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誰去偷看洗澡
一位隨從叫了起來道:「公子,此人並非周玉書,莫要聽他胡言。」
另一隨從附和道:「不錯!天下比武大會那幾日我有空去觀摩,這人怎會是周玉書?
我可是親眼看到周大俠的模樣,真是一等一的瀟洒俊彥,決然不是這廝。」
旁人幾句話立時點醒了胖漢,胖公子一拍桌子大怒道:「你這傢伙竟敢冒充周掌門,真是罪該萬死!」
農夫淺淺一笑,額頭綻出四圈道紋。
滿堂嘩然:「元嬰大能?!」
「不得了啊。」
胖公子神色惶恐,口氣立刻謙卑起來:「小的有眼無珠,衝撞真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我!」
農夫雲淡風輕道:「真人?折煞鄙人了,鄙人只不過是一個只會種地養豬的農夫罷了。」
胖公子道:「真人,小的知錯里,您不要怪罪?」
「我也沒生氣啊。」農夫微笑道:「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我在吃飯呢。」
「是是是。」胖公子趕緊帶著手下們離開了這裡。
無名劍客贊道:「閣下雅量。」
農夫喝了口茶湯,有意無意掃了在場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徐元身上,但很快收回了目光。
徐元暗忖道:「他看我做什麼?難道是垂涎我的美色?」
「有事在身,我先行一步。」農夫起身離開。
「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無名察覺到對方是個人物,有意攀談。
農夫卻抬手示意不必多言,臨走前又掃了徐元一眼。
不過此時徐元低頭吃面,倒是沒有注意到。
「夏公子。」無名劍客起身行來。
夏海起身抱拳:「幸會幸會。」
無名劍客還禮道:「還記得在下?」
夏海道:「「煙州第一快劍」,當年天下青年比武大會與你切磋過,記憶猶新。」
無名劍客笑道:「煙州第一快劍之名實不敢當。當年是我輸給了你。」
夏海說道:「你的境界上升了。現在的我恐怕不是你的對手」
「夏公子太謙虛了。」
夏海問道:「你到這裡做什麼?」
無名劍客道:「玉書公子約我來這裡,說要組四象劍陣,對付踏天邪宗。「
李珍好奇地問:「這位道友你為什麼沒有名字?」
「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你可以叫這個名字,他也可以,所以***脆就沒有名字,這樣就顯得我和其他人不同了。」
「可是你叫無名呀,無名就是你的名字。」
無名莞爾一笑。
夏海問道:「玉書公子約你做什麼?」
無名道:「他說蠻荒之地存在十方劍主的蹤跡。」
十方劍主乃白銀大陸傳說級人物,公認的當世修仙第一人,與吳天,夏歸雲,並稱為天下三大高手。
傳言三人切磋時,十方劍主一人力壓夏歸雲與吳天。
而且那次切磋,十方劍主連隨身佩劍「無影」都沒使用。
十方劍主淡泊名利,選擇在最巔峰時退出江湖,他的諸多豐功偉績至今仍在江湖上流傳——
隻身入蠻荒,大戰深淵巨妖。
十回合之內,打敗「魔道***」。
一手建立起十方道宗。
此宗弟子恪守門規,履仁蹈義,濟弱扶傾,在江湖上受到無數人的愛戴。
可惜十方劍主退出江湖后,十方道宗式微,也在之後亡於踏天宗之手,門下弟子盡遭屠戮。
「十方劍主得有一百多歲了吧?這麼大年紀還能打嗎?」李珍疑惑道。
徐元道:「小傻瓜,修仙越老的越吃香。」
李珍猜測道:「聽說十方劍主老是帶著面紗,還很瘦,會不會是女的呀?」
徐元道:「是女的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使用美男計了。」
「就你那大眾臉還美男計,哈哈,笑死我了。」李珍燦然一笑,眼睛眯得像月牙。
徐元哼了一聲,顯得很不服。
無名劍客回道:「不錯,周玉書說要約我一起去蠻荒之地。因為他知道我手裡有無影劍。」
「這位徐小兄弟是被妖氣染上了吧?」無名劍客道。
徐元點頭道:「閣下慧眼。」
無名劍客道:「你既為修道中人,應知半妖不為世人所容,須好好隱瞞自己的身份,免得招來禍端。」
夏海飲了口酒道:「不勞閣下費心,我自會護他周全。」
「阿元不會變成妖怪的!」李珍一把環住徐元的肩膀道:「他是我的好朋友,他一定沒事的!」
「呵呵,有事沒事你說了不算。」無名劍客拿出一個小玉瓶道:「此乃九葉靈花為原料製成的凈妖露,噴點在身上,能夠有效抑制妖氣。」
徐元吃驚道:「這如何使得。」
「既然道友如此慷慨,我們也就不客氣了。」夏海直接拿了過來打開瓶子交給徐元。
徐元道:「實在是多謝了!」
無名劍客笑道:「區區凈妖露,不足為道。」
「是他!」
「沈大俠!」
「沈清遠沈大俠來了!」
眾人一陣喧嘩,一位英俊修士穿窗而入,一撩衣擺,坐在旁邊一把椅子上。
此人一身雲龍紋白衣,頭髮束成圓髻纏著兩根長長的白色絲帶,丹鳳眼,鼻樑高挺,薄唇微抿,眼眸宛若黑夜中的白月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慵懶之意。
在他進來之後,兩位模樣俊俏,皮膚白嫩的白衣少女隨後翻窗而入,落在他身側,一人手捧鮮花,一人手持玉瓶,一個撒花,一個洒水
之前夏海寫信給沈清遠,要他前來相聚,沒想到這傢伙來得這麼快,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愛顯擺。
只是少了一個撫琴和一個吹.簫的,不知哪裡去了?
沈清遠乃大昌四傑之一,名聲在外,徐元當即起身抱拳。
沈清遠抬手示意徐元不必多禮,他對夏海以外的半桶水沒有興趣。
「沈大俠排場不小啊。」夏海取笑道。
沈清遠捋了捋頭髮,坐到夏海對面,問:「夏海,你飛鴿傳書給我,所以我來了,但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懶散慣了,麻煩事還是不要找我。」
「不是麻煩的事,是有趣的事。」夏海給沈清遠斟了一杯。
沈清遠一飲而盡。
「有多有趣?」沈清遠舉著空酒杯問道。
「我打死了踏天宗的宗主,你說有不有趣?」
「呵呵,那還真是挺有趣的。」沈清遠放下酒杯,說道:「葉無極已死,這麼說來,踏天邪宗最大的威脅只剩下鬼面郎君?」
「什麼叫只剩下鬼面郎君?鬼面郎君不死,才是最大的問題。」夏海說道:「他手握靈魂轉生之術,無數人前仆後繼,爭先恐後想要加入邪宗,爭相為他效力。
葉無極死了不算什麼,沒有葉無極也有張無極李無極,清遠,我們需要你……」
「我以為你叫我過來只是喝酒,沒想到你居然想攛掇我送死,告辭。」沈清遠臉色一變。
夏海忙道:「四象劍陣加上東天道宗,難道會輸?
現今我與你,再加上趙燕歌,就只差周玉書了。」
沈清遠略一思索,又坐了回來,說道:「四象劍陣的話,確實有戲,但是周玉書人在何處?「
夏海呷了一口酒道:「我相信他很快就會現身了。」
「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夏海笑道:「你別吊我胃口,直接說吧。」
沈清遠湊過來,低聲道:「此事我只與你一人講,那趙燕歌……
很有可能已投靠邪宗。」
「可能?」夏海皺眉道:「我也有可能投靠邪宗,你有可能投靠邪宗,大家都有可能,可能這個詞,可不能亂用。」
沈清遠又道:「是梅和蘭告訴我的。
你也看到我麾下「梅蘭竹菊」四朵名花如今只剩兩朵。
再也不能享齊人之福。」
沈清遠嘆了口氣,兩手攬住竹與菊,二位氣質容顏俱絕佳的美麗少女坐在他大腿上,面露嬌羞之色。
徐元暗暗道:真羨慕啊。
夏海眯眼問:「還有二位所在何處?」
沈清遠惋惜道:「她們葬身在邪宗的煉丹魔窟之中,臨死前留下的訊息被我發現。」
李珍湊過來道:「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
沈清遠道:「小姑娘,不該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多問。」
「哼。」
夏海道:「想要搞清楚趙燕歌是不是真的投入邪宗,不難。我殺過不少踏天宗的弟子,入踏天邪宗者,須在胸口刻字,其字為「卐」,意為永恆。同宗眾人相見,表面身份只需拉開胸前衣襟。
找個機會拉開趙燕歌胸襟,便知分曉。」
沈清遠拍拍兩位少女肩膀,示意她們起來,說道:「我以為不妥,倘若他胸口當真有卐字,坐實叛徒身份。
到時火併起來,我等非死即殘,須先將他制服。」
夏海道:「假設趙燕歌投入邪宗,鬼面郎君特許趙燕歌不在胸口,而在其他地方刻字。
該當如何?」
沈清遠笑道:「那便失了權威,若予趙燕歌一人特權,其餘踏天宗弟子作何感想?
就算在身上其他位置刻字,也不礙事,我等合力將他擒住,從頭到腳看個遍便是。「
徐元聽到此處,提議道:「不如想辦法偷看他洗澡,就知道了。」
李珍說道:「如今天寒地凍的,洗澡都是霧氣,看不清楚的。」
夏海插話道:「我都是洗冷水澡的,會不會他也洗冷水澡?」
沈清遠笑道:「那你去問問他?」
「我去吧,我就算被抓住,他也不會把我怎麼樣,因為我這麼可愛。」李珍托著小臉蛋笑眯眯地說。
「你可愛個鎚子。」徐元笑道。
「無名?你怎麼不說話?」沈清遠好奇道。
無名劍客淡淡道:「有的時候不說話,比說話更好。」
沈清遠笑了笑道:「你似乎已達到人劍合一的至高境界。」
夏海道:「無名,你相信趙燕歌已經背叛了嗎?」
無名認真分析道:「趙燕歌不是我這種孤家寡人的散修,他有家室,有兄弟,有親朋。
其父親乃異姓親王,其姊為當朝貴妃,自己是鎮國大將軍,可調動天下軍馬。同時是吳天的挂名弟子,可謂名動四方,位極人臣,
大昌王城被破后,王室被血洗。
鬼面郎君縱容門徒大肆燒殺搶掠,無數人死於動蕩中,凡是有點姿色的均被當場女干污。
趙燕歌的母親,姐姐亦未能倖免。
他與鬼面郎君有不共戴天之仇,豈可投其門下?」
沈清遠問:「當日你在?」
無名端起酒喝了一杯,道:「無數修道者馳援朝廷,飛劍漫天,逃出來一兩把劍,消息也就帶出了。」
沈清遠舉杯不飲,眯眼道:「只逃出來一兩把?」
無名嘆道:「能逃出來一兩把已經很不容易了,踏天宗高手太多了。」
李珍問:「晚上誰去偷看趙大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