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轉院
看見顏院長鬆開了沈霽，沈夫人也是連忙上前幫助兒子整理好衣服，母子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在罵道：「這是個什麼院長，上來就動手動腳的，不要臉。」
而沈霽聽到院長說自己身上香味過濃時，只能陪著笑臉說道：「院長有所不知，這香氣是我衣服上的，我這衣物都是貼身侍女洗的，她就喜歡把帶香味的花花草草和衣物一起泡，讓衣服聞著帶香味，她說書上講的芳草美人就是這樣來的。」
顏梨州聽了，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他給了沈霽一個鄙視的眼神說道：「你再給我說一遍什麼是芳草美人？尼山書院的夫子就是這麼教你的？」
沈霽聽了，連忙站起身朝著院長鞠了一躬說道：「回院長大人，芳草美人乃是屈子所說的，象徵忠君愛國的思想或者忠貞賢良的品格。」
「明明知道，卻還信口雌黃。」顏梨州輕輕笑道，眼神里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犀利，此刻的他還真像是位教書的先生，一臉平和地看著沈霽回答自己的問題。
看見顏梨州終於對自己放下了戒心，沈霽這才鬆了口氣。
「既然知道屈子的高義，那就要以此為表率。作為讀書人，最大的抱負和理想就是忠君愛國，如果沒有一顆報國之心，讀再多的聖賢書也沒用，知道嗎？」
「院長教訓的是！」沈霽連忙應和道。
「關於這第二件事嘛，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最後還是要你自己決定的。」顏院長稍作停頓，喝了幾口茶潤潤嗓子。
不過沈霽的心卻又是提到嗓子眼了，也不知道這顏梨州在賣什麼關子。
「此次泰山祭天，尼山書派去的三十名學子，獨活你一人。想必整個書院的人都會在背後議論。如果你繼續留在尼山書院的話，只怕你受不了那些人的閑言碎語，所以我建議你換個地方讀書，就比如來我們應天書院，如何？」
母子二人交換了眼神，他們都沒想到顏梨州所說的第二件事會是這個。
沈霽略微思考後說：「多謝院長好意，只是應天書院路途遙遠，不太便利。而且我就這樣轉學，書院那邊怕是不會同意，畢竟我們一年學費......」
沈霽本想說他們每年向尼山書院交那麼多學費，這種搖錢樹尼山書院怎麼捨得拱手讓人呢？
顏梨州聽懂了沈霽的意思，並沒有見怪，他和顏悅色的擺擺手說：「無妨，我都說了這個你自己決定。至於尼山書院那兒，你不用擔心，我會親自寫信給你們院長，他不會為難你的，一切決定在你。」
顏梨州之所以想讓沈霽到應天書院讀書，其實也是臨時起意。
今日和沈霽交流一番，他發現沈霽是個不錯的學生，心裡竟然十分喜歡，有意想將他收到應天書院門下。
其次沈霽剛才的那番說辭並沒有讓顏梨州完全相信，如果將他招到自己書院，那麼自己就有足夠的時間暗中觀察沈霽，所以雖然嘴上說著讓沈霽自己做決定，但是誰都聽得出來他的言外之意。
沈夫人看見沈霽似乎有些為難，連忙站起來替沈霽回答道：「顏院長，這孩子能夠得到你的賞識，已是萬分榮幸。只是這轉學牽扯很多事情，你容我們思量幾天，做個準備，再做決定，可好？」
顏梨州也不想表現的太過強勢，畢竟哪有學院強迫別人來上學的，所以他只能故作洒脫地說：「無妨，我都說了，一切都由沈公子自行決斷，我也只是一番好意。」
「明白，明白。」沈夫人連忙回答道。
「好了，今日來訪，多有叨擾。時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我會在阜城逗留幾天，這幾天我都住在阜城的悅來客棧，在那靜候佳音。」顏梨州說著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沈夫人想要挽留他在家裡用飯，都被他拒絕了，這讓沈霽覺得這顏院長確實和其他夫子有些不一樣。
顏梨州出了沈家之後，在縣城逛一會，然後就回了客棧，等著沈霽的答覆。
而沈霽卻在顏梨州離開之後陷入了兩難。沈霽清楚，顏梨州雖然嘴上說著為他考慮，但是實際上就是想藉機監視自己。
若是拒絕顏梨州，沈霽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這顏梨州表面上看上去循循善誘的，可誰知道他是不是個笑裡藏刀的人。如果因為拒絕了他，讓他惱羞成怒遷怒沈家，沈家根本沒法反抗，沈霽見識過他的實力。
沈霽在家一連煎熬了兩天，都沒想出一個兩全之策。沈霽準備就這樣答應顏梨州算了，答應他至少能夠讓沈家太平無事。
可是等到了第三天清晨，天剛亮，賈忠便急匆匆地跑來通報，手中還拿著一封信，邊跑邊喊道：「二爺，有你的信件。」
沈霽本來還沒醒，一聽有自己的信，連忙坐了起來，他似乎還是第一次接到信呢，平時也沒人會寫信給自己啊。
賈忠一直跑到沈霽房間，將信件交到沈霽的手上，沈霽一看信件都沒密封，知道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當他打開看完之後，卻是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這一跳把端著洗臉水進來的微雨都給嚇了一跳，連忙問道：「這一大早的幹什麼呢，是夢見什麼美事了？」
沈霽難掩興奮，竟然一把抱起了微雨，原地轉了幾圈，這一轉不但讓微雨紅了臉，就連賈忠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連忙走了出去。
「快說說，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微雨看見賈忠出去了，這才用力拍了沈霽胸口幾下，眼睛里卻滿是嬌羞。
「你自己看吧。」沈霽把信給了微雨，自己高高興興地穿起衣服，邊穿還邊哼起了歌來。
微雨則是細細看了一遍，原來這信竟然是顏梨州寫的，他在信中並沒有要求沈霽去他們應天書院，反而是以離家太遠為由，不建議沈霽去應天書院讀書。不但如此，顏梨州更是給沈霽想了個好法子，讓沈霽找個夫子就在家教他讀書，這樣就不用回尼山書院受人指指點點了，真是相當貼心。
沈霽拍腦袋一想：「對啊，誰說讀書就一定要去書院的」，沈霽突然覺得自己解放了。
不過歡樂之餘，他再次陷入沉思，是什麼事或者什麼人能讓顏院長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轉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