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蛋糕的味道

第23章:蛋糕的味道

昏黑的環境被一束又一束徐徐亮起的燭光照亮,火焰的光芒驅散了一直籠罩在這片森林裡的陰霾,給音祁的臉頰帶來一絲暖意。

「我的主啊!感恩您的付出,希望您的一切期盼都能實現,願您驅散異障,永遠保持自己的心……」但,我只願您能平安歸來——透過搖曳的燭火,杜蘭汀眼裡變得朦朦朧朧,他早已不信神,現在他的主人便是眼前的黑衣男子,他抱著拳,虔誠地禱告著。

他會再有什麼渴求了,如果說有的話,或許就是留下對方……但他深知背上罪惡、職責和無數靈魂的少主註定會踏上異常艱苦的道路。

燭光倒映在音祁青色的瞳孔里,給人一種蛇瞳的幻視感,她的眼睛大大地睜著,似乎是陷入了某種恍神的狀態。

音祁從來沒有和別人一起過生日的經歷,半靈族的生日很簡單,吃到喜歡的甜點,看到最新的書,這便是她自己的小小慶祝。她在書上看到過親友們團團圍著的溫馨而歡樂的生日會,唱著生日歌,吹滅蠟燭,每當聯想到這一幕,都會勾起她無限的遐想。

就這樣,音祁也學著洛希和杜蘭汀一樣,合上手,認真地獻上了自己的祝福和心愿。

記憶已經斷裂不堪,記得的事情都是一個個不同的片段,同一個味道,苦澀而乏味,像是過期的便捷食品。

他每次生日都會為自己準備大大的蛋糕,插上符合自己年齡數量的蠟燭,點燃,然後一口氣吹滅,這是他從別人那裡知道的慶祝方法。

然後,應該許下願望吧?大概如此,他閉上眼睛,認真地思索自己的願望……

空氣因窗口的通風而流動,燭光分散在兩層的蛋糕上,時不時就會晃動一下,融化的蠟液一點點流下,小小的火苗弱小且不堪一擊,一陣風便可將它們全部熄滅,誰成想它們是否承載著誰人的心愿呢?

……

「老爺爺,他的生日到底是什麼時候啊?」一邊緊挨著生日宴的正主,一邊蹭吃蹭喝的音祁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說是補辦,應該差不多是十多天或是二十多天前了吧,畢竟她跟著一旁的朋友已經有一段時日了。

「哈哈哈,實際上我也不知道,生日只是我用來拖住少主的理由而已,他的事情一直是個謎,只不過為了給少主安排一個慶祝的時間,便將少主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定為生日啦。」

看樣子杜蘭汀有些高興過頭了,這一次晚宴帶著洛希坐在座位上,努力地吃吃喝喝,活躍氣氛。

被酒灌醉的他失去了以往的端儀,說話時也變得隨意大方,顯得有些絮絮叨叨。

「九月七號喲,玖音~」洛希放下叉子,托著頭和藹地看著對面的女孩。

「哦。」音祁冷淡地回應,她最近的記性變得不太好,至於九月七號到底是多少天前,那天她具體做了什麼,已經有些不太清楚,可能是蔥蔥鬱郁的黑死樹和黑色調的環境影響,分不清白天黑夜,導致她的時間觀念有些錯亂了。

不過,音祁可沒那麼快就能忘記晚餐前的事情,總感覺洛希有些不懷好意,她撇過頭看向自己的旅伴,不去搭理討人厭的洛希。

九月七號,會不會是我和他相遇的那天呢?應該是吧,不會那麼巧吧?她努力地思索,還是沒有一絲頭緒。

吃的真少,音祁望向他的側臉,對比了下兩人面前的空盤子。

他的一口雖然很大,但吃得很慢,只會給人一種——「啊,原來他有好好吃飯哪!」的印象,

至於她自己,雖然是小口小口地咀嚼著,但進到她小肚子里的量絕對不少!

音祁不動聲色地把眼前的空盤子轉移到他空蕩蕩的桌面上,站到椅子上端來一份切好的蛋糕,優雅地小口吃著,我還在成長期,她這麼說著原諒了自己。

坐在對面的洛希笑而不語,她也沒有吃多少,畢竟她在後廚已經確認過飯菜的品質了。現在她只是靜靜地服務著眾人,順帶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熱鬧。

哦,有意思了~正準備調侃一下女孩的洛希變換了戰略,托著臉,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看來音祁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吃了幾口后發現身為壽星的他連一口蛋糕都沒有吃,她托著盤子蹭到他眼前。

「啊——」不經世事的音祁並不知這個動作在旁人眼裡會顯得很親昵,她叉起一小塊蛋糕遞到他的嘴邊,「啊——很甜的哦。」見他沒反應,音祁不耐其煩地杵在他面前,想要和他分享這能令人開心的味道。

就在蛋糕上的奶油擦在他的嘴邊上的時候,他張開嘴接受了女孩的善意。

「……甜的。」這種感覺,是甜的。他的視線總是很難與人對上,這次也不例外。只不過,他的雙眼虛散卻明亮,淺灰色的瞳孔似乎是看見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誒!!音祁比另外兩人還要難以掩飾臉上的驚訝,她的小嘴大大的睜著,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會說話的啊!」她轉過頭向杜蘭汀他們確定道。

「玖音,你這樣很沒禮貌的哦……」洛希有些尷尬地笑著,順便留意了一下杜蘭汀大人的反應,但似乎沒什麼影響。

畢竟——杜蘭汀有些微醺的趴在桌子上,蒼白的發須站上了些許奶油,也不知有沒有睡著,嘴角掛著滿足的笑容。

晚宴仍繼續著,似乎是有些享受這個過程的音祁把椅子搬到了他的旁邊,幾乎完全並在了一起,她將盤子里的蛋糕全部分好,一塊塊投進了他的嘴裡,期待能得到更多的反饋,可惜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此後幾天,音祁一直呆在他的身邊,或許是希望能聽到他說話吧。

音祁坐在地上,拉著自己的朋友,靠在書架上看各式各樣的書。

當然了,更多的是有趣的故事書,她還會小聲地念出來,因為他完全不看向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嗯~這個故事,他會不會喜歡呢?她懷揣著這樣的期盼,再次小聲地念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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