣，心靈幼小、不敢殺人；
相反，十人中有的人還很興奮，簡直像個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