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感念
沈窈窕感念狼群大半夜的送了……額，肉山來。
小夫妻倆跟做賊似的掏出來家裡洗衣裳的倆大木盆，而顧清平則是快手快腳的分了一頭野豬。
後面實在是太混亂，也不知道野豬是哪位壯士友情提供的。
反正野豬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齒痕，許是一路滾下山的，皮毛里都夾雜著草皮碎屑小石子。
最離譜的是顧清平分豬肉的時候從裡頭掏出來一塊巴掌大的鵝卵石，也不知道是怎麼卡進去的。
野豬肉切成巴掌大小的一塊，兩個大木盆。
一盆子放肉，一盆子放水。
水就是井裡打來的普通井水，可沈窈窕就借著狼群的簇擁下，堂而皇之的偷梁換柱，全換成了空間泉水。
吃一塊肉，喝一口水，走一匹狼。
秩序井然的沈窈窕熱淚盈眶。
天老爺，可別這麼大半夜的突襲了，是個人都遭不住啊！
送走了狼群，沈窈窕就跟泄了氣兒的皮球似的，嗖一下沒了力氣。
看著空蕩蕩的狗窩，沈窈窕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們家豆芽呢？
狗咋不見了？
「汪~」微弱的狗叫從頭頂傳來，二人同時抬頭，正對上一雙黝黑的狗眼。
沈窈窕：「……」
無語了。
瞅瞅這出息勁兒。
葡萄葉子大而寬，豆芽給葉子扒拉出來一個空地兒，沖著二人討好的叫。
她指使顧清平把豆芽弄下來，自己則風風火火的回房間換炕上的床單和毯子。
沒法子，全是黑不溜秋的腳印子，她也睡不下去。
正準備抱著顧姝換個地兒睡覺，顧清平進屋了，低聲道：「我來吧。」
顧姝肉乎乎的小臉蛋兒睡的紅撲撲的，被顧清平抱起來一點反應都沒有，照舊睡得噴香。
小小的孩子沒啥煩惱，吃了睡，睡醒了跑去玩兒，跑餓了回家找媽吃飯。
最大的煩惱可能就是隔壁村兒的老大比她大三歲，顧姝會擔憂自己打架的時候慘勝，贏得不體面。
是的，在顧姝的字典里，打架=必勝。
她對自己絕對自信。
六七歲的小姑娘，好飯好菜的養著，又漫山遍野的跑，再加上繼承了顧清平的好胃口，從不挑食，只要做的味道好，給啥吃啥，絕不吭一聲的。
也就因此，小姑娘身上的肉都是緊實的，沉甸甸的。
抱在懷裡赫然就是個小肉墩子。
顧清平舉著手掂了掂，笑了，「這小傢伙都壓手了。」
「去你的，」沈窈窕將床單撤下去，笑罵了句，「你說這話當心你姑娘聽見了明兒跟你翻臉賭氣。」
顧清平抱著熟睡的顧姝，笑著湊過來親了一口沈窈窕，「就咱們倆知道，你不說我不說，這小崽子是通了天才能知道。」仟韆仦哾
沈窈窕哼了一聲，斜了他一眼，「那可不一定，你要是不討好我，我指定明兒一大早起來就告訴你姑娘。」
「怎麼？這是暗示我好好伺候你？」
這話顧清平說的曖昧，沈窈窕臉騰一下就紅了，「你臭不要臉！」
「我懂了，媳婦兒……」
「你撒開，你懂什麼了又，孩子，孩子還睡著呢！」
.
第二天一早，沈窈窕出去上工，出門的時候目不斜視的路過那座肉山。
這種煩心事兒還是交給顧清平來愁吧。
許是昨天消耗的精力太多，顧姝一覺睡到了太陽曬屁股，揉了揉眼睛，沒看到身邊有人顧姝也沒吭嘰，自顧自的穿好衣裳爬下炕。
秋收已過，天氣轉涼，冷不丁推開門，秋風一吹，顧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顧姝瞬間清醒了，掐著稚嫩的小嗓子連聲叫喚。
「爸爸爸爸！」
顧清平正認命的收拾獵物，聽見顧姝叫喚，忙不迭洗乾淨手，三兩步跨到門前，掐著顧姝的胳肢窩抱她起來，「怎麼了？」
「冷。」
翻出來一件外套，顧姝自己穿上了，顧清平叮囑她，「屋裡有稀飯，蛋羹媽媽已經收拾好了，回頭你自己燒火蒸熟啊。」
顧姝登時來了興緻，貓著腰就躥廚房去了。
然後踮著腳跑出來，「爸爸刷牙……」
顧姝懵了，院子里的肉、肉山是怎麼一回事？
尤其是一隻摞著一隻，血色漫延出來，層層疊疊看著很有威懾力，女老大的膽子當即就縮成了針尖大一點兒，「爸爸！」
顧清平安撫道：「沒事，收拾出來就是麻辣兔子肉跟紅燒雞塊，如果你想吃的話，晚上就燒個野雞燉蘑菇。」
這麼一說，顧姝登時就不怕了，給自己餵飽之後也不鬧著出去玩兒了，一心一意給顧清平幫忙，遞個剪刀，擦個汗，再給爸爸端個水。
說真的，這個活兒乾地顧清平心裡那叫一個暢快。
請辭的心更堅決了。
……
很快就到了顧清平再出車的日子，趁著夜色他照舊從錢又謙手裡拿東西，「我這是跑的最後一趟，想給你嫂子整點習題什麼的做做，你還要不？」
錢又謙想了想，「那麻煩哥給我帶一些來就成。」
「行，」顧清平一口答應下來，「我不在家多替我照顧老婆孩子啊。」
「這還要你說不成？」
顧清平騎上自行車，很快消失在月色中。
顧家。
月色如輝，桌上的一豆燈光溫暖明亮，照耀在小小的空間內間。
母女倆躺在炕上，肩挨著肩，手挽著手。
顧姝扎著的小啾啾已經散落下來，披著一頭黑亮的發，歪著腦袋看沈窈窕，「媽媽，爸爸又走了嗎？」
沈窈窕情緒有些低沉，「嗯，爸爸去工作了。」
顧姝撅了撅嘴，小孩子的心情都擺在臉上，「可是我不想爸爸去，我也想爸爸一直陪著我。」
爸爸和媽媽是不一樣的，爸爸糙，耐造，有時候出去玩累了，撒嬌耍賴就能讓爸爸抱，可是媽媽就沒這個力氣，媽媽那細胳膊細腿兒的，她怕給媽媽坐折了。
唉~
「爸爸陪你了，那咱娘倆吃啥？喝西北風？」沈窈窕失笑，「還有你最喜歡的小鈴鐺，爸爸不努力工作，你可就沒有這些啦！」
教育孩子，沈窈窕也是操碎了心，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顧清平出現又消失，顧姝對他的記憶就一直是模糊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