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金色的驕傲

「誰允許你投降了，」充滿威懾力的聲音直擊少女不堪一擊的心房，她的頭腦發昏，眼裡噙滿了淚水，雙手無意義地扒拉著擒住脖子的魔力，「你可是和我一樣的人，能夠逃離那份『死亡』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認輸，別跟我說你是在消遣我，開什麼玩笑。」

波塞洛的眼中滿是鄙夷，「他」發自真心覺得少女的做法實在看不下去！

察覺少女在凝聚魔力，計劃打破現狀的「他」毫不在意，強大的波動蕩漾開來，無力的少女直接承受下了金色魔力的侵蝕，虛弱和痛苦引起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她伸出手，努力抓向頸脖上的魔力，企圖讓自己輕鬆一些，對著面前的人苦苦哀求，「對不起……請，請放過我。」

金色的瞳孔透出攝人心魄的深邃和不容置疑，魔力也逐漸變得凝實，銳利的光刺破了周圍的空氣，厚實的結界也破開了一道口子，聚在她脖子上的魔力在收緊，似乎隨時都會要了她的性命！這，不是他所期待的答案！！

彷彿是在生命垂危之時她才會變得如此大膽，血液阻礙下變得血紅的眼睛堅定地瞪著對方，她的心情變得高昂不羈，像是被什麼影響，即便呼吸困難，但她還是對眼前這個隨時能取走她性命的人吐出了一句話：「我會證明給你看！」

少女已經做好強行打破束縛的準備，但在這時魔力恰好解散，她落至地面，連忙向後撤離十多步，警惕地大口喘氣。

「波塞洛！你沒事吧……」看樣子被爆發的魔力影響，波賽羅的夥伴們遲遲無法準確地理解現狀，當他們靠近后看到整個氛圍、言行舉止完全變得像另一個人的同伴后，他們難免有些擔憂。

「波賽洛」渾身閃爍著金色的魔力，根本不想搭理他的同伴，在光芒的環繞下，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身體脫離而出，在昏暗和光亮的刺激下，莫科斯勉力看清了那個東西，那是一塊小型的金色魔石，跟他們平常狩獵的普通魔物掉落的暗紫色魔石有相似之處，但這一塊最不同尋常的還是它保持著相當高的活性，散發著獨特人格的魅力。

在與魔石脫離后，波賽洛的身體隨即倒下，一朵凝聚著精純魔力的金合花飄逸而出，飛向某人的手裡，匆忙趕來的莫科斯抓不住它，只好扶起倒地的波賽洛，他像是失去了生命和靈魂，臉色變得慘白，眼睛也失去了一如既往的高光，那個吵吵嚷嚷、自說自話的麻煩鬼一去不復返。

注視著這樣的波賽洛，莫科斯的心中湧起無名怒火，他轉頭質問這由魔石變幻的身材小巧的傢伙，「可惡，你這傢伙對波賽洛做了什麼！」他的眼中滿是狠戾的神色，似乎不得到滿意的答案絕不會善罷甘休。

「沒想到這樣就已經是極限了，果然是力量不夠嗎。」身襲白色研究服的他蓄著細長的烏黑長發，在魔力的波動下翩遷搖動，小巧的身材和俊逸的面龐在黑與白與金的映襯下畫出一抹儀態萬端的中性美，像是惡魔與天使的化身，他打量著矮小纖細的身材，不滿地看著自己的小手，停在上面的金合花綻放著十足的傲氣，不例外地，他頭也不回，「我不想說，你又能怎麼辦。」

砰——一柄巨斧劈向他駐足的地方，土地崩裂，他則是調轉起手中的金合花，正面迎上去，魔力的激烈碰撞在一瞬點亮了這一帶的夜空，像是高度數的燈泡超負荷地運轉，莫科斯手持巨斧，臉上滿是怒意，身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地脹起。

破空聲刺痛了遠在一邊的少女的鼓膜，

被猛烈的光眩暈，她半閉著眼睛，迷惑不解。

「虛席」執政官！不可能有錯的，他的形象，毫無疑問是數年前機緣巧合下見到的那位長官。帝國由六位執政官共同掌管，但各有不同分工，從最底層竄到國家頂層的便是原本作為執行傀儡的他，第七席，「虛席」之軍械師，主掌全帝國的軍事武裝的生產、研發，之前出了那麼大的亂子，他應該忙得焦頭爛額才對！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這麼小嗎？

咚——咚咚——戰鬥的聲響此起彼伏，莫科斯拍開對方的攻勢，扭轉身體，在極近的距離下，調動全身力量打出一擊橫劈。

顯然，在一次次的攻防下，黑髮少年手中的金合花已不堪重負，應聲碎裂，倒不如說，僅憑藉手心大小的一小朵花僵持到現在已經相當誇張了。巨斧橫向斬斷他的身體，但他的身體卻並未分開，有如無形的線連接著，斬斷處迅速癒合，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愈發透明。

「喂！你就這點水平嗎，你不是很囂張嗎？怎麼不囂張給我看啊！」揮舞著巨斧的莫科斯大吼著，享受起能令人感受到快感的戰鬥，他的精神狀態變得前所未有的高昂，手中的巨斧像是沒有重量一般，暴風驟雨般劈向少年。

少年也不是能忍得住這等挑釁的善茬兒，不顧代價地釋放出魔力，回敬給對方。

「給我跪下！」莫科斯高高掄起巨斧，高吼著，做出裁決的發言。

「不可能！」他的魔力幾乎用盡，最後的力量仍頑固地直面壓倒性的恐怖，雙腿不曾彎曲半分。

他不容許敗北，也不會敗北，那是他唯一的堅持，他要成為別人的驕傲，他會是別人的驕傲，這是靈魂深處告知的唯一能令他清醒過來的東西，也是能讓他於將近自行毀滅中頑強存活的原因，這是他的生存意義，絕不容任何人玷污，即便……他並不清楚真正的緣由－－但唯有必須這麼做，是他所深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