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逼迫
李響臉上帶著疑惑之色，不明白為什麼張小姐的面色好像不太好的樣子，難不成是生理期到了？
他做出這樣的猜測。
腦海里則飛速思索起了女生在那種情況下，喝點什麼能緩解。
「沒什麼。」
聞言，張月曦微微一笑，似若無意道：「既然剛好碰見了，那就一塊走走？」
緊接著，不等回話，她又繼續道：「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她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促狹的眨了眨眼睛。
見此，李響話到嘴邊的拒絕，又收了回去，轉而笑道：「好啊。」
既然遇到了，相伴而行也沒什麼，畢竟人家送了他不少好東西，話又說到這個份上，拒絕就不太合適了。
這便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虧欠別人，總歸是過意不去。
二人結伴而行，雖然一個是練武，另一個是大家閨秀，但兩人都管理著不少屬下，經營自己的勢力，共同話語倒是不會少。
加之張月曦本身長袖善舞，心思七竅玲瓏，善於聆聽，即便沒話之時，也能做一個傾聽者，聽李響敘說最近在武道上進步了多少，青竹幫又拿下了哪些底盤等。
話題聊的聊的，就到了李響面臨的難題上，他說。
「我有一個強敵，即將找上門來，與我決鬥，他的實力很強，讓我寢食難安。」
說這話時，他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發泄一下心底的壓力，金無子的到來，確實讓他心神恍惚，有些難以集中注意力，沒有與超一流交過手的武者，很難體會到那種質的差距。
哪怕當時的他全力以赴，超常發揮，仍舊無法傷得其分毫，反倒是他自以為傲的防禦，在對方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我有上中下三計。」
沉思半響，張月曦緩緩道：「下計，送禮稱臣，以和為貴，等待日後實力強盛之時，再行打算。」
「中計，借力打力，去投靠更強者，或是找來同層次的幫手，圍殺敵人。」
「上計，無為而治，中庸之道，你先躲個十年八年，以你的天賦，再強的對手恐怕也變得不足為慮。」
「這三個策略，我建議你選第三條，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沒必要爭一時之氣。」
「不。」
李響微微搖頭，道：「我選擇下下之計，我要正面擊潰他！」
儘管敵我差距懸殊，但他也擁有神兵，只要能在對方趕來之前煉化寒魄，他就同樣可以達到超一流。
屆時，他就有了與之一戰的資本。
若是使用別的手段，儘管他可能平安無事，可就算拋棄那些選擇帶來的後果，他的信念也會收到損失。
信念，意志之類的東西最是複雜，可以確定的是，同等力量的人，一個有信念，另一個沒有，雙方表現出的戰力是巨大的，而且，一旦這次退縮了，他以後還能變得更強嗎？
哪怕是有外掛在，可提升的也只不過是身體，精神卻是無法干涉的。
「非也，此乃上上之道，但是，既是強敵，若是交戰必然伴隨著巨大的危險，你想清楚了嗎？」
張月曦凝視著對面的男人，心情沉重。
「我想的很清楚。」李響轉頭看了一眼周圍，不知不覺，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較為人少的地方。
不遠的前方，有一條高高的拱橋，下面是碧綠色的湖水，這座橋地處紅町街，因而被命名為紅町橋。
當初原身和張月曦第一次見面時，就是在此處，也是因為那次的相見，才有了兩個人後來的緣分。
此時再見，心境比起以往卻是截然不同。
「還記得當時我離家出走，就是在這裡遇到了一群小混混的騷擾，被那時還是小頭目的你救了下來。」
回憶往昔，張月曦嘴角的笑容更加明顯，其實那一次她並不是離家出走，而是有事情需要低調解決，帶的護衛只有一個，偏偏那次遇到了些意外，導致護衛沒有及時趕到。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哪怕李響沒有救她，那些小混混也無法得手，因為要不了多久，護衛她的供奉就會趕到。
「是啊。」
李響點了點頭，卻無法感同身受，因為與張月曦在紅町橋相遇的，其實是原身，而非是他，哪怕他擁有著這具身體以前的大部分記憶，可二者總歸是有些差別的。
一時間，二人都有些沉默下來，張月曦是有些享受這樣的氛圍，李響則是不知該說些什麼，索性不說了。
此時，天色漸漸黯淡下來，茭白的月光透過雲層而下，為寂靜的夜晚帶來一絲不一樣的優美。
「你該回去了，再不走，那老頭還不知道得急成什麼樣。」
他的目光隱晦的看了一下身後，不遠處，正有一個老頭在若無其事的四處張望，彷彿在欣賞著周圍的景色，可在兩個時辰前，那傢伙就在他們身邊轉悠。
到現在走了這麼多路，還跟在他們身後，他心裡明了，這應該就是張家派來保護的供奉了。
不得不說，張家的勢力確實很大，共有四名供奉，每一個的實力都達到了二流，雖然無法與蚩離，廖文傑那樣的老牌二流相比，可也是絕對有著相對應境界的實力。
單從高端武力方面來說，張家的威勢仍在青竹幫，三壇會之上。
「好吧。」
張月曦嘟了嘟嘴，轉身朝著老者方向而去，走到一半時，她回頭看去，只見李響正在靜靜的看著她，目送她離去，剎那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隨即扭頭消失在了夜色里。
這個時候，小妹也從旁邊跳了出來，嘰嘰喳喳的問這問那。
「大姐，你剛才和李響大哥都說了些啥？」
剛才見到李響大哥時，她可是很識趣的躲了起來，現在見大姐回來，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小丫頭，吃你的糖葫蘆。」
然而，迎接張星曦的卻是大姐溫柔的彈指，彈在了額頭上，頓時讓她不滿的撇了撇嘴，不依的撒嬌起來。
聽著隱約傳來的歡笑聲，李響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朝著一些攤位走去，到了夜晚，擺攤的人更多了，今天是北波城難得的不禁宵的一天，許多往日里見不到的好東西都有可能會在夜市中出現。
他可不能就此錯過。
……
吱吱。
昆蟲的鳴叫聲四處回蕩，連成一片的大院群仍舊燈火通明。
「大小姐，老爺讓您回來以後去他那邊一趟。」
見到張月曦姐妹從馬車上走下，看門護衛連忙稟告。
「知道了。」
張月曦點了點頭，還以為是父親找她要商談一些生意上的問題，或是人事的去留，殊不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將會讓她陷入人生的第一次低谷。
越過花園，草叢，假山，流水，她緩緩來到一座正房前，敲了敲門。
「誰？」
「是我。」
「進來吧。」
等到裡面聲音沉穩有力的傳來之時，她才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燈油促使火芯熊熊燃燒著，白色的燈籠紙將其與外界隔絕。
這樣的油燈籠，在這間房屋裡，足有三個，其中每一個都可能是一個普通人家，一個月，甚至是一年的全部花銷。
一名穿著白色袍服的中年男人正在俯身寫著文案，聽到身後漸漸靠近的腳步聲，他才停止動作，不咸不淡的道：「聽說你最近經常去紅町街，找一個叫李響的人？」
「怎麼了父親？」張月曦眉頭微皺，不知道對方忽然提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以前胡鬧就算了，你年紀小不懂事，尚可諒解，但現如今你拿自己的終生大事兒戲，便太過分了。」
張家家主張仁貴輕嘆一聲，道：「你是我張家的千金小姐，怎麼能和一個小混混往來？若是你真想找，我並不反對，可起碼也得門當戶對吧？」
「李響才不是小混混，他是青竹幫的幫主，而且還是一流高手！」
聽到意中人被人鄙視，哪個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張月曦也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呵。」
誰知張仁貴冷笑一聲，道：「青竹幫？那種三流小幫派不過是下九流的存在，地溝里的老鼠，也上得了檯面？至於一流高手，雖然是有兩下子，可也就只能在北波城稱王稱霸了，放在外面，壓根什麼都不是。」
這下子，輪到張月曦沉默了。
見女兒不吭聲，他卻是沒有就此住口的意思，反而面色柔和幾分，勸慰道：「本家傳來消息，王家有意與我們聯姻，你二伯好不容易才為你爭取到了這次機會，只要能和王家結成親家，我們也許能借著這次機會，遷回大都。」
「你要我嫁人？」
張月曦眼睛睜大，有些不敢置信，懷疑是自己聽錯了，父親居然沒有和她商量，就做出如此突然的決定。
「這麼驚訝作甚？月兒，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到了該出嫁的年齡。」
看著滿臉驚訝，甚至是震驚的大女兒，張仁貴面無表情，話卻是實在，一般尋常人家的孩子，多是十五六就結婚生子了，哪怕是有些權勢富貴的少爺小姐，沒那麼早，在十八九歲也差不多了。
「不可能，我根本不認識什麼王家少爺，就算要嫁，也不會嫁給一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
「那可由不得你。」張仁貴背負雙手，冷冷的道：「家族培養你，供你榮華富貴這麼多年，現在是你回報的時候了。」
「爹，您就真的忍心讓我嫁給一個從沒見過的人？我們以前不是也過得挺好嗎？哪怕沒有大都那邊的支持，我們仍舊是北波城第一世家，依舊衣食無憂，幸福快樂，為何……」
兩行眼淚從眼眶裡流出，張月曦痛苦的搖著頭，不明白往日里一向和氣慈愛的父親為何會這樣。
「有些事情，你不懂。」
老父親嘆息道：「我們張家乃是世家門第，歷史淵源，先祖更是曾在三百多年前與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因立下功勞從而被封為大貴族，並定居在皇城，也就是大都。
後來，隨著時間流逝，張家開枝散葉，雖然在朝中的威勢越發強盛，門生弟子遍布天下，可也出現了本家與分家之別。
我們在北波城雖然有幾分權勢，可與在大都的本家相比，卻什麼都不是，好比螞蟻與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