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承諾

在降落到地面后，小舞立刻一頭撲入慕容羽懷中哭叫道：「大哥哥，快救救我媽媽！」

此時小舞媽媽的小腹已經穿了一個可怖的大血洞，看起來觸目驚心，傷口處的血液如同黑膠一樣，已經凝結了，臉色紫黑泛青，顯然毒素已經深入到五臟六腑了。

慕容羽的心沉到了谷底，雖然他知道小舞的母親已經無力回天了，但還是安慰道：「別怕，哥哥一定會盡全力救你媽媽的！」

慕容羽伸手在小舞媽媽的頸動脈處按了一下，發覺脈搏還在輕微的跳動，忙道：「你媽媽可能還有救！」

就在慕容羽準備出手救治時，小舞媽媽卻吃力地舉起手來，按在慕容羽的手上，虛弱地叫著：「那位少俠，你在么？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慕容羽不禁一陣心酸，伸手反握著小舞媽媽已經發黑了的手，心情沉重地道：「前輩，您是有什麼要說嗎？」

小舞媽媽嘴唇扯動了一下，似乎是想笑，口中斷斷續續地道：「謝謝……你……救了小舞……！」

眼看著小舞媽媽說話越來越吃力，慕容羽忙道：「前輩，您先別說話，我給您治傷！」然後將自己剛恢復的那一丁點靈力注入長發女子的體內。

小舞媽媽用力地握著慕容羽的手打斷了他，吃力地道：「少……少俠不用為我浪費魂力了，你讓我……我把話說完！」

慕容羽也知道小舞媽媽已經劇毒攻心，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了，一定是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所以一直撐到現在。

「前輩，您說，我聽著！」慕容羽誠懇地道。

這兩個來自不同世界，語言也不相通的一人一獸，此刻卻像是沒有任何的溝通障礙，彷彿能夠直接從對方的眼神或語氣中讀懂對方的意思。

聽到慕容羽誠懇的語氣，小舞媽媽氣息噝噝地道：「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你跟那些人類一樣，救我們只……只是為了……得到我們母女的魂環魂骨，但是後面我發現你看向我們的眼神卻充滿了真誠，沒有一絲一毫的貪婪……所以……」

「前輩，您別說了，休息一會吧！」慕容羽感覺到小舞媽媽的手越來越冷，不禁一陣心酸。

但小舞媽媽依然自顧自的說道：「小舞是我唯一的女兒……這孩子從小……就沒了爸爸，現在……就連我也要離她而去了……！」

「媽媽！」小舞淚眼糊塗地輕呼一聲。

小舞媽媽鬆開了握著慕容羽的手，摸索著撫上小舞的頭，那張已經沒法做出表情的臉顫了顫，虛弱地道：「小……舞，你從小一直很貪玩，媽媽以後不……不能再照顧你了，以後……你要……聽大明二明，還有這位大哥哥的話，要乖乖的！」

「媽媽，小舞會乖的，小舞不要你死，小舞以後會聽話的……嗚嗚，媽媽，不要離開小舞！」小舞伏在媽媽懷中哭成淚人。

慕容羽聽到這裡也不禁眼圈泛紅。

小舞媽媽緊閉的雙眼忽然動了一下，眼角滲出兩滴發黑的液體，或許是眼淚吧！

「少俠！少俠！」小舞媽媽突然提高音量，右手胡亂摸索。慕容羽急忙伸手握住她，大聲道：「前輩，我在這裡！您有什麼要說的，慕容羽一定為您辦到！」

「我想求你一件事！」小舞媽媽急速地喘了幾口大氣，「請照……照顧小……舞！」

小舞媽媽聲音越來越弱了，呼吸卻是越來越響，好像每說出一個字都要用盡全身的氣力。

雖然慕容羽現在沒有使用通靈術，但也能大概能猜到她的意思，她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大概就只有這個女兒了。

慕容羽用力握緊小舞媽媽的手，鄭重地道：「前輩請放心，只要慕容羽還有一口氣在，那就絕不會讓小舞受半點傷害，讓她健康快樂長大！

承君此諾，必守一生！」

「好……好……那我便放心去見小舞的爸爸了……」看著慕容羽真摯而堅定的眼神，長發女子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聲音最後變得細不可聞，握著慕容羽的手漸漸鬆了下去。

「媽媽！」小舞悲呼一聲，伏在媽媽身上大哭，聞者傷心，聽者下淚。

小舞媽媽用盡最後的力氣對著小舞笑了笑。

忽然，一道紅色的光焰從她身上燃燒，那並不是火焰，而是一種極其特殊的血焰。而其中燃燒的更是她的鮮血、生命還有那十萬年的修為。

小舞自然知道媽媽是在做什麼，她要以自己的生命為引，發動那隻記載在傳說當中，在魂獸看來最荒誕無稽的行為，獻祭。

小舞雖然是十萬年魂獸化形，能夠自行凝聚魂環，但同樣能夠獲取其他魂獸的魂環，所以她要將自己的生命和靈魂都獻祭給自己的女兒，這樣在她進入陌生的人類世界后，也能多一份自保之力！

「不要啊媽媽，小舞不要媽媽的魂環，只要媽媽活著……」

小舞拚命想要阻止媽媽，但十萬年魂獸在燃燒自己生命能量的情況下，巨大能量會讓周圍的事物陷入短暫的靜止，包括慕容羽和小舞在內，此時都無法動彈。

血焰越燒越旺，漸漸由紅色變成了暗紅色，而小舞媽媽的身體也在這轉變過程中逐漸淡化，就像越來越透明的紅水晶一般。

小舞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是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魂力等級正在開始飛速的提升，十一級、十二級、十三級……

直到提升到二十級，十萬年魂環才徹底與小舞的身體融為一體。

小舞媽媽猶如迴光返照一樣，那已經變得透明的身影緩緩的站起身來，慈愛的撫摸了一下小舞的小腦袋，「不能親眼看著小舞平安長大，真的是太遺憾了……」

在血焰下，小舞媽媽的身體已經完全消失，最後變成一隻巴掌大小的兔子和一塊懸停在半空之中的粉色骨骼。

粉色的光芒微微一亮之後，骨骼直接飛向了小舞的右臂之中，與小舞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