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淵之主×研究員四(喜歡的味道=v=)
沈容玉在聽到她這個答案之後，盯著她，眸光如海底凝結出的冰一般冰冷，但唇角卻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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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琢低著頭在記錄，沒抬頭看他那精心設計過的笑容。
但是他提出了建議：「你只記錄我的聲音？」
季青琢將這句話也記錄下來，她說：「是的。」
「為什麼不記錄我的神態呢？」他提出了建議。
季青琢恍然大悟：「你說得對，我以前沒上過樣本採集課，導師說我不需要學這個。」
「但是，你提出的建議很好。」季青琢抬起頭來，她以探究的目光仔細端詳著他的神情。
沈容玉已經習慣偽裝了，甜蜜美好、善良可親的姿態很容易讓獵物放鬆警惕，他深諳此道。
季青琢沒看他的眼睛，她的目光只在那似乎蘊著薄冰的眼眸上掠過一瞬，而後停留在他性感的薄唇上。
或許是剛蘇醒的原因，他的唇色沒有血色，卻顯出一些脆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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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玉的低沉嗓音傳來：「可以讓我看一看記錄的內容嗎？」
「沈先生，當然可以。」季青琢將自己的記錄冊子遞了過去。
紙張上寫滿密密麻麻的數據，直到來到沈容玉這部分，才多了些簡短的辭彙。
季青琢很清楚明白地在紙上記錄了這些話。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獵物，這是他非人的證明，即便他臉上有精心調配好的美好笑容，但這只是捕獵時的偽裝。」
「其實他的身體已經適應周圍溫度了，但是他刻意讓自己的面色顯得脆弱，這樣多少是有些可愛了，因為在深海里，我找不到東西給他禦寒——這完全是無用之舉。」
沈容玉：「……」這也是我可以看的？
他如面具般的完美表情此時似乎多了一絲裂痕。
「還你。」他將記錄本還給季青琢，彷彿什麼也沒有看到。
季青琢不介意他看到這些內容，因為對她而言，讓被觀察對象知道自己對他的看法，也是被觀察樣本的權力。
她拍了拍自己的手站起來，在方才短短的時間裡，她已經從海底遇到非人智慧生物的震驚中走出來，並且很快在腦內製定了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季青琢做什麼事都要先在腦子裡構建出一個框架來，而後循規蹈矩地按照既定的步驟去做。
「沈先生，對於您現在的情況，我有了如下計劃，我先說給您聽，您可以駁回我的建議，我們再重新討論。」季青琢抱著自己手裡的記錄冊，往前走了兩步。
「首先，鑒於您目前的危險等級評估，恐怕我現在還不能將你放出來——在研究完成之前，我也找不出釋放您的辦法。」季青琢對沈容玉說道。
沈容玉保持著面上的淡淡笑容，沒有說話。
「在之後的時間裡，我會在你這裡採集樣本進行研究，這並不是無償的，在研究完成之後，您可以提出您的願望，我會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滿足您。您可以讓我想辦法將您從這裡放出去，當然，您要保證在研究時候盡量配合我。」季青琢的筆尖在記錄本上點了點，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當然了，先生，我保證在採樣過程中不會弄疼您的身體，也不會讓您受傷。」她補充了一句。
說完這一大段話之後，季青琢這才發現沈容玉並沒有說話，如果是在與人對話，她很喜歡傾聽者這樣的狀態，她不想與人有過多的交流。
但是，沈容玉這樣的反應，是不是代表了他對其中某些內容的不滿？
於是，季青琢扭過頭去，她認真問沈容玉：「沈先生，您是否對其中的某些協議有意見？」
沈容玉的手指敲了敲木板，他那雙桃花眸依舊凝神看著季青琢：「沒有。」
「您為什麼不說話呢？」季青琢問。
「因為我一說話，又要麻煩你低頭記錄了。」他笑著回答道，「對你這樣孱弱的身體來說，這樣太累了。」
季青琢一愣，她低頭在記錄本上又加了幾個字。
——「他試圖通過話術來誘惑我，不可否認，我的心跳速度加快了幾分，但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如果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正常的陌生男人，她一定扭頭就跑，就像遠離安昆一樣，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應付雜亂無章人際關係的最好解決辦法就是，直接切斷它。
但是，沈容玉身上的謎題太多了，他與夜瀾海的關係，他的種族與來歷，他為何會被鎖在海底，這些謎題很誘人，她最嚮往的就是探究謎題后的真相。
所以，季青琢沒有逃，反而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付眼下的情況，去嘗試學習著和……半個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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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琢寫完在記錄本上的這些話，便朝沈容玉走過來，她一邊走一邊用乾巴巴的、教條性的語調說道：「沈先生，如果您沒有異議的話，我們的協議達成？」
在船艙下的陰影里，又是一抹淡紅色的東西閃過，季青琢的眼鏡被拋了上來。
那東西捲住了她的腰，重新將她託了上來。
季青琢的舌尖輕輕觸了觸自己的齒端，她也熟悉這個味道，她漱口水的味道就是它。
因為要與他交流，所以在狹小的船艙空間里，季青琢的身子靠得很近，所以沈容玉清晰地聞到了她身上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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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將鱗片接了過來：「您可以不用這樣，防身的費洛蒙手鏈我還可以再做新的。」
她試圖用自己的經驗去理解沈容玉的存在，並且將他塞進已知的生物譜系裡。
「我只是不喜歡它的味道。」沈容玉說。
他的手指屈起，輕輕拂過她的髮絲，她微卷的髮絲末端撓著他的掌心。
沈容玉將自己龍尾上的鱗片揭下：「用這個。」
季青琢看到那被揭下鱗片的乾枯傷口處，似乎又長出了鱗片的新芽，他的恢復速度很快。
他揭下這枚鱗片，雖然已經腐壞了的下半身並沒有血液流淌而出，但就是這樣無聲無息的反應，更加令人心驚，這說明他的半個身體已經完全壞死了。
季青琢蹲在沈容玉面前，一邊記錄那些東西卷著自己腰的觸感，一邊問道：「沈先生，謝謝你將我帶上來了，那些東西是什麼？」
「這不是季小姐應該研究的內容嗎？」沈容玉吹了吹季青琢鬢角垂下的髮絲，「揭開謎題的面紗，過程才最有趣，不是嗎？」
「您咬斷的費洛蒙手鏈呢？」季青琢想著如果可以的話，她就不去海里找被他咬斷的手鏈了。
她從自己寬大的研究服口袋裡掏出消毒的藥水與棉簽，靠了過去：「需要處理傷口嗎？」
他的力道拿捏得正好，不會讓她覺得冒犯。
季青琢的筆尖停頓住了，「沙沙」的記錄聲響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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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琢看向他，她攤手無奈說道：「我一般不會採集生物的費洛蒙，你丟的那一枚，是人工調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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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琢在失重感傳來的那一剎那，便知道壞事了，她多少是要摔一個屁股墩的。
就像是不忍心自己的新玩具掉在地上，幾乎是下意識的，沈容玉的身下探出幾條陰影，在黑暗的船艙里塗抹上暗紅的色澤。
她剛走兩步，便又發生了意外，她沒注意腳下的腐朽木板，直接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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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琢在紙上寫下柚木，她熟知這種木頭，她辦公室檯面就是用柚木整體製成。
「沈先生，我要回去了，剛才下水的時候，我的眼鏡掉了，你有看見嗎？」季青琢問。
沈容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面前這個肢體笨蛋「倏」地一下消失在他面前。
她在潛入海中之前，剛喝過一杯柑橘水。
季青琢瞳孔地震，她看向沈容玉的身下，被鎖鏈綁縛著龍尾彷彿腐朽的藝術品。
「您討厭魔鬼鯊的味道。」季青琢在紙上列出一個表格，面對未知的信息，她又興奮起來，「那您喜歡什麼味道呢？」
「您的嗅覺這麼靈敏嗎？」季青琢彷彿找到了新發現，因為只有相似的生物之間可以感應到費洛蒙，這是否說明沈容玉與魔鬼鯊是近親？
她驚訝於自己今日的發現，但是她算了下時間，自己應該回去了，回家之後，還有很多內容需要整理。
結果她沒掉下去，一些異樣的東西將她託了上來，待她站穩之後想要伸手去抓，那些東西卻如游蛇般縮了回去，消失不見。
沈容玉咬斷它，單純是討厭魔鬼鯊的氣息而已，那些嗜血的存在，大多都不會喜歡與自己類似的生物。
「季小姐，你可以用我的。」他說。
「你不會以為我只有一條尾巴吧？」他說。
「對。」季青琢說，她的長睫忽閃，因為沈容玉吹氣的氣息溫柔，讓她感覺有些癢。
他輕咳一聲，用無辜的語氣對她說道：「季小姐，你可能不懂我的意思。」
沈容玉：「？」這你也要問？說出來嚇死你。
季青琢成功踏空了，從船艙里掉了下去。
「嗯？」季青琢將那枚鱗片放進自己的口袋，小聲應道。
「柑橘。」他的語氣頓了頓。
從她這句話里，沈容玉知道了她戴著那個氣息古怪手鏈的原因。
「您……」季青琢沒接過那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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