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玉佩

第113章 玉佩

「這裡還有一個……」石漫噤聲,卻止不住睜大眼睛。

林海亮在自己的夢境里又藏了一個夢境,那個夢境才是重點。YuShugu.cOm

她們現在千辛萬苦找到的東西只是障眼法。

過去的8號什麼最值得隱藏,肯定是隊長辦公室,隊長許可權最高,接觸的案件和機密也越多,而且好巧不巧,石詠志可能就是因此而死。

林海亮將石詠志的夢境藏到了自己的夢境之中。

以林海亮的警覺,這座夢境的屍體只會存在一次,走後即焚,不會給她們第二次機會。

但夢門外的注視不散,隱隱有前來的趨勢。

相柳從女鬼發瘋之後就不見蹤影,孔知晚也不確定祂能再次強行醒來,把她們一起捲走。

於是兩人決定分頭行動,雖然說服雙方的過程很困難,到最後都勉勉強強,好像對方聽不懂人話,就知道冒險——這是重逢后,她們大多數的狀態。

最後定下來,石漫去引開視線,孔知晚去隊長辦公室找資料。

石漫劃開指尖,將以身養之的硃砂血交給孔知晚,以防林副局的「保密提問」環節。

按照慣例,離開前,她本來有很多話和孔知晚說,但一對上孔知晚淡淡的視線,又覺得什麼話都多餘——她竟然對一個剛找回的非常道人產生了「信任」。

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夢境屍體之外,只有遠處相連的兩座白色島嶼,她一出現,深空之中的視線就從夢境屍體轉移到她身邊來。

和她想的無差,鳳凰屍體里的偽神對她「格外關注」,這也是她肯退讓找石詠志遺物的機會,主動當誘餌的緣故。

她只能向自己的夢門跑去,但等她到門前,視線又不見了。

「沒人獻祭你就不出來?你胃口挺大啊。」石漫叫囂。

但激將法不管用了,視線也沒轉到夢境屍體那裡。

石漫搞不準偽神的心思,也可能就如她所想,見她那次是強行現形,也和相柳一樣被迫陷入沉睡了,現在的狀態更像空殼的向家神龕,只有「神威餘韻」。

她退回自己的夢門,翻出空白的文件,一到安全的自家人地盤,硃砂血一落,文件就顯現出了字跡。

果然是林副局小心翼翼的潛伏史——他甚至窮盡畢生所學,反用了咒傀之術,將夢境教堂中的自己變成另一副模樣。

記錄的大部分內容都和8號後續查到的吻合,還有一份教徒和信使的名單,仍有8號沒查到的漏網之魚,石漫將名單記下,剩下就是一些隨想和推測。

【一直以鳳尾示人,鳳凰頭和身是否存在,只是哄騙教徒當祭品的話術?還是確實神聖不可侵犯。】

【鳳凰九尾,少見。】

【九,不吉利。】

石漫微頓,「九」不吉利?

傳統觀念之中,「九」與「久」同音,象徵天長地久,九九歸一,也是陽數中的極數,陽氣最盛,神聖而吉利。浴火鳳的「九尾」恐怕就暗喻「長久」到「永生」。

更何況少部分人還知道,向家那位最後之神,雖然神名不怎麼正派,但的確與「九」對應。

只有一一經歷了最近的荒唐事,知道真神偽神琉璃匣,才會說「九」不詳。

林海亮早就有所察覺?平日不聲不響,什麼時候?

【每種非常,都是因果的具象。】

【如此之大,必有淵源。】

【鳳凰是誰家的因果?何人的因果?是因還是果?】

【誰要留什麼在夢裡?誰在召喚誰?】

石漫又翻了一遍,這是最後的話。

沒說錯,鳳凰是假鳳凰,寄宿而生的九頭之蛇,是非常道第一世家供奉神明的偽神,的確是大因果。

但林海亮的重點都在鳳凰,偽神拋去不論,為什麼要披著鳳凰屍體的皮?

石漫突然想起,向善芳問過孔知晚的話,偽神憑藉什麼而存在?總不能隨隨便便撒團泥巴,就自己長出九個頭了。

——每種非常,都是因果的具象。

偽神借鳳凰屍體——祂是借其他神聖的鯨落而起的嗎?

……就像向家借衰落的巫毒家勢起。

還有這句「誰要留什麼在夢裡?誰在召喚誰?」

信使為了擴大邪.教的勢力範圍,會去現實中抓人,但所有人都是被標記之後才見到鳳凰?那最開始見到鳳凰的人是誰,怎麼夢到的?

假鳳凰自己呢,如果祂能提拔教徒當信使,那祂能不能看重了誰,「召喚」誰入夢?YushuGu.COm

石漫將文件毀掉,滿腦子疑惑地跨出夢門,鵲橋微微震動,瞬間歸於平靜,她出來得突然,好在她的眼力捕捉到來不及平息的餘韻。

利眼射向對面的夢門,她的夢境沒有問題,知晚的夢境里有東西!

……鳳凰召誰入夢?

她立刻沖入孔知晚的夢境,越過了一道道夢門,再開,看到一片灰黑白的廢城裡,彌留過天際的紅尾,如血般殘陽。

夢境屍體里,孔知晚上了二樓。

她見過石詠志幾次,不多不少,她更多因為對方是石漫的父親而更加認真對待,但她不可否認對方的確是值得敬佩的人。

那段時間,石漫身邊的吃穿用度一度變成兩人份,好像他的寶貝女兒突然變成了兩人寬的小胖子,還多長了張嘴,吃也不夠,布料也不長,但石漫並沒有被吹成一個球,所以一半最後都到了她手裡。

偏偏石詠志咬死石漫的飯量大了,也不耐冷了,理由頗多,到後來休假過節叫她一起來,都成了「石漫沒有同齡人一起過節,心裡不好受」,讓她難以拒絕。

不過以免她沾染非常道,石詠志都有意將她避離8號,她想當時的石詠志大概盼著她能帶他的寶貝女兒「私奔」,也就是成立自己的小家,家長里短,柴米油鹽,兩個尋常人過尋常的生活。

去讀大學的時候,還是這位自己都照顧不明白的老父親全程包辦,包括路線、行李、機票和報道指南,要不是老父親公務繁忙,就差自己開車送她們一起去了。

她還記得機場臨別時,石詠志給了石漫一個大大的擁抱,像在抱狗熊,石漫雖然面露嫌棄,但也沒掙扎,身體比嘴誠實地回抱,孔知晚在旁邊靜靜等待,在他們分開時與石詠志開口道別,卻也被男人輕輕抱了一下。

與他大大咧咧的外表不同,男人先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隔著一點距離,輕抱了一下她的後背,有分寸感,帶著長輩獨有的穩重與關懷,於是她下意識去看他,沒有躲。

石詠志露出他標誌的八顆大牙:「你們兩個小姑娘在外面注意安全,互相照顧著,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騎著掃帚就去。」

很平常的一句話,除了騎掃帚上天的魔幻部分,大概天下父母都說過,但孔知晚第一次聽,臨別的懷抱也是,有些新奇。

她當然可以裝作受寵若驚或者無措的正常樣子,以換得順理成章的憐愛,但她只是慣常的淡漠,答了一聲「好」。

也就如此了,說不上感動,她心裡的確沒有更多的感想,只是再一次驗證了「他是好人」的結論。

但奇怪的是,一提起石詠志,她就會想到那個善意的擁抱。

孔知晚剛剛還坐在石漫的辦公室,現在辦公室就換成了石詠志的痕迹。

和石漫極簡但混亂的風格不同,石隊長的辦公室簡直可以用廢品站形容,孔知晚頭疼地翻起滿屋子的文件。

但所有明面的文件里,都沒有特別值得關注的,她最後反其道而行之,反而在整理最整齊的相冊里找到了東西。

相冊不像石詠志做的,有點不符合中年男人的花里胡哨,有的照片還有少女心的標註,給一些照片取名。

比如陳副隊應酬到深夜,醉在門口,方靜笑眯眯站在後面,只是有點陰森,來接人,旁邊寫「酒局無勝家,後有靜姨花」。

比如石詠志帶鄭康寫任務報告,都結案了,結果被鄭康初一的妹妹指出,他倆一直把犯罪嫌疑人的姓氏念錯了,旁邊寫「大文盲帶小文盲,不如剛畢業的小學生」,還劃掉了,一看就是被當事人發現,被迫刪改。

孔知晚一眼就瞧出是石漫的字跡,不自覺帶了點笑意。

從這本相冊的內容看,是石漫的8號觀察手冊,都是一些有意思或者值得紀念的事,也算8號的一段「史書」。

自從她們去讀大學,照片少了很多,只有過年放假和領導視察的零星合照,應該是隊里拍完,石詠志就直接借石漫的相冊安放了。

再後來就是石詠志身死,8號支離破碎,後半本都是空白,一直到最後一頁,有一張反過來放的照片,光從背面看就不同,四周泛著老舊的黃邊,一看就有些年頭。

孔知晚微頓,她慎重地取出照片,一翻,是一張古董黑白照。

一對由兩條相同的魚鏡像而成、彼此相連的玉佩。

她一看到這對玉佩,腦子忽然「嗡」地一下,夢境之中的識海被波濤揚起,將玉佩的每個紋路都深深刻了進去,五指下意識地攥緊照片,沉睡的相柳散出餘威,應和著她的意識。

她第一反應,這是非常道的陷阱,但石漫留下的硃砂血毫無動靜,說明這玩意沒有攻擊她的意圖,甚至沒有非常道的氣息,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照片。

她忽然想起相柳曾經說,關於祂要的東西,她一見,便知道了。

——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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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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