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當著侯爵面殺人!
中都宮闕,午門。
吉安侯的到來,讓劊子手的動作為之一停。
在場的百姓紛紛收住了聲音,方才喊得最大聲的百姓,真正面對侯爵的時候還是不由得縮縮脖子、退後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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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什麼侯府管家,而是實打實的侯爵,是經過皇帝親自封賞的大明勛貴!
在吉安侯陸仲亨的注視下,台上的劊子手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刀刃,不知道該怎麼辦?
周圍的百姓心中也不由得尋思,難道行刑就到此為止了?
有人竊竊私語,「不會殺到最後不殺了吧,最後這些人可是最可惡的!」
「不好說啊,侯爺都親自來這了,肯定是為了最後這批人。」
百姓都覺得陸仲亨親自來午門,定然是為了救下最後一批人。
熱鬧的午門之前頓時鴉雀無聲,很多人大氣都不敢出,紛紛看向陸仲亨和朱橚。
監斬台上的朱橚看到了陸仲亨,心中也瞭然對方最後才站出來的含義。不過他並沒有給對方這個面子。
「繼續行刑!」
台上的劊子手不敢違背朱橚的命令,而且方才他們殺的人已經夠多了,不差這最後一個人頭了。
旁邊的差役將酒罈子拿上來,碗中再次倒上了酒,被劊子手端起。
「一路走好。」
在眾目睽睽之下,最後十多個人頭砰然落地。
「砰砰!」
行刑完畢后,鮮血染紅了整個行刑台,底下堆著的上百個人頭已然摞了起來。有些甚至還是溫熱的,向下滴著點點血跡。
原本這應該是一副令人恐懼的畫面,可在場的百姓沒有一個害怕的。
「殺得好!」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陸仲亨隨即向著那邊看去,那人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喊了。
不過陸仲亨四面八方都有人開始歡呼,「殺得好!」
隨後就是更多人附和,人群再次爆發出歡呼聲!
陸仲亨只有一雙眼睛,如何能看得過來?
在周圍震天動地的歡呼聲中,陸仲亨緊皺眉頭看了朱橚一眼,然後默默離開了。
周圍的百姓見對方退去后更興奮了,紛紛向著行刑台涌去。
最前面的乃是飽受欺壓的苦主,他們看著行刑台下的眾多染血人頭,痛哭流涕地跪了下來。
後面的人跟著他們一起跪了下來,午門之前跪成了一大片,「感謝周王為我們做主啊!」
一時間感激之語充斥著朱橚的耳朵,他想對著百姓說什麼,可聲音猶如泥牛入海。
前面的人只是一個勁的磕頭,嘴裡感激地說著什麼,周圍過於嘈雜而聽不太清楚。
千言萬語彙集到朱橚耳中,頓時讓他覺得自己頂著壓力處斬這些人,是值得的。
朱橚見眼前的百姓太多,自己說什麼他們都聽不見,索性暫時從午門離開。
午門內走了上百步,依舊可以感受到外面震天的喊聲。
等候許久的御史許茂彥對著朱橚拱手道,「周王殿下,多謝您為鳳陽中都百姓做的一切。」
他知道朱橚直接殺了這些人,是冒著很大風險和壓力的。
「不止是為了百姓,本王多少也有點以公濟私,報一報在兵馬司大牢中的仇。」
兩人說話間,一旁戴著鐐銬的馮翰笑著湊上前說道,「周王殿下,在下的鐐銬是不是可以解開了?」
他沒有被推上行刑台,就知道朱橚定然不會殺他了。方才宋國公府有人被斬首,有兩人背著馮翰做了不少惡,被其他人揭發了出來。
「至於你?」,朱橚想了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下去打上五十大板!」
此言一出,馮翰臉上的笑容閑散,取而代之的是驚慌,「五十大板,周王殿下您這是要我的命啊!」
「總比斬首好得多,能不能活看你自己的命夠不夠硬了。」
旁邊的禁衛聞言,隨即將求饒的馮翰拉了下去打板子。沒過一會兒,遠處就傳來凄慘的喊叫聲。
向武定侯確認馮翰最後通風報信加上拖延時間后,朱橚終究還是給自己的老丈人留了一份薄面,只是給馮翰重責而非斬首。
許茂彥拱手說道,「周王殿下,貪官污吏和勛貴的不法之事,在下會命人連夜整理一部分,您明早可以帶著這些回京復命。
下官留在鳳陽繼續核對,估計再有十天半個月的功夫,就能全部整理完畢。麻煩的地方在於尋找民間的苦主,將罪狀一一對應。」
聖旨上給了朱橚三天的期限,明天出發的話剛好是晚上到都城。
朱橚笑著說道,「許御史一人留在鳳陽可要小心,當心陸仲亨一把火燒了你和所有罪狀證據。」
對方卻是全然不怕,臉上沒有半分懼意,「下官倒不擔心這個,之前您說調查勛貴府謀反之事,有八成是嚇唬他們的。
可吉安侯若是真敢在光天化日下做出這樣的事情,那才是真正的意圖謀反!只要吉安侯不怕株連九族,下官奉陪到底。」
「他可沒這個膽子。」,朱橚點點頭,「若是本王不殺這些人而是將他們帶到都城去,你說這些侯爵會不會嚇得去皇宮負荊請罪?」
「下官覺得您在中都把他們斬首比帶回都城好,如今四方還未完全平定,勛貴其實更多的還是貪心。
若是因此鬧得不可開交,對朝廷不利,對於天下社稷更是不利。」,許茂彥看的還是很清楚的。
如今查出的罪狀,都離不開一個貪字。
朱橚背著手悠然說道,「沒想到許御史除了嫉惡如仇以外,看的還挺遠的。不過今日本王殺了這麼多人,算是狠狠地在這些侯爵臉上打了一巴掌。
再加上按察使司和布政使司的事情,還不知道有多少朝臣彈劾本王?這次回京定然風雨不少啊!」
許茂彥只是拱手道,「公道自在人心,下官會將鳳陽中都之事據實奏報陛下太子和都察院。臣相信都察院的同僚們,會理解您的。」
「本王倒是不是怕他們,只不過會很麻煩。」,朱橚這幾天毫無顧忌地帶兵闖了很多侯爵府,甚至連國公府和李善長的府邸都帶兵進去了。
他當時是念頭通達,心中舒服了,可現在想到這樣做帶來的後果。即便朱橚是藩王,也覺得頭痛。
淮西一派乃是朱元章打天下的嫡系,即便是如今查出了他們的不少罪狀,可這些人無一不是戰功赫赫,為大明立下汗馬功勞。
「罷了,不想這些事情,本王這次離開都城夠久了,該回去了。」
朱橚隨後向著宮闕內走去,吩咐興安悄悄收拾東西,不要讓人知道自己明早要離開的消息。
可不知為何,他要走的消息還是很快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