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第二天金丞相早早就來上朝,說實話起早來的事兒他已經很久不幹了,自然都是拖到最後來,故意讓所有人等著。
可是今天不一樣,今天他要參李北辰,這肯定就要積極了。
謝宴凌一聽他把李北辰說的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甚至完全可以稱為十惡不赦的罪人了,他著實有些頭疼,抬眼問李北辰,「李愛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誰知道李北辰直接來個擺爛,「回皇上,金大人所言極是,臣上管不好家,下管不好民,實在不配身居高位,臣願……」
卸甲歸田的話都沒說出口,皇上立馬打斷,「對,朕聽說金大人為體恤太傅,如今特意把太傅家裡人接來京城遊玩?」
金丞相上前道:「沒錯,如今李大人家人還在我府上,他們向下官哭訴說李大人……」
皇上又是打斷,「金大人一定是聽說太傅府邸近期準備修繕,所以怕顧及不到家裡人,故要把太傅家人接到自己府上照看?朕看丞相實在有心,如此體恤同僚實在難得。」
「皇上,太傅府何時要修繕?」
「丞相不知嗎?朕前天已經著人準備了,本來太傅府就是先皇賞給李愛卿的,如今他倉促住進去,朕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所以特叫人重新修繕。」
「可是就是如此也不是他不照顧家裡的借口呀?」
「怎麼會?金丞相怕是誤會了,李愛卿向來孝順,就是怕家裡人過來安排不好委屈他們,所以才遲遲未回去接來。如今金丞相接來代為照顧朕看也是最好不過。」
「皇上……」
金丞相的臉微不可聞的變了顏色,謝宴凌卻並不給他開口機會,直接道:「就等太傅府邸修繕完成丞相再把太傅家人送回吧!」
「皇上……」
「好了,朕有些累了,沒別的事兒就退朝吧!」
姓金的這狀好的憋屈,合著李北辰什麼也沒說就把事兒扔到他身上了?皇上也是糊塗,他姓李的家人憑什麼叫他代為照顧?
這不明顯的為難他嗎?
可是皇上不管直接下朝,想擋住李北辰去路和他理論,結果李北辰壓根不搭理他,直接以有要事回府就走了。
姓金的窩了一肚子火,本來接李家人是給李北辰添堵的,現在好了成了給自己添堵了?
此時,御書房裡,皇上還在生氣,他讓人截住李北辰把他帶來面前,一開口就怒斥:「你就威脅朕?你明明知道朕的難處卻絲毫不肯分擔?」
他知道姓金的胡鬧,只是他不喜歡李北辰動不動就做出要辭官的態度,他明知道他費了多少心力才把他留下的?
李北辰不急不慢道:「皇上,李家人是什麼樣我不說你就知道,我和青羅在這兒京城處處受制與人,你也了解青羅,她為我吞下何等委屈,可是我卻……皇上,我真的不能再讓那群人來給她添堵了。」
他們若是安穩的來討生活,他或許可以忍上幾天,可是明知道那些人的嘴臉,他便一刻也忍不得。
謝宴凌一時語塞,他當然知道李北辰家裡人的嘴臉,他也知道他們夫妻為難,可是他這個皇上豈不是更難嗎?
「你們就是固執,納妾也是,朕都說了,哪怕只是充充門面也罷,可你們呢?直接把太妃都不放在眼裡。」
太妃那邊他自然可以壓制,可面上多少讓人詬病了去,畢竟為了個臣子就不顧太妃哭訴,這話傳出去終歸是不好聽的。
「皇上,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叫我回來只是為了解決金丞相,我想三個月足夠了,我解決他,你讓我走?」
他看著他,眼睛里全是堅定,他明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留下他的,姓金的他若想處置不要李北辰也可以,只是這天下需要李北辰。
「北辰,朕依然記得你的理想及抱負,國家尚未安穩,你怎麼獨子偷閑?」.
「臣堅信皇上有此能力。」
「李北辰……」
「皇上,臣心不在這兒,臣只想帶著青羅和孩子去過點簡單的日子,就,僅此而已!」
「青羅?又是青羅?你不覺得因為她你放棄了一切嗎?你的人生,你的理想,你的雄心壯志?你怎麼就甘願為一個女人放棄一切呢?」
李北辰緩緩抬眼,道:「是她給了我一切,是她叫我知道人生的意義,我不是放棄了一切,我是因為有她就覺擁有一切。」
曾經心無旁騖,只覺得自己一腔熱血就該撒去戰場,可是現在他不喜殺戮,不喜戰爭,更不喜這無聲的較量,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他想做個無用的凡人。
謝宴凌見他如此沒有鬥志,瞬覺氣不打一處來,「朕不會讓你走的,至少現在不會,或者……」他眼裡突然染了幾分陰沉,「你幫朕找到六皇子,朕就讓你走。」
李北辰面上看不出任何波瀾,只道:「六皇子不是皇上親自派人了結的嗎?」
「可是朕並未看到屍體。」
「即便如此,臣也不覺他能威脅到皇上什麼?」
他眸子一冷,帶著幾分逼迫,「所以你也覺得他還活著是嗎?」
李北辰不慌不忙,「臣並未參與此時,對此時了解甚微,所以並不敢妄言。」
「好一個不敢妄言。」他揮揮手示意李北辰退下,只是在他快要推到門外時又不忘提醒道:「李北辰,你可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呀!」
「臣,不敢。」
每次他用「臣」這個字謝宴凌都覺得很疏遠,不過這次回來李北辰確實和他疏遠了,他們終歸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暢所欲言了。
抬起頭看著金碧輝煌的宮殿他只覺得無盡的寂寥,這宮裡每個人對他都極盡的諂媚,可是沒有一張笑臉是真的,也沒有一個句話是真心的。
沒意思,越來越覺得沒意思,前些時候還覺得選幾張新鮮面孔還能緩解他心裡的空落,可是到了身邊以後,她們的臉又變了,變得極其猙獰,厭惡。
正當這個時候,公公上前回稟道:「皇上,王貴人求見?」
女人?沒意思的女人,頭次見她還覺她單純低調,似乎和那種獻媚的女人不同,如今看來這皇宮是真的能改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