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凶氣

「小子羅賀，敢問前輩姓名？」

羅賀雖然看起來只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但是實際年齡應該比看起來還要大上幾歲，所以當他對沈木自稱小子之時，讓沈木不免感到有點不自在。

但是站在對方的視角，他或許已經把實際年齡只有十八歲的沈木當成了百歲的老頭，畢竟少年便成就築基的人才，還是太少了，至少這偏僻之地，沒有這番的天才。

「羅公子客氣了，在下只是區區一介散修，你叫我陶木就可以。」

行走修仙界，假名字對修士來說是必不可少之物，報上假名對大多數行走在外的修士來說都是基本操作了。

「原來是陶老！陶老這邊請！」

……

經過一番客套話之後，一行人終於接近了羅家的府邸。

「所以說，是高德望告訴你們我在店中的消息的？」

聯想到高德望的一系列行為，沈木早就猜到，自己是被高德望出賣的。

「陶老莫要責怪，他也只是按命令行事，若有冒犯，我代他向陶老賠個不是。」

「無妨，我反正沒什麼損失。」

沈木擺擺手，也沒有往心裡去。

「前輩海量。」

羅賀則老練地向著沈木鞠了一躬，行事倒是讓人舒服，不過這都是建立在沈木比他強的基礎之上，或許對上其他人，就又是另一幅面孔了。

一路上，沈木也從羅賀的口中得知，原來他們羅家十多天前就已經開始尋找修為高深的修士了，暗中也花費了不少錢財，拜託那些與自己交好的勢力留意符合要求的修士，而沈木，就是這樣尋來的。

羅家府邸佔地面積很大，專門會見貴客的廳室，在後院之中，需要穿過一條條曲折的廊道才能到達。

就在一行人有一茬沒一茬地交談之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迎面走來一幫人，他們正押著一個十多歲的少年。

引人注意到是，那少年雙眼血紅，臉上青白一片，狀若癲狂。

他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吼叫，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一地。被好幾人扭住雙手，卻始終不放棄掙扎。

而這時，沈木察覺到，在自己邊上一直有說有笑的羅賀在看到這一幕後，臉色很明顯地僵了下來，些許將要說出的奉承之話也卡在了喉嚨里。

「二公子！」

押住少年的那幫人中，領頭的人發現了自家少爺后，驚叫出聲，似乎正要說些什麼，卻被羅賀忙用一個眼色壓了回去。

「哈哈哈，讓前輩見笑了。族中小子練功走火入魔了。」

羅賀瞪了一眼那領頭之人後，又笑呵呵地看向沈木，向他解釋著當前的情況，接著，語氣又凶起來，對著領頭之人不耐煩地說道。

「還不快帶去治療，讓開路來？！」

「是！是！」

那人點頭哈腰，連連應道，和手下一起押著少年急匆匆地走開了。

「哈哈，讓前輩見笑了，現在的年輕人，太過於追求速度了。」

羅賀臉上又恢復了笑容，不過額上密布的細汗卻暴露了他心中的緊張。

「嗯，練功還得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啊。」

沈木隨便附和了一下，心中卻覺得怪異。事實上，自從他踏進羅家的那一刻，心裡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

終於，在羅賀的帶領之下，沈木來到了羅家的會客廳。

一到這裡，沈木就感覺暗中有好幾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而這些眼睛的主人中，不乏築基高手。

果然，能在城中佔地三分，不是沒有底蘊的。

不過，除了這些目光之外，沈木還察覺到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氣息，而這，或許也是他心中怪異感覺的來源。

有凶氣！羅家之中，瀰漫著一股凶氣，雖然很輕微，但是沈木還是察覺到了。

凶氣可以擾亂生靈的心智，讓其變得殘暴嗜血。若是出現在邪教之中，倒也正常，可是這裡明顯是正道所轄之地。

「恐怕剛剛那個少年的異樣不是由走火入魔引起的，真正的原因是凶氣入體。」

沈木在嗅探到這股凶氣之後，馬上聯想到了剛剛遇到的奇怪一幕。

可是，羅家之中為何會有凶氣呢？

是家族之中有人入魔道了嗎，還是有什麼大凶之物的存在。

凶氣，它是一種特殊的靈氣，由靈氣轉換而來，一般來說，除了天生之外，只有入魔之人和大凶之物身上才有。

而凶氣，是正派修士所不容的存在。

其它的類似的還有煞氣、媚氣、霸氣、浩然正氣、仙氣等。

比起普通靈氣，這些氣各自擁有自己的特殊能力，但對修士來說，卻也極難掌握。

在各種特殊的靈氣之中，仙氣是更為高級的氣，據說只有仙人或者修習仙術之人身上才有。

有些天資卓絕的人或物，與生俱來能將靈氣轉換為特殊的氣，而有些人或物則需要後天修鍊特殊的功法，才能擁有這種能力。

比如說，地母食煞決，就能通過飼養屍妖，將屍妖當作一種媒介，人屍心念合一，使飼主能夠獲得「食煞」的能力，將遊離於天地中的靈氣轉換為煞氣為自己所用。

養成最強屍妖「地母」之時，能隨心所欲，引發煞氣攻擊，擾人心智，壞其生命本源。

沈木最近正是在修鍊那食煞之術，不過用的卻是另一個媒介，那就是自己的骨妖形態。

此等陰邪之物，不懼煞氣入體，能發揮和屍妖一樣的作用。

而凶煞本一家，在修鍊地母食煞訣之後，沈木對凶氣也變得敏感了起來，哪怕它隱藏地再好。

這裡氛圍實在怪異，沈木已經動了離開的念頭，但是顯然，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來了恐怕就不好走了。

「不知羅家找我可是為了何事？」

沈木入座之後，也不等酒席上來，連忙向羅賀問道。

「其實，也不是大事。家族之中有一批高階丹藥和法器，需要運往另一個城市。只是路途遙遠，而一路恐有覬覦之人，所以需要一些好手坐陣。」

「哦……族中可是人手不夠？」

一般來說，這種做押鏢坐陣之事，都是交給族中的長老、客卿來做的，自己人，會更有保障。

招外人的話，則會有賊人趁虛而入的危險，羅家斷然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不瞞前輩，目前家族之中，可調用的人手已經嚴重不足，故而去只能去尋求外來人士的幫助了。」

這時，侍從端著一個檀木盒子走了上來，將它遞給了羅賀。

羅賀微微推開蓋子的半形，確認完裡面的東西，將它推到了沈木面前。

「此乃這次的報酬，玄階二級功法，碎心掌，據說大成者，能輕鬆擊破同修為的護體靈氣，震碎敵人臟器。」

「前輩請過目，若是滿意的話，可當場煉化。」

沈木打開精緻的木盒，從中取出功法玉片，其上散發的藍色光芒，足以證明它是玄階不假。

「不知此行目的地在何處呢？」

沈木把玩著這功法玉片，說實話，若不是察覺到這股怪異的凶氣，他倒是挺感興趣的。

「長豐城！」

「長豐城？」

沈木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這倒是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前輩可是嫌棄路途遙遠？」

面對羅賀的提問，沈木只是搖搖頭，片刻之後，終於在心裡做了決定。

「你們何日啟程啊？」

「就在近幾日。」

最後，沈木在功法以及免費搭車去長豐城的誘惑下，還是答應了羅家的請求，並同他們簽訂了一個較為寬鬆的神魂契約，保證不會收了好處之後，私自跑掉。

做完這一切之後，沈木告訴了羅賀自己居住的地方，就拿著玉片以及額外的獎勵，三百靈石，匆匆離開了羅家。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分一秒，也會被那凶氣影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