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長生無垠（二）
林凡看著過往的人流，裡面有著不少熟悉陌生的面孔，五十年的更迭，足以讓普通的人類的換上一輪。
不知道為什麼林凡突然想起來那抹倩影。
如今成就金丹的他足以一統這蠻夷之地，也不怕其他宗門勢力的威脅，可似乎這一切有些來的比較遲。
突然他看到一抹幽蘭拂過。
暗香流襲。
她，沒錯就是她。
那熟悉的身影，那熟悉的氣息，那熟悉的感覺，在本能的反應——他什麼也沒有想便是抓了上去。
幽蘭魅影的真相是一位玲瓏的少女。
少女神色慌張地看著林凡，像是畏懼野獸一般膽顫。
她不是她。
她還只是個凡人，不過鍊氣四層。
林凡看清之後，瞬間得知道了真相。
可不知為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裡永遠永遠地沉落。
後來，林凡得知該少女的生母正是蘇柔，而她的父親卻從未出面，自她出生以來。
至於為什麼蘇不得那麼年輕，五十年的顛簸，可不是一個鍊氣期的人所能夠承受的起的。據說是是蘇柔強制壓抑了那孕育的時期三十年，才使得蘇不得年近二十左右。
這一刻，他想起來那一夜的春宵。
顛鸞倒鳳，食髓知味，意猶未盡。
父親這個陌生的概念冒上心頭。
也許自己，自己就是蘇不得的父親。
可想要驗證親子關係，滴血認親是不大準的。
只有特殊的法器才能夠鑒別所謂的血脈。
所以林凡決定陪伴她知道那一天的到來。
接下來的二十年，林凡陪伴在蘇柔之女蘇不得左右，他教授她高等的鍊氣法門，鑒於蘇不得良好的資質，五品水靈根的天賦讓她的境界突飛猛進。
短短數年便是從鍊氣四層突破到築基初期。
這等天賦可是讓林凡好生羨慕。
可沒有什麼故事會一直幸福下去。
上天也不會讓幸福永遠降臨到一個人的頭上。
就在陪伴蘇不得的第十個年頭。
一場莫有的瘟疫降臨蠻夷之地。
這是只針對有修為人的一場災難。
所有在金丹之下的修仙者都被一種不知名的毒，蠶食體內的真元，以至於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林凡竟然沒有一點辦法。
蘇不得那年距離金丹僅差半步，十年的時間從一無所有的修為修鍊到半步金丹可謂是世間少有的天才。
但天才易夭，天不顧紅顏。
蘇不得在強行破境的時候，染上心魔，再加上那毒素的侵染，即便有著林凡的生命力灌入，也只是撐了半年不到，便是離去。
而她生前的最後的話語，讓林凡破了大防。
「其實我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我的父親了。那一天沒有坦率地說出那兩個字，是我的不好，還請您原諒。」
「娘親潔身自好，自下山那天一來便在不入紅塵，為了忘記你，她帶著我游遍天下，可最終還是選擇了回來，因為她發現忘不掉你。」
「她很平凡，會因為想一個人而發獃數個時辰，時不時還會笑出聲來或是落淚。她是最為典型的人婦，即便她只是孤身一人，那時候我看著她，在想為什麼女人會因為愛情變得如此痴傻，為了一個懦夫，真的值得她付出這麼多嗎？」
「活到至今我也沒有體驗過任何的愛戀，
但跟您生活的那十年間，我也許明白了為什麼母親為什麼會這般愛你，我也是有了相似的體驗，也許那就是愛吧。」
「最後還是讓我敬重地說一句——」
「父親，小女不孝，先走一步，讓您受累了。」
蘇不得走得很安靜，就像她母親一樣，不會因為自己的離世而給其他人帶來麻煩。
她們死在了同一天。
一個美麗窒息的巧合。
分別過程中林凡至始至終沒有說過話。
眼淚被他用法力死死固定在了淚腺之中，就像個還未出生的嬰兒，沒有經過分娩，壞死在胎腹之中那般窒息。
獨自一人默默聽著她的告白，像個傻瓜白痴一樣，無能為力，無處隱藏，無處可依。
原來看著自己所愛的人先一步離去是這樣的感受，林凡那長達數百年的道心竟是在此刻動搖了，亦如那一夜蘇柔的離開一般搖晃。
現在的他——
沒有任何羈絆。
沒有任何牽挂。
沒有任何束縛。
與自己僅有所關聯的兩個女人都相繼死去。
可自己的能夠做什麼呢。
一次沒有見證，
而另一次哪怕自己親身在場，也依舊目睹她的逝去。
林凡捫心自問著。
那麼——自己修鍊到目的是什麼？
為了長生？
還是為了品味孤獨？
不和任何人產生關係，不跟任何強於自己的人物或是勢力拚斗，只有純粹的境界碾壓，才是自己的生活方式？
可現在林凡覺得活著似乎都成了一件麻煩的事情。
看著系統裡面那冰冷的數字——7890年壽命。
這個數字對於絕大部分的人來說，已經可謂是天文數字，煉虛強者的壽元也不過如此，但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夠目睹那等存在。
生命只有一次，如何讓生命的長度增加，是所有人都攪盡腦漿都想要做到的一件事。
可一旦時間點長度過於宏偉，觸及到那不屬於人類範疇的領域。
或是說在一個低位面的次元干涉到另外一個高等次元的時候。
通常迎來的結局只有無盡的折磨。
神魂落魄的林凡本想著一了了之，可每次到了那種生死交匯之際，懦弱讓他腦袋清晰，伴隨著劇烈的身體顫抖，他又有了活著的勇氣。
他想明白了，自己這一世究竟要做什麼。
活著，直到見證這個世界的終結，無論結果如何，因為自己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
這才是系統賦予他的使命，看看一個普通人能夠在亂世紛爭的世界中，靠著不屬於他的力量，究竟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在去往下一個地域之前。
林凡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從尋常百姓的口中聽到了有關那場瘟疫的真相。
外州的某個毒宗長老，在金丹大圓滿的期間，來到這蠻夷之地，靠著吸食毒滅那些低級修仙者而散落的魂魄，來提高境界。
而且這次瘟疫使得五鼎之爭的宗門勢力，全軍覆滅，因為五個勢力裡面全然沒有一個金丹強者。
也就是人亡山空，但仍有青山在。
順勢而為。
林凡收復這五個勢力的所有資源，靈藥，法門，靈器......
在此期間。
一個名為《九轉金丹訣》的法門吸引了他的注意。
九九成一，只要在金丹境界，通過散功重修，重複凝聚出九顆金丹之後，在突破元嬰之際，成功的概率將會大大提高。
元嬰，也只有達到這個境界才能夠碾壓那個玩毒的狗雜碎。
林凡抑制住那無形的憤怒，在偏遠的某處重新開闢出一個洞府，靠著搜刮而來的修鍊資源，一呆就是整整五百年。
第一次修鍊到金丹大圓滿花了二百零三年。
第二次修鍊到金丹大圓滿花了一百一四年。
第三次修鍊到金丹大圓滿花了五十二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