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追太宰先生的第七十六天
-
有那麼一瞬間,太宰治懷疑蘿莉控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會傳染的。
明明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姑娘,在她落在他懷裡的那一刻,他的心湖卻像是被劇烈攪動般震了震。
胸膛處的心跳在不規則地跳動著,某種奇怪到失控的情感,在心中如同這場楓葉雨般熱烈地燃燒起來。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他曾經似乎經歷過,又像是第一次經歷著。
很快,少年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觀察起了這個小姑娘。
從對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再加上醫療款式的白色長裙,很輕易地就能辨認出她的身份是什麼。
……居然還有一個偷跑出來的實驗體嗎?
太宰治若有所思,斟酌了片刻,他輕聲開口:「梔子?」
墜落在他的懷中時,小姑娘明顯十分慌張無措,其間還夾雜著一些害怕的情緒。
而這種慌張害怕,在少年猜測性地喊出她的實驗室代號時達到了頂峰。
他的話音剛落,小姑娘指尖發白地攥緊了他的黑色西裝,酒紅色的眼瞳中濕漉成一片,害怕到似乎可以擰出水來。
安靜地把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后,太宰治對於她的身份已經有了十足的確定。
這個代號為「梔子」的小姑娘,是剛剛他和中也搗毀實驗室時,偷偷地順勢跑出來的。
此時此刻,這隻偷溜出來的小貓咪,估計現在認為他是來抓她回實驗室。
因為現在,小姑娘的雙手認命地環住了他的脖頸,甚至討好地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腦袋一側。
少年不太喜歡,也不適應和人這樣親昵的接觸。
尤其是和小孩子這樣貼貼,只會讓他有一種他彷彿看見了自家蘿莉控首領的嫌惡感。
意外的是,被小姑娘這樣近乎撒嬌地在他的身上貼貼,少年並沒有產生厭惡的情緒。
甚至他的心中還產生了一種近乎憐愛的情感,太宰治把這種情感歸結於她實在是太像小動物了,因此很難對她這種天然的靠近產生反感。
——以及「好可愛」「好乖」「想養」諸如此類的變態想法,源源不斷地出現在了他的大腦之中。
少年理智地分析了一番,蘿莉控會傳染的可能性,結論是不可能。
一見鍾情這就更扯了,他可沒有想象過,和小他這麼多的孩子談戀愛。
所以說,只有一種可能性,他曾經在哪裡見過她。
以及,他最近可能是對可愛的生物有點沒有抵禦能力——
無論是那隻他撿來小黑貓,還是這個從樹上掉下來的小姑娘。
太宰治並沒有忘記他曾經在龍頭戰爭的那些奇怪的感覺,至今他都認為他及其周圍的人一定是曾經被洗腦替換了什麼記憶。
以及,所有能夠找到的客觀證據都被抹除得一乾二淨。
他受於某種特殊力量的牽制,甚至都很少想起來去探究「被洗腦」了的這件事,就好像他本人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
但沒關係,他總會找到真相的。
綜合現在的情況來看,目前可以推測的是——
他應該在過去有點在意這個栗子色頭髮的小姑娘,以及……森先生,絕對是對他做了什麼虧心事。
即便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會想不起來這件事,總而言之,太宰治決定先把這隻受驚了的小貓咪撿回去。
畢竟,他才不會便宜了那個蘿莉控哦?
-
養一隻新的小貓咪需要什麼呢
?
首先,她需要一個溫暖的住處,這樣看來集裝箱並不適合。
其次,小貓咪需要能夠照顧她衣食住行的人。
前者太宰治能夠找到合適的房子給她居住,後者他倒是沒有這個經驗。
不過沒有關係,養小孩這件事就跟養貓咪一樣,慢慢來就可以熟練了,再不濟還可以他來安排人手來照看她。
他撿了個孩子回去的這一點,是肯定瞞不過森鷗外的。
在自家首領旁敲側擊地問他,試圖套出這個孩子有什麼不同之處,才會被他撿回來時——
「因為很可愛,所以就撿回來了。」
少年瞥了一眼西裝披在肩膀上熟睡著的小姑娘,輕輕豎起了一個食指,放在自己淡色的唇瓣前。
「雖然我知道森先生很喜歡幼女,但很抱歉這個不能給您哦?」
就這麼帶著秋元泉往港口Mafia刷了幾次臉,基本上全港.黑的人都知道,太宰治養了一個非常嗜睡的小姑娘。
小姑娘有著蓬鬆的栗子色短髮,漂亮的酒紅色眼瞳,常年不見光的皮膚異常白皙。
要想見到對方清醒的時刻,只有每次在太宰治上下班的時候,她才會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
而這些也就只有森鷗外知道,其他人都沒看過這隻蘿莉的真容,只是略有聽聞此事。
一時之間,港口afia歷代級最年輕的幹部居然是個蘿莉控的傳聞,風靡了港.黑。
甚至有人傳聞,其實蘿莉控只是表象,實則是森鷗外暗中確定了下任首領的人選就是太宰治。
無論眾說紛紜,少年始終如一。
堅持不懈地帶蘿莉打卡,甚至因為蘿莉而消極怠工后,森鷗外終於忍不住了。
「好了,我知道了太宰君。」
森鷗外頭疼似的揉了揉太陽穴:「再怎麼說,我只對10歲以下的幼女感興趣,你也不必看得這麼緊。」
「也不是我看得緊。」
少年苦惱似的攤了攤手,用著炫耀的口吻:「主要是梔子醬她很黏我,她一撒嬌我就沒辦法了呢。」
「而且我要是不在家她就沒辦法吃飯了,平時都是我喂她吃。」他半真半假道。
一旁的中原中也終於忍不住了:「你就不能教她吃嗎,變態青花魚。」
森鷗外也詭異地沉默了會,須臾,他誠懇地說道:「太宰君,小孩還是不能過於溺愛的。」
「梔子醬也11歲了,再怎麼說吃飯這種事……」
他沒有說完,意思卻很明顯。
最終的結局表面上是消極怠工的幹部大人,終於意識到溺愛小孩是不對的,沒有再帶著蘿莉來打卡上班。
實際上,則是森鷗外終於表態,他不會私底下私自接觸秋元泉。
這段時間,太宰治完完全全地將他的態度展示給森鷗外。
——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將秋元泉直接帶到首領面前讓其觀察,但不希望對方私底下自己暗中接觸她。
對於太宰治撿了個孩子的事情,在Lup和友人也有所談及。
也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這三個人會談論起各自的私生活了。即便並不多,卻彌足珍貴。
「梔子醬還小呢,要學什麼我可以教她的~不需要去學校。」
少年輕歪了著腦袋,孩子氣地摁了摁酒杯中的浮冰。
「她現在不用結交不必要的人際關係,外面很危險的,放在公寓里,我養著就足夠了~」
那隻漂亮的鳶眸里,蘊著連本人都未曾察覺的近乎
扭曲的控制欲。
坂口安吾嘆息著擦了擦眼鏡:「某種程度上,真的可以報警了,雖然Mafia本來就和警方是對立的。」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確實,太宰很聰明,可以教很多。」
坂口安吾憂愁了起來:「……織田作先生,別太慣著他了啊。」
事實上,秋元泉現在確實不太適合接觸外界。
太宰治自然是很清楚這些實驗室出來的小孩,一般都會因為這種經歷對性格產生很大的影響。
不會說話,不吃飯,不主動跟人交流,也沒什麼常識。
最開始,小姑娘對外界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反應的。
只有面對他的時候,她才會產生類似於敬畏、害怕或是順從的情緒。
這一點,太宰治把它歸結於她大概把他當成實驗室的研究人員了,因為他曾經喊她的那一句「梔子」。
要是沒有事情可以乾的話,一天大多數時間,這個小姑娘就會安靜地陷入睡夢之中。
不會交流的原因自然是她日常沒有跟人交流的必要,只需要配合日常測試就可以了。
不吃飯的原因是實驗室會給她注射特別的營養劑,喜歡睡覺的原因是睡覺的話就可以逃避痛苦。
簡單算下來,她有的常識,僅有洗漱加上去衛生間這一類。
以及,在調查她殘存著的資料時,太宰治發現秋元泉的疼痛閾值被人為地調整得特別低,這意味著她特別的不耐疼。
也就是說,常人同等的疼痛,在她的體感上還要疼上幾倍。
是的,「秋元泉」。
實驗室的小孩一般都會被抹去自己的本名,經過少年的一番調查后,還是在一份燒毀了一半的資料中找到了她的名字。
最初,太宰治認為他只是撿了一隻可愛的小寵物。
有興趣的時候就關注一下,沒興趣了就將她交給別人看著,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記憶的線索。
身世悲慘的小孩子多了去了,這種經歷的孩子少年並不是沒有見過。
只是,既然是他撿的小貓咪了,就不應該受他人影響,乖乖聽話被他養得好好的才對。
至少,正常生活她得會才行。
太宰治決定花點時間,給自己撿的貓咪做一下心理疏導,順便教導教導她。
一段時間下來,她的狀態比起最初見到他會害怕,對外界一點都沒有反應,要好了很多。
教導著教導著,最近,莫名其妙的,這個過程有點上頭。
-
橫濱,某間不知名的公寓中。
黑髮鳶眸的少年慢條斯理地握著一根湯匙,他演示般地從碗里舀了一勺小米粥,乾脆利落地送到了唇畔前。
然後,他把勺柄遞到我的面前。
「自己試著吃一下?」
他說。
我猶豫地盯著那勺淡黃色的粘稠稠的東西,不知道該不該將它含入唇中。
因為它和我這段時間吃的飯糰和麵條,有點不太一樣。
躊躇了片刻,沒有意識到對方是讓我自己拿著勺子吃,我乖乖巧巧地輕咬住白色的勺邊。
然後,就著他的手腕,將這口奇怪的東西含了下去。
味道有點甜甜的。
我認真地感受了一下。
在我咬住勺子的時候,面前的少年愣了愣。
他的視線似乎落在了勺子處一會,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而已經完成了「測試」的我,想著現在應該可
以獲得屬於我個人的「休息時間」了。
是的,「測試」。
自我有記憶開始,「測試」這兩個詞一直圍繞在我的身邊。
在過去,穿著白色衣服的人說,每每「測試」完畢,我就可以獲得一個叫做「休息時間」的東西。
儘管不知道那是什麼,我喜歡那個叫「休息時間」的東西。
正當我以為今天的測試結束了時,少年又將一勺小米粥遞到我的唇邊。
我眨了眨眼,又乖巧地喝了下去。
「……」
他的眼神輕微地晃了晃。
直至他就這麼餵了我小半碗小米粥,只剩下最後幾口時,對方才像是如夢方醒般將手中的小米粥放到我的手裡。
少年語調平靜地說:「秋元,把這碗小米粥喝完。」
他將瓷白的勺子塞入我的手心,捏著我的手舀了一勺遞到我的唇邊。
見我乖乖地把這勺再次吃掉,少年又耐心地詢問了我一次:「這次會了嗎?」
我乖乖地點了點頭。
比起被關在滿是白色生物的房間里,反覆地被一個尖銳的東西扎手臂,又或是被什麼弄上去很疼的線纏住,這個明顯簡單得多。
在我乖乖地捧著那碗小米粥時,少年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小米粥的味道並不難吃,一勺一勺送進胃部時,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將大半碗小米粥都吃下去后,我去衛生間洗漱了一番。
然後,我溜到了沙發處。
休息時間到啦~
我幸福地撲入了沙發之中,用臉頰蹭了蹭柔軟的沙發墊,將自己蜷縮進沙發被中準備休息。
只是我還沒有在沙發上躺到一分鐘,我就看著自己的身體隔空飛起,離沙發越來越遠了。
被抱著放到柔軟的床鋪上時,我慢半拍地朝少年眨了眨眼。
「以後要睡覺的話,必須在這裡睡。」
他不容置喙地跟我說:「而且你睡得太多了,以後睡眠時間不可以超過15個小時。」
我立即垮臉:「!」
為什麼!?
做出這個命令的人並沒有跟我解釋。
似乎發現了什麼很新奇的事情,他反倒是饒有興緻地用指尖戳了戳我圓鼓鼓的臉頰。
「生氣了?」
他問我。
沒等我回答,少年心情很好地捏了捏我的臉頰,勾起了唇角。
「生氣了也沒有用哦?我說了要這麼做,就要這麼做。」
我並不知道少年把他少有的耐心都給了我,也並不知道他的這副模樣,要是別人看見了會有多大跌眼鏡。
但我感覺我的心臟有點奇怪。
總而言之,確實有點不想看見他。
這就是他說的生氣嗎?
看穿了我的神情,少年把故作傷心地手收回來,輕笑著罵了我一句:「真是沒良心啊,小秋元。」
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反正好像不是什麼好話,我直接裝鵪鶉似的縮進了被窩裡。
反倒是我這副反應逗到了對方,他惡趣味地把我的被子扒拉開,貓貓纏人般把我抱在了腿上。
「小秋元,不跟我說晚安嗎,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他似乎很好心地拋出提議,實際上一肚子壞水的試圖刁難我。
——「秋元」
自打來到這間公寓后的一段時間后,對方就開始這麼叫我。
我想少年
最初是想叫我「泉」,第一次被這麼稱呼時,我正學著怎麼用筷子。
「唔,你還記得你的原名嗎?叫梔子醬你是不是會害怕,要不叫你泉醬怎麼樣?」
我不解地看向他。
泉醬?
「要看看嗎,是這個字哦,『泉水』的『泉』。」見我有點興趣,他說。
對方的話音近乎是剛落,我便控制不住自己地在椅子上開始發抖。
(日文中,「泉」做名字和做泉水讀音不同。)
我知道「泉」是什麼,是一個有很多水的地方,周圍總是有很多白色的生物。
據說那叫「鴿子」。
我總是被放在那裡進行測試,一天又一天,沒有止盡。
大抵是沒想到我這麼大的反應,當時少年錯愕了一會。
須臾,他擼貓似的,將我的臉頰揉來揉去,臉頰被捏疼的我懵懵地清醒了過來。
「太笨了,秋元。」
少年喟嘆著說。
後來,他就沒有再叫過我「泉」。
此時此刻,面前的少年或許認為,我並不知道什麼叫做「晚安」。
就算是知道,我也沒有辦法開口吐露出這幾個音節。
但是,不用開口也可以「晚安」的。
在少年不常來的日子裡,帶我的姐姐有跟我說過「晚安」是什麼。
只是他有點高,對他做「晚安」這個舉動,對我來說有點難。
於是,我想了個差不多的辦法。
我不服氣地在自己的手背處親了一口,然後將自己的手舉高高,手背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
少年的表情瞬間一片空白。
夜色里,我得意地彎了彎眼眸,將手放了下來。
他叫什麼名字呢?
讓我想想。
[晚安。]
[太宰先生。]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