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中島敦打開了門。

白虎少年睜大了眼睛看著會議室里的人，愣了一下才小聲道：「啊……剛剛我聽見這邊發出了很大的響聲，所以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太宰治笑眯眯地擺了擺手：「沒有哦，敦君先回去吧，這邊不會有事情的。」

伊織腹誹，現在把敦敦支開真的不是擔心一會兒整出什麼機械降神的事情把孩子嚇著嗎？

花部大概和她想的一樣，並且還想出聲挽留一下小老虎。

「太宰，」伊織看著自家親友，搖了搖頭，「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挑戰系統底線已經很恐怖了啊親！

而花部聳了聳肩：「不用擔心啊亂步先生，如果你是不願意麵對死亡的人，你也不會陪我玩兒這一趟不是嗎？」

你也知道你是在玩兒啊。伊織無語地看了她一眼。花部初奈表情心態非常好地沖著自家親友眨了眨眼睛，劃掉了系統發給她的通知。

【劇情任務：請解釋主世界的「書」與平行世界的「書」的關聯。請注意不要透露三次元世界的存在。】

【註：劇情任務可以提供附加分。】

看起來她這一下確實是把系統嚇到了。花部初奈無辜地眨眨眼，笑得燦爛極了。

看看，系統都開始給她發文手的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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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到了很多信息。花部慢慢地把作死的範圍劃得更大了一點——原因很簡單，她其實根本沒畫完系統給的任務。

花部清楚地記得，無論是伊織的任務說明還是她的任務說明裡都有很明確的一個信息是「五天」，可是修飾五天這個名詞短語的程度副詞是「最多」。

也就是說，這個任務就像是考試一樣，允許提前交卷。

而花部的行為有一些像是在還沒做完卷子的時候就舉手詢問監考教師，可不可以撕卷子。

而她現在還沒被趕出考場，甚至監考老師擔心她卷子受損而分數不夠，給她單獨出了個附加題，就已經說明了系統這個「監考老師」的容忍度真的很高。

她能發現的，伊織這個細節怪和邏輯怪不可能發現不了——否則伊織幹嘛問她任務畫完了沒有？顯然她們都注意到了「最多」這個限定。

昨天離開醫院后伊織和她通過系統的好友功能交流了一下關於這個系統的目的的問題。伊織告訴她，系統目前還在讓她們練基本功。

也就是說，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內容。

雖然繪畫的入門門檻比起寫作來說更高，但在她和伊織雖然都是非專業的野路子出身、沒有受過系統訓練但基礎不弱的情況下，單看系統任務的話，畫手的基本功階段任務其實比文手更加輕鬆。

她來在試探規則的邊緣大鵬展翅顯然更加合適。

而且如果這個系統真的是想幫助鴿子做個人，那系統肯定不會讓她們兩個變成黃山燉鴿的。就算系統真的懷抱惡意，她們兩個面對一個能把她們扔到異世界的力量，短時間內也做不了什麼。

定個小目標，先嘗試一下系統的機械降神。

不過嘛……花部不清楚系統的機械降神會不會整出什麼滿屏紅色不能播的場面，她倒是不怕這類場景，甚至可以看《漢尼拔》看餓了，但是伊織是真的怕這類場景。

她現在都記得當時和自家親友一起看很多年前拍出來的恐怖片時，兩個人都在邊看邊笑，結果出現血糊糊的場面時，伊織是真的差點兒裂開了。

要怎麼做才能不觸發伊織的心理陰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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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福澤諭吉清了清嗓子，「還請把注意力放回到我們的討論中來。」

接著他望向伊織，語氣平靜：「亂步警官，可以向我們解釋一下嗎？」伊織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還真這麼喊啊？！

花部左手捂住嘴，笑得整個人都在抖——伊織真的應該學習一下表情管理了，三次里她就是個行走的表情包，如果不是大學以前不允許帶手機，她可能早就有了好幾套自己的表情包了。

雖然用亂步的臉做出這個表情，也只是很類似貓貓頭震驚。

「我來吧，」花部笑著揮了揮手，沖伊織ink了一下，「就不難為亂步警官了。」

接受到自家親友要搞事的信號的伊織無語地閉了麥。

【[伊織步歌]：你要搞什麼啊？大概說一下讓我有個準備？】

【[花部初奈]：啊呀，這不是剛剛差點兒整翻車了，系統喊我自己收拾殘局呢。】

【[花部初奈]：接下來你控制好表情就行，看我表演。】

伊織步歌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嘴角。

她倒要看看自家親友還有什麼花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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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書」相關的內容確實不太好說，」花部語氣苦惱，「我應該從哪裡開始說呢……」

「從你們是怎麼出現的開始，怎麼樣？」一直沒開口的原版太宰治笑著接話道。

花部非常配合的拍了拍桌子：「好主意。」

「其實不難，」她收回了手，重新靠回椅背上，晃了晃腦袋，「我沒做什麼，我只是碰到了「書」而已。」

「碰到了？」太宰治挑了挑眉，「[人間失格]和「書」碰到了一起？」

花部點了點頭：「你們對「書」的認知是什麼樣的呢？是一本「凡所寫、即成真」的空白圖書吧。在我們的世界里，傳說也是這樣的，不過真實情況比較不一樣。」

伊織一邊聽一邊在聊天框里默默打岔：【你是什麼時候背著我偷偷學的古日語？怎麼「凡所寫即成真」這種帶點兒文言的句子也能翻譯。明明大家都是捲毛狒狒，你卻偷偷進化——】

花部回了一個「發出反派的笑聲」的表情包。

接著伊織就看見這個背地裡還在給她發表情包的女人頂著首領宰的外表，忽然收斂了所有笑容，整個人的氣質頓時陰沉下來，帶著沉沉的死氣掃視一圈后，很輕很輕地、嘆息一樣說：「……在我們的世界里，「書」是一切奇迹的來源，也是一切謊言的根基。」

哇哦。伊織給她發過去一個海豹鼓掌。

花部估計還在沉浸式表演，沒來得及看她的消息，眼神落到對面的牆壁上，用輕飄飄的語氣接著說道：「……我們的世界的「書」，不能寫任何東西。」

「那是一個世界的根基，」她閉了閉眼，「我們身為世界之中的人，當然不可能對世界誕生並發展的基礎做一些什麼。當那群野心家們懷著滿腔期待找到了「書」后，卻發現這麼一件令人絕望的事實……還真是幽默。」

【[伊織步歌]：你還別說，要不是我看過If線，我還真能被你唬住。你這邏輯相當通順啊。】

【[花部初奈]：這個設定是你寫的啊！你忘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士奇狂笑.jpg]】

【[伊織步歌]：不不不，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所以……」太宰治鳶色的眼睛轉了轉，思考片刻后得出了結論。然而還沒有等到他說出口，卻被一旁的江戶川亂步拉住了。

名偵探少見地睜開了他眼睛。綠色的雙眼中滿是認真嚴肅。

「太宰，」他搖了搖頭，直視著太宰治，「不能說。」

江戶川亂步指了指花部初奈，又指了指伊織步歌，語氣平靜：「兩個人了。不能說。」

而花部搖了搖頭：「沒有關係啦亂步先生，這個限制或許是僅僅針對我們呢？就算是另一個我直接說出來也不會有關係的。我剛才只是不想告訴你們。」

她笑了笑，接著迅速收斂笑容，面無表情地陳述道：「我們的世界是「書」里的世界。我，亂步先生，我們都只是一行行文字而已。」

【[伊織步歌]：雖然猜到了你的操作，但我還是想說……在紙片人面前告訴他們我們才是真正的紙片人什麼的，真有你的。】

【[花部初奈]：這不是很有意思嗎？讓他們體驗一把我們平時追番的感覺呀。】

【[花部初奈]：而且這麼處理的話，無論後續發生什麼事情，他們都不會太難受吧？畢竟是紙片人，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就想聽書一樣，聽完故事後笑一笑也就過了。】

【[伊織步歌]：哇哦，難得你這麼溫柔啊。】

【[花部初奈]：我是為了誰啊？到底是誰看起來凶得要死、一整個莫得感情的sa手，結果實際上是個看不得別人難過的心軟傢伙呢。】

【[花部初奈]：要不然我就直接整出一個黑深殘劇本，攛掇這些紙片人嘗試爬出屏幕創死朝霧了。】

【[伊織步歌]：哈哈哈哈哈我還剛想感動一下，給我笑得。你倒是試試啊！如果你真的成功了，我相信大家都會感謝你的。】

【[花部初奈]：誰讓我寵你呢。】

【[花部初奈]：[女人，就讓我來愛你吧！.jpg]】

【[伊織步歌]：這愛太沉重了救命哈哈哈哈哈】

【[花部初奈]：你拒絕我的愛了QAQ你是不是變心了QAQ】

伊織步歌幾乎快要忍不住笑。幸好現在在場的人們都還在因為花部剛剛放出的大新聞而震撼。三位首領神情各異——森鷗外和福澤諭吉皺眉，種田山頭火則看起來在思索什麼。

一直沒出聲的國木田獨步睜大了眼睛，下意識低聲問道：「……那我們的世界……？」

尖銳的警報聲再次在兩人腦海中響起。

花部挑了挑眉。

蕪湖，卡Bug成功。她可沒有告訴原作角色有關三次元的事情，她只是講了她們兩個人的背景故事裡的設定。原作角色要怎麼聯想就不歸她管了。

伊織步歌伸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另一隻手放在鍵盤上，考慮怎麼樣解釋這個問題。

「關於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這件事情，為什麼不去詢問一下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呢？」

說得好。伊織在心裡點了個贊，接著忽然意識到了有些不對。

誰在說話？她沒有在動漫里聽過這個聲音啊？

一隻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慢慢出現在了伊織的右肩上。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異能表現和這個人右手連帶著右臂的制服讓伊織不用回頭都能猜到這是誰。

條野採菊，異能力[千金之淚]。

完了啊。伊織看著自己右肩上的手，在心裡流下了寬麵條淚。

獵犬怎麼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