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十年之癢4
對於宋向東來說就是內心譴責的一夜,現在苗甜的情況很是不容樂觀,他打算明天就帶人去找醫生看看,只是擔心苗甜會心生抗拒,誰也不想把自己當成病人,尤其是在苗甜現在心理還很脆弱的時候。
翌日,宋向東一大早就起來了,趕緊去聯繫了保姆,也顧不上苗甜喜歡安靜了,他不會做飯,苗甜現在也不適合做飯,而且還有一個小嬰兒要照顧,實在是怠慢不得。
索性苗甜現在的心思也不在這方面上,宋向東收拾好把妻兒帶到餐廳,不在旁邊看著,他不放心,兩人哪會好好吃飯。兒子有保姆喂,媳婦這就得丈夫勸著吃。
苗甜本來兩分飽也被勸著成了五分飽,雖然還是很想吐但好歹吃了下去,她也怕不好好吃飯身體會垮掉,孩子還這麼小呢。
宋向東說起去醫院的時候,苗甜沒什麼反應,既沒有點頭也沒有反對,宋向東也就默認可以,趕緊讓人收拾東西帶著孩子一起去,現在的保姆剛來,宋向東還不是很放心讓她單獨帶孩子。
仁和醫院。
掛了號,繼續拍著長龍等,他抱著孩子,她站在旁邊。
「媳婦你看,他在吃手。」宋向東低頭看著兒子,笑著又看向她。苗甜的目光也被吸引,但是她臉上卻面無表情,馬上眼神又開始渙散,根本就沒有集中注意力去看他們。
「咿咿呀呀呀....」懷裡的兒子發出聲音,手腳並用的給他爹添麻煩,也可能是想吸引他媽的注意力。
苗甜伸手去拉他的手,情緒沒什麼起伏。宋向東覺得現在距離苗甜跳樓應該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病情可能沒那麼嚴重,但是檢查出來已經是重度抑鬱。
醫生建議趕緊吃藥,同時還要定期的心理疏導,不能再拖下去了。
宋向東的臉色凝重,出了門口,看向苗甜放低聲音,「我們要給兒子斷奶了,你生病了,要吃藥。」
苗甜知道自己的病情可能已經很嚴重,但是又像是一個局外人漠不關心,很麻木。
走著走著卻又開始面露害怕,脖子縮了縮,無能為力的感覺把她徹底淹沒,禁錮在一片黑暗之中。
她想掙扎,但手腳卻彷彿被鎖住,只能不斷下沉。
她生病了,然後呢,是不是該被放棄了?
宋向東一手抱著兒子,另一隻手試探的牽住她,「沒事,生病吃藥了就好,我會一直陪著你。」怕她多想便只能故作輕鬆,「產後抑鬱的人那麼多,又不是絕症。只要你按時吃藥,都會好的。」
苗甜的臉色變了眉毛擰在一起,「可是我不想吃藥。」
宋向東把葯放到車裡,「怎麼能不吃藥呢,不吃藥病怎麼好,兒子還要媽媽,我還要媳婦呢。」看苗甜坐好了才把兒子遞給她,「對不對?」
苗甜沒有第一時間回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宋向東坐在駕駛座,開車回去,握著方向盤的指尖泛白,腦海里想起醫生說的話又一陣后怕,只能不停的給自己打氣,只要他守著苗甜,幫她,什麼病都能過去的。
宋向東的車停下,就有保姆把孩子抱進去,苗甜跟著安靜的上了樓,宋向東把車子放到車庫,走到樓上的時候,苗甜正待在陽台上,懷裡還抱著兒子,保姆在旁邊守著。
看得出來苗甜拍著孩子的動作很是機械,彷彿哄孩子入睡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必須要做的義務,她的眼光看著陽台下,她們住在二樓,樓層並不高,摔下去應該也不會疼,不過她並不關心疼不疼,只要能讓她解脫就好。
宋向東讓保姆把已經睡著的孩子抱到客房,嬰兒房的里還沒來得及打掃,只能把東西先搬到客房。
接著他從身後抱住了還在陽台發獃的苗甜,「陽台該封住了,兒子長大了鬧騰,可能會有安全隱患,明天我就讓人封住。」
苗甜待在他的懷裡沒動,只是腦子裡還在想,如果她跳下去,宋向東會怎麼樣?
他會哭嗎?他會傷心嗎?
她只能不斷的和心裡的惡魔作鬥爭,為自己冒出的念頭感到自責,又厭惡這樣的自己,覺得噁心極了,如同深陷沼澤,用盡全身力氣卻動不了分毫。心臟也開始不聽使喚的絞痛,喘不上氣,頭很暈。就像是一個破掉的氣球,不斷的漏氣,粘了一個口,另一個口也開始爆開。
宋向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扶著她有些搖晃的身體,察覺到不對勁,把人翻過來,只看到她神情飄忽,臉色慘白的不成樣子,連忙把人整個抱起來,「你怎麼了,哪裡難受?是不是太困了?」
苗甜根本沒法回答,頭疼,心臟疼,耳朵也嗡嗡的,根本聽不見宋向東的聲音,只是看見了他慌張的神情和閉閉合合的嘴角。
宋向東趕緊把人抱到了主卧的床上,給她蓋上被子,不放心的坐在一邊,想著按摩可能會管點用,手小心的幫她按著太陽穴,「可能是今天起的太早了,睡一會吧,今天先不去公司了,在家陪你和孩子。」
苗甜躺在床上胸口起伏,想要大口喘氣緩解那種缺氧的感覺,但是卻只能虛弱地吐氣,眼睛也像是壓著一塊巨石,慢慢閉上,真的好累。
閉上眼是黑暗的隧道,望不到勁頭,每走一步都可能馬上變成萬丈深淵。
宋向東擔心孩子,小心關上門去了客房看孩子,隔壁客房,即便是有保姆看著孩子也是哭鬧的很,應該是餓了想喝母乳,王嫂沒辦法只能不斷的哄。
「啊!啊!嗚嗚嗚....」小嬰兒哭的面臉通紅,宋向東既心疼又無奈,不忍孩子一直哭,接過他就讓王嫂去準備奶。
到最後宋向東哄得咬牙切齒,「別哭了,媽媽生病了,只能喝奶粉!」
好在王嫂也是經驗豐富的月嫂,雞飛狗跳的喝完奶,孩子也安靜的睡了。
宋向東看著一大一小安靜下來趕緊吐了口氣,去了書房,夫妻倆經營著一家公司,主要做的是酒店,投了不少錢,公司算是他們的一言堂,但是這壞處也不少,至少在上一世的時候因為他不怎麼關心,也只是交到別人手裡,受別人蠱惑把流動資金投了些項目,可以說是全無收益。
好在他來了,那些項目肯定是不能投了,但是問題不僅僅是這一個,酒店管理也出了不小的問題,可以說公司的生死存亡都掛在上面了,如果酒店生意虧了、公司破產,即便是拿家底能填上窟窿,到時候也估計什麼都不剩了,還怎麼養活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