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到得第五rì下午,張旭飛終於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還沒死,卻對周圍的環境感到很陌生,不是醫院。挺了挺身子想坐起來,感覺到肚子上像梗著個東西,身體也根本使不上勁。很自然的想動一動左手,卻發現左手的前臂一段好象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根本不聽指揮。唯一能動的是右手,用右手抬住左手慢慢移到胸口上,才發現這隻手前面一截都被夾板夾著,望著這隻被夾著的手,臉sè變得黯然起來。
張旭飛醒來的事很快便被時刻關注著他的兄妹三人知道了,一下子湧進了張旭飛躺的房間里,見到這情況倒是讓兄妹三人著實興奮了一把,范通和小妹喜得拍手相慶,二人和林旭狠狠在一起狠狠的擁抱了一把,見林旭變得那麼厲害,二人都有一種比自己取得了成就還高興。
「哈哈!林旭哥哥,被你算準了,他今天真醒了,你可真厲害,比那些神醫可強多了,你師父不肯見我們,你來教我們好不好?我也要學給人做手術,也要變得像你一樣那麼厲害。到時把市一醫院那些鼻子都長在天上的醫生狠狠啃在腳下才好玩呢。行不行嘛?林旭哥哥」小妹高興的拉著林旭的手直搖。
雖然林旭表現得淡然一些,可心裡還是狠狠的激動了一把,這畢竟算是自己的作,能在第一次就把一個瀕死的人從閻王手裡硬搶回來,還是在那種好多器械都不足的情況下。這到著實讓自己的成就感得到了滿足。可一聽到小妹讓自己也教她醫術,又想想自己這兩年多來的rì子。大冷天的,頭上都不禁微微冒出了冷汗,想想如果天天晚上讓她去冷庫里跟屍體打交道,那得了,只得跟小妹說:「這個,小妹,哥教你中醫內科還有針炙行不?女孩子,不適合學作手術的。」
「不嘛,我就要學這個,拿著把刀子,在別人身上想怎麼划就怎麼划。這感覺,想想都很爽。」說著還把眼睛閉上自我陶醉的搖了搖頭,這話聽得連旁邊的范通與張旭飛都感到一陣陣惡寒:這哪像看著的這麼清秀漂亮的小女孩,這簡直就一活生生的暴力惡魔女。
等小妹陶醉完,睜開眼睛又拉住林旭的手不斷的搖,「我就是要學嘛,林旭哥哥,我親愛的林旭哥哥,我知道你最疼小妹了,不會這點小要求你都不肯答應吧?好哥哥」說著用一副泫然yù泣的眼神看著林旭。
「這個這個」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該如何搪塞小妹時,張旭飛出聲幫他解危了。「感謝小兄弟救了我一命,這是在哪裡?」
原來是張旭飛見跑到房間看到自己醒了,半晌都不再理自己,只顧著相互慶祝的兄妹三人。只得咳了聲,可惜的是咳嗽時肚子疼,不敢用力聲音也就小了很多。三人還是只顧著高興,根本就引不起三人的注意,又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自己是那個叫林旭的少年救回來的。只得開口說話了,這才引起了兄妹三人的注意。
還是小妹嘴快:「這當然是我們的家裡了,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哥哥哦!你可是我林旭哥哥從殯儀館的太平間帶回來的。你當時可是已經死了,是我哥又把你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了。你看我哥厲害吧?」說著還挽住林旭的手,頭靠在他胳膊上,一臉驕傲的樣子,彷彿,救了張旭飛的就是自己一樣。接著又問張旭飛:
「你叫什麼名字?聽我哥說你應該也是江湖中人吧,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是什麼人把你弄傷的?我哥哥把你弄回來了,現在滿世界的jǐng察都在找我哥哥。」
聽到太平間三字時,儘管他不論是在特種部隊還是在黑虎幫時,死在自己手裡的人已經不少了,也送了不少自己的兄弟進到那地方;儘管自己已經看淡了生死,也做好了隨時被送進去的準備。可想到自己真的也躺到過了那冰冷的地方時,張旭飛不由又是一陣惡寒。也對自己死而復生感到十分慶幸,感激的望了林旭一眼。
「大恩不言謝了,我叫張旭飛,道上人都叫我聲飛哥。以後若是有用到兄弟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
當聽張旭飛報出名字時,兄妹三人如被施了定身法,一個個全呆住了,眼睛里還冒著小星星。
飛哥,黑虎幫的龍頭老大,HH市**教父,道上人稱猛張飛,只是現在基本沒什麼人這麼叫了。
縱然林旭兄妹三人一直走單線,是獨行俠,卻也對飛哥的大名如雷貫耳,並傾佩不已。是因為自他上位以來。第一條便明令了,在HH市的**不許販毒,特別是在黑虎幫的地盤了,只要是在HH市內吸毒販毒被抓到,輕則挑斷手筋筋,重則殺無赦。
黃,跟賭他到是不禁,混**的與這些總不沾邊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得在女人自願的情況下,不得強行逼迫。賭,不能把對方逼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以上這兩項如果犯了,除非遠走他鄉,否則被抓到的話,結果與販毒被抓一般無二。開始的幾年,也偶有些不信邪敢於出頭的,但馬上就被飛哥狠辣血腥的手段鎮了下來,HH市內大小十幾個幫派,除了公然與黑虎幫作對的青狼會,這麼多年來竟沒有人敢捋虎鬚。說起來,當年小紅還是託了飛哥的庇護,才有今rì的。
就算是在HH**實力與黑虎幫相差無幾,排名第二的青狼會,也只敢在暗處悄悄做而矣,小打小鬧一下,絕對是不敢讓這個猛張飛知道的。二個幫派也曾多次因為青狼會販毒、逼良為娼、追賭債逼得人家跳樓的事發生火拚,青狼會從未能從黑虎幫手裡討到好去。最後不得不在飛哥的威下屈服。
還有就是,絕不允許境外**勢力進入HH市,與本市的**勢力勾結,在飛哥看來,這就是賣國行為,如果這條犯了的話,那等待這個幫派的下場就只有被滅的一個下場。曾有一個以前以販毒為業的小幫派,在飛哥上位后,打壓得抬不起頭來,勾結了境外金三角的一股勢力,來了三十多個人,還都帶了槍。想跟黑虎幫叫板。結果就是一夜間被飛哥帶黑虎幫的兄弟血洗了該幫總部,是夜槍聲大作,彷彿是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戰爭。弄得全城皆驚。到第二rì,全幫上下,連帶外來勢力合共一百多人,無一活口。那夜不僅全市武jǐng,甚至還出動了地方部隊。
那次的火拚也是建國以來,HH市歷史上規模最大,死人最多的一場黑幫火拚。哥跟他所帶的幾十名黑虎幫兄弟,當時全被抓進了局子。正當HH市一干大小**拍手相慶,準備趁機滅掉黑虎幫時。飛哥與黑虎幫的一干兄弟,毫髮無損的從jǐng局裡出來了。也一下子熄滅了那些黑幫的野心。至於怎麼出來的,黑虎幫的那幫兄弟都是一頭霧水,而知情的飛哥卻是一直諱莫如深,從沒有透露過半點。這也就成了HH市**史上的一個迷。
從此,飛哥成了HH**的傳奇,這許多年來除了偶爾會發生一些小打小鬧,HH市的**次序一直穩定無比,相對社會也比以前不知道安定了多少。讓HH市的jǐng察到是少做了很多事,而HH市這幾年來的社會經濟發展也快了很好,從很多方面來說,飛哥可算是HH市的一大功臣了。
同時,飛哥也從未虧待過手下的兄弟,無論是死了的還是受傷致殘的兄弟,甚至因為犯了幫規被他送進監獄、乃到被他處死的兄弟。飛哥每個月都會為他們的家屬送去生活費,養著他們。所以在整個HH市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jǐng察還是百姓,哪怕是恨不得生吃了他的人,提到飛哥都會豎起大拇指,真漢子,真英雄是也。
喜。一時兄妹三人就這麼愣愣看著躺在的張旭飛。好一會後林旭才說:「你應該是被人用鐵沙掌一類的功夫傷了,肝臟、脾臟都破裂了,我幫你把脾臟切了,不過失血有些過多,要好好養一段時間,而你自己是練過鷹爪功的吧?還應該是以左手為主,你左手的尺橈骨、腕骨、掌骨都被對手用暴力打碎了,應該是粉碎xìng骨折,已經被我複位了,只不知道能複位多少,以後對你的功夫可能多少會有點影響的。」
頓了頓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來,「你現在還很虛弱,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不能勞累和激動,休息吧。」說完便伸手在張旭飛的黑甜穴拂了一下,張旭飛正待張口說什麼都沒有機會就沉沉睡去了。
兄妹三人回到客廳里,各自坐在沙發上半天不說話,林旭突然間來了句,「他是好人,不用殺。」說完竟是長舒了口氣。
可是,我們走了孤兒院的弟弟妹妹們怎麼辦?」「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
張旭飛的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林旭在自己房裡看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並與師父平一指相互討論,平一指跟李時珍是同一時代的人,後者大概小了十多歲,等李時珍撰寫好《本草綱目》的時候,平一指已經嗝屁了。現在聽林旭給他念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也對其推崇倍至,一時師徒二人竟講座得忘記了時間。范通則出去打探風聲了。就只小妹閑著,聽從林旭的安排,等飛哥醒來就拿葯給他喝。小妹趁機便與他聊了起來,二人到是聊得十分投機,張旭飛也很快就喜歡上了這憨直的小女孩。
他聽小妹給他祥細講述了林旭救他的過程,當然,在殯儀館的那部分也只是她根據林旭的簡單述說意測的,可後面天天給他換藥時肚子上那個長長的傷口可是實打實的。在張旭飛昏迷期間,范通還幫著林旭給他擦了次身子,說是躺久了不打理身子會長褥瘡。但張旭飛的那隻左手,林旭卻是不准他們去碰,連換藥都是小心翼翼的,說是盡量不要給他的手留後遺症。聽得張旭飛又是好一陣感動。
當聽小妹說jǐng察滿世界在找林旭時,就知道是他的好兄弟龐大海弄出來的了。就要小妹給他找個電話,「小妹,你家裡有電話嗎?我打個電話出去好嗎?」
「那你要等我大哥回來,我們家裡沒有電話,只有大哥有一個手機,不過現在大哥出去了,說是打探消息,等這陣風聲過了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想到孤兒院里的弟弟妹妹,小妹的臉上和口氣里滿是遺憾。到是看得張旭飛心痛不已。
「放心吧,小妹,你們不用離開這裡的,jǐng察也不會抓你的林旭哥哥的,我保證。」
小妹到是沒把飛哥的話放到心裡去,兄妹三人都知道jǐng察滿世界找林旭肯定與他有關,可因為他是**老大,被jǐng察找也一定沒好事。兄妹三人當然是不肯讓自己心中的英雄被jǐng察抓走,所以只能選擇跑路了。
「放心吧!飛哥,我哥哥說了,你是好人,是英雄。我們不會把你交給jǐng察的,你受那麼重的傷,肯定是被仇家打的,現在也不能回黑虎幫,怕被人暗算,所以我哥說走的時候要帶你一起走,等你的傷好了再回來。」以為是張旭飛怕自己兄妹走了自己會被jǐng察或者仇家找到,小妹反到是安慰起張旭飛來了,著實又把他狠狠感動了一把。
等范通回家,天已經快黑了,林旭則仍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把自己關在房裡跟師父討論他的《本草綱目》,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被叫了出來。並聽著范通說著帶回來的消息,街上巡邏的跟找林旭的jǐng察比前幾天還多了許多。好多地方還是一家一家的查,如果那家沒有人在家門敲不開,jǐng察都會問旁邊的鄰居,對著戶口簿,核實那一家有幾口人。末了說了句:
「不知道jǐng察什麼時候會查到我們家裡來,看樣子這次不走是不行了。還要趁早走。」
「要不這樣,我帶著飛哥離開,你們不要走,反正jǐng察找的也只是我一個人。等過個幾年,風聲過了我再回來。」林旭說提很是平靜。
「你這叫什麼話?我們三個是兄妹,是一家人,不管什麼事,我們一起承擔。」范通聽到林旭說的話,語氣有些不快了,而小妹眼睛也一下子變得紅紅的。二人一起瞪視著林旭。看得林旭的雙頰不禁有些發燙。最後只得敗下陣來。
「好,我們一起走。」
說著小妹到是想起今天張旭飛跟她說的話來。「大哥,今天我聽飛哥說,他有辦法讓jǐng察不抓林旭哥哥,我們也不用離開。還讓我給他打電話,說要打電話出去。」
「他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我們就不能去麻煩他了,再說,我們也不能挾恩圖報的。走,看看他去。」范通說完到是率先向客房走去。
「飛哥,感覺好些了沒有?」范通一進去就關切的問張旭飛。而林旭則是過去給他換藥,揭開肚子上的紗布,傷口長得很好,並沒有感染,明天就能拆線了。用他自製的消毒藥水洗了洗,又拿紗布給他蓋上了。看了看他的左手,指甲紅潤。捏了捏指尖,血運情況也還不錯。葯到是暫時不用換。還給他把了一下脈,雖然還有些弱,但也不再是前面那種大量失血后「浮大中空,如按蔥管。」的沉脈了。
「好多了,就是從我昨天醒來到現在才喝了兩碗粥,熬得慌。跟小妹說讓她給我弄點肉和米飯來也不肯。說是林旭兄弟不准她給我吃肉的。又請她幫我去買包煙來她也不幹,也說是林旭兄弟不準的。就不知道這樣的rì子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一邊任由林旭給他換藥,一邊回答范通的話。
不讓他吃肉和米飯是林旭跟小妹叮囑的,才做了手術,一般是只能吃點流質食物的。讓患者能保持胃腸的功能就可以了。
「等你完全好了想吃什麼都行。」林旭到沒給他解釋什麼。
「哦!飛哥,我聽小妹說你要打電話。給。」說著把他的那個大磚頭遞了過去。
手機太大,一隻手不太好cāo作,因為要撥的是私密號碼,也不好讓別人幫忙,張旭飛只得用完好的右手艱難的按完號碼,按下撥出鍵。不想聽到的卻是一個還算悅耳卻又不帶一點感情的女聲:「您好!您的電話已欠費,請您續交話費。謝謝!」讓張旭飛的臉變得古怪起來。
這手機的聲音比較大,站在一邊的范通也聽見了,立刻變得訕訕的不好意思起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機了,你看現在天已經黑了,電信公司的也下班了。等明天一早我就去交了費在打吧,不會耽誤你的事吧?飛哥。」
原來這個手機是他們兄妹當初不知道從哪個倒霉鬼手裡偷來的,見到那些大款手裡握個磚頭,動不動還在公共場合拿出來擺顯一番,很是拉風。范通便也把這台機子留了下來,還到重新申請了個手機號碼。不想手機是有了,兄妹三人在整個hh市根本沒幾個朋友,除了偶爾打到小紅店裡告訴她自己兄妹要去吃飯外,卻根本不知道打給誰。後面乾脆成了每月花幾十塊錢交個座機費-----給這台機子養老了。所以經常停機也就很正常了。
「沒事,那明天再打把。」張旭飛本來是急著跟外面聯繫的,龐大海知道自己死了連屍體都被偷了,從這幾天街上的jǐng察就已經知道他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自己的老婆,要被老婆知道就不得了了,還不哭死去啊。還有自己的一幫手下,青狼幫算計了自己后是不是已經向他們下手了。這又哪有不急的。轉念一想,反正這麼多天都過去了,也不在乎多一天半天的。
所以直到龐大海都急得跳腳了張旭飛才聯繫上他。
可等第二天張旭飛打電話後來的卻是一個穿著正裝的jǐng察時,讓三人掉了一地的眼睛,共同的感覺是,這個世界什麼時候變了?老鼠都能給貓做伴娘了。
也讓林旭三人著實緊張了一把,林旭為了怕龐大海對飛哥不利還乾脆客串了回保鏢,結果在房裡讓龐大局長來了個向後平沙落雁式。
當龐大海聽說林旭和小妹根本沒有戶籍時不禁大罵那干戶籍jǐng不作為,都是一干吃旭飯的。下定決心回去要嚴令戶籍管理部門再來一次人口普查,看到底有多少黑戶,把這些黑戶都找出來,記錄在案,便於管理查詢。不要像這次一樣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卻恁是折騰了一周都找不到人。旋既龐大海又覺得奇怪了。
「林旭兄弟,你們沒有戶口應該不能進學校讀書吧?那你在哪裡學得這在身好本事呢?學醫沒文化可不行啊。」
「師父教的。」林旭的回答到是簡單。還是小妹嘴快,「是啊!我哥就是在殯儀館學跟師父藝才救的飛哥呢。」
「殯儀館?林旭兄弟的師父可真是高人啊!」聽小妹提到殯儀館,龐大海才想起殯儀館的鄧館長和老張老楊三人還被自己抓在jǐng察局沒放呢,林旭的師父該不會就是他們中的一個吧。「糟了,林旭兄弟,殯儀館的鄧館長,和另外兩個師父還在jǐng局協助調查呢。」
林旭一聽,就知道是鄧館長和當晚值班的老張跟老楊三人,是受了他的魚池之殃。想起平rì他們待自己都不錯。便對龐大海說:「大海哥,殯儀館館的人對我都不錯,你可要幫我照顧一下他們,別讓他們吃虧了。」
龐大海一聽這話馬上便拿出手機,一個電話打回局裡。雖然是晚上,接線的的速度到是挺快,只響了兩聲電話就通了。
「喂!您好,這裡是HH市jǐng察局刑jǐng隊,請問有什麼事可以為您服務嗎?」這得不說,這幾天在龐大海的高壓下,整個jǐng局上上下下無論素質還是態度都比以前好了很多。
「我是龐大海,現在刑jǐng隊誰值班?讓他接電話。」
「哦!龐局長,是梁副隊長在值班,他去拘留室了。您稍等,我去叫他」
不一會那邊電話又通了,「龐局長,您好!我是梁傑,有什麼事嗎?」
「殯儀館那三個人現在怎麼樣了?沒吃虧吧。」
「被關在拘留室,關壓人員太多,又儘是些社會滓渣,被欺負得夠嗆。」
「你現在馬上去把他們放了,記得跟他們說些好話,道下歉。」
好的,我馬上去辦,還有什麼別的指示嗎?」
被這一打斷,龐大海到是想到一個向林旭示好的辦法,「哦不,把他們請出來,他們可是這次破獲那麼多案子的功臣,一定要好好招待。不過嘛!先不要放回去,明天我自己處理。記得把那幾個欺負他們的收拾一頓,給他們出口氣。」
「是,一定照辦。」電話那頭的梁副隊長到是摸不著頭腦了。心裡不禁疑惑殯儀館那三人是不是有很大來頭了,不過又一想如果是大有來頭的主,也不會去殯儀館那地方上班了。還是帶著滿腦子的問號去按照局座的吩咐辦事了。
一時間,刑jǐng隊里雞飛狗跳。
放下電話,看著目瞪口呆望著自己的三人,龐大海尷尬的笑笑,「他們被我請到局裡已經有七八天了,就這麼回去不好交待,弄不好還得丟工作。我這樣做是給他們正名。」頓了頓又說:
「林旭跟小妹,你們二人明天去辦個戶口吧,在這個時代沒有戶口和身份證是個很麻煩的事情。你們想幹什麼都不行。」
對此林旭跟小妹到是不以為然,小妹還嘀咕出一句:「沒有戶口就沒有唄,有什麼了不起,這麼多年來,沒有戶口不也一樣過得好好的。」
見他們這付樣子,龐大海到又不得不奈心解釋起來:「那可不能這樣說,沒有戶口的話,上不了學,也沒法參加工作,連結婚辦結婚證都辦不到,國家是不承認這樣的婚姻的,生出來的小孩也是黑戶,國家一樣不承認,長大也不能進學校讀書。」
聽到龐大海這麼說,小妹到是急了:「那我們該怎麼去辦戶口呢?」
「這樣吧,你們明天去jǐng察局裡找我,我帶你們去戶籍管理處幫你們辦理吧。」
「那謝謝你了,龐局長。」聽他這麼說,范通也不得不對這問題正視起來。
就只有林旭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泰然坐在那裡吃他的飯。彷彿跟他全無關係一般的。
第二rì一早,龐大海一到jǐng局就直奔刑jǐng隊。
而刑jǐng隊辦公室里,鄧館長三人人個個頂著一雙熊貓眼在那裡發獃。
昨夜,鄧館長三人實實在在的感覺了一次從地獄一下子到了天堂的感受,前一刻還是階下囚,在被那幫混混欺負得慘慘凄凄。下一刻就被請到刑jǐng辦公室,好煙好茶的招待著。更甚者,還把他們帶到監控室里。對著監控器問:「鄧館長,還有二位師父,你們看是哪些混混欺負了你們三個,我們幫你們出口氣。」
三人平rì除了膽子稍大點兒,不怎麼怕死人,又哪兒見過這等場面,連連搖手說是沒有被人欺負。不過眼睛卻也死死盯著幾個欺負得他們最慘的人,閃著雄雄怒火,只是不敢表示出來。
梁傑見他們這樣,知道他們是怕那幫混混事後報復,也就沒問什麼,就讓三人就坐在監控室先休息會兒。只笑笑向手下揮了揮手,不一會兒就像變戲法一般,給三人各弄了一份盒飯,一杯熱茶,這盒飯可不比街上賣的三二塊錢一盒的那種垃圾,而是梁隊長接到龐局長指示后特意讓手下兄弟跑到街上為他們炒了幾個好菜帶回來的。這到是讓三人一陣狼吞虎咽,覺得這大概是有生以來吃過最香的一頓飯了,原來他們在拘留室的時候那吃的確是不怎麼樣,也就吃豬食一個級別吧,還吃不飽。稍好一點的都得獻給裡面的老大了。
接著,又免費看了場jīng彩大戲,讓這幾rì飽受欺負的三人,出了一大口惡氣,心裡直呼過癮,可惜已經不敢表露出來,也憋了個夠嗆,原來,卻是在拘留室里的的那幫混混鬧騰得正歡,卻被幾個如狼似虎的jǐng察尋了個由頭,說他們太吵,進到裡面對他們就是一頓胖揍,可憐那幫混混,別看平rì里在外面耀武揚威,這會兒竟是只敢用雙手護住頭,就任那幾個jǐng察拳打腳踢,直到幾個jǐng察打得筋疲力盡,才罷了手。如果那幫混混不是用雙手護住了頭臉,估計到第二天會連他們的媽都認不他們出來了。
完事了梁傑又問三人還有什麼要求,能滿足他們盡量滿足。三人連說沒有,只連問梁傑:「梁隊,您看也沒我們什麼事了。您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開什麼玩笑,嚇了梁大隊一跳,龐局長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他們回去的。這會兒放你們回去了我明天不是找抽嗎?不得不說梁傑這多年老油子jǐng察,還是挺能忽悠的。
再說,你們已經進來了七八天了,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回去?別人不都以為你們犯了什麼法被抓了,說不定連工作都不保了,如果有個把在外面喜歡亂猜亂說的,說是你們在外面piáo宿被抓進來,這你們看啊,這樣的話要是傳到嫂子們耳朵里的話,嘿嘿」頓了頓,又說:「我們龐局長專門交待了,說他明天要親自來給你們正名,讓你們風風光光回去。你們看怎麼樣?反正都已經進來那麼久了,也不在乎這一天半天的,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下子到是同時抓住了三人的痛腳,那份工作雖然讓別人對自己敬而遠之,可實實在在每月比別的單位一般同級別的職工硬是要多出很多的鈔票,還有那麼多的福利,還是讓三人捨不得的。尤其是鄧館長想起自己可是正科,本來就已經被人擠到那地方去了,再出這等事那還不得被開除了啊!如果那樣,自己這張老臉可往哪裡放。
而老張老楊則是捨不得那月月比別人厚點的票子的同時,如果真因為這事被下課了,再一查二人那晚的去向,那還不得被家裡的母老虎把皮給剝了啊?想想二人心裡就直打哆嗦。
所以梁大隊長的一番話到是讓讓三人的臉同時變了,半響,方才弱弱的說聽眾梁隊的安排,於是,當晚便讓三人睡到刑jǐng值班室的。可翻來複去哪又睡得著。正迷糊著要睡著的時候卻雙被叫醒了。
坐在刑jǐng隊辦公室里正暈乎乎的沒反應過來。就被龐局長走進來就跟他們一一親切握手。
「三位同志辛苦了,感謝三位的協助調查,讓我們的干jǐng同志在短期內破獲了多起大案、要案。因此,經jǐng局領導協商后一致決定,我們jǐng局將向向三位受與見義勇為獎,各給予三千元現金獎勵。同時,我們還要向市裡為三位請功。」局長就是局長,本就還了虛烏有的事情,被他說個煞有介事。不過想想也對,局領導決定--還不也就是他的決定。
一番話下來,更是讓他們受宏若驚,一個個恍若掉進雲里霧裡。不過轉念想起這幾rì來的遭遇,真是恨不得大哭一場。這幾天天天在裡面被那幫混混欺辱不說,還擔驚受怕,曾一度以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子完了。哪是人過的啊。
龐大海到也說話算話。三人倒也算因禍得福,獎金、證書一樣不少,抱了回去。殯儀館本是市民政局下屬單位,鄧館長本是局裡的辦公室主任,因得罪了局裡領導,被排擠到了殯儀館那什麼人也不願意去的地方。因為龐大海向市裡為三人的請功,鄧館長被調**政局升了副局長,由正科一下子塔樓到了副處,這卻是他這半輩子只敢在夢裡想想的事。而老張和老楊卻是雙雙成了殯儀館的正副館長。不過三人因為受了這次驚嚇后,深深感到這輩子可千萬不能犯法,在裡面的滋味可不是人受的。而且他們也真做到了。數年後,在一次反腐運動中,民政局的正局長和其他幾位副局長紛紛下馬,而鄧館長卻因為受了這次驚嚇后做事公正、不貪不佔,被領導賞識,又被扶了正。老張和老楊連各自的相好的也再不敢去找了。不得不說禍福本相依,就看自己怎麼看待。
龐大海正在處理著昨夜龐大海走後,林旭兄妹一合計他的話,想想也對,還是要辦個戶口,起碼能夠有一個正經身份掩飾也好。
所以今天一大早,林旭就被小妹興沖沖拉著去jǐng察局找龐大海了。這一找卻是找出了事端來。
昨天,龐大海離開jǐng局時雖然讓街上尋找林旭的人撤回來,可也沒說不過不再找他。而且,林旭與張旭飛的屍體同時失蹤可是把jǐng局搞了個焦頭爛額的。到現在都在有一大部分兄弟在街上巡邏。
林旭的畫像可是在HH市jǐng局印了上千份的,jǐng局上下又哪有認不出來的,全城找了七八天,都沒有找出他的影子來。這到好,局長剛吩咐下來不用找了,他范林旭到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遠遠沒進jǐng察局,林旭就被認出來了,其中那rì送張旭飛屍體的治安隊的小隊長章甲俞正好在jǐng察局裡準備出勤,他對林旭可算是恨之入骨了,這會兒見得林旭兄妹自投羅網,哪又不喜。當下便叫了幾個人,林旭兄妹一進jǐng察局的大門就被攔住了。
「范林旭,你被捕了。」說著還從腰裡摸出一副手銬,上前就要把林旭銬住。
林旭又豈能如他的願,一個順手牽羊式就讓開了,並讓章家俞一個蹌踉,差點摔倒在地。
小妹見章甲俞這架式,連忙喝住章甲俞:「你幹什麼?是你們局長龐大海叫我們來的。」
被這一鬧,周圍的同事都圍了過來。章甲俞被這一下,弄得在一干同事面前顏面盡失,不禁惱羞成怒。
「你竟敢拒捕?是不是想造反了?」又看了看周圍的同事,「還看著幹什麼?這兩個傢伙拒捕,還不快上。」
畢竟是在jǐng察局,而且這范林旭又是與張旭飛屍體失蹤有關,又被龐局長嚴令一定要找到的人。聽說是拒捕,這還得了。霎時間便里三層、外三層把林旭跟小妹二人圍了個密不透風。
林旭多年來乾的本就是違法勾當,這幾年跟師父學醫的時候,閑暇時聽師父講的卻又儘是些殺人越貨、江湖縱橫的事。雖然也知道公民要遵紀守法,但法律意識卻是淡薄得很。以為自己原來卻是中了龐大海的計。說是讓自己來辦理戶籍,原來卻是布了局,把自己詐到這裡,準備捉他。這在平rì師父給他講的故事裡也並不鮮見。
林旭一下被氣得夠嗆,自己太嫩,怎麼就那麼輕易相信了那龐大海的話。想到這裡,便與小妹相望了一眼,說了聲:「走。」便順勢撥開一個yù上前擒住他的干jǐng,就往外沖。與之有多年默契的小妹也隨著他就往外衝去。
一方要衝出去,一方要抓住對方,所以不免就有了肢體接觸。大概還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在jǐng局的大門口,竟還有人敢公然拒捕,讓在場的jǐng察們忿怒了。所以各種擒拿格鬥手段也就上了上來,而林旭兄妹為了自保,自然就不可避免的在jǐng察局的大院里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這些jǐng察雖然是也都經過擒拿格鬥的訓練,比普通人是強得多了,卻又怎是林旭兄妹的對手,沒多久,地上便躺了一地。但圍著的jǐng察卻是不見減少,反倒是越來越多了。原來是所有聽到這裡的動靜的jǐng察都過來了,見自己的同事被人在自己家裡口被人欺負,這還得了。一時間前呼後擁的,都上來了。卻無一例外,都被林旭放倒在地。
不知道是誰忍無可忍了,先掏出了搶,指著林旭兄妹便說了聲:「不許動,舉起手來,再動的話我就開槍了。」不過場中的人韋實太多,也太亂。根本就無法瞄準林旭。只得抬手就朝天開了一槍,隨著「呯」的一聲槍響,場中頓時安靜了下來,似乎也提醒了在場的jǐng察,還沒等林旭和小妹反應過來,就「唰」的散開了,圍成一個大圈把二人圍在中間。
一時間,「卡嚓卡嚓」的聲音大作,頓時有十幾把搶指住了場中的林旭跟小妹倆人。
「不許動。」
「不許動。」
「不許動。」
「不許動。」
不過眾人反應快,林旭也不慢,只見人影一閃,原本在地上躺著的人中的一個就被林旭抓到了自己前面,左手勒住了他的脖子。而右手的指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卻多了一把小小的手術刀片。只輕輕在他臉上一劃,就看到一條血線流了下來,隨即又把刀片放在了他脖子上的大動脈處。
鄧館長三人的事,不想,在jǐng察局前門的大門卻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