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獨在異鄉為異客
咔馳~
當葉少芸和蘇爾力皺著眉頭看帖子的時候,第二個屋子的門打開了,葉長生從裡頭走出,手上拿著一個透明塑料袋裝著壓舌板。
「爾力,你聞聞這壓舌板有什麼味道?」葉長生提起塑料袋抖了抖。
蘇爾力鼻子嗅了嗅,有些嫌棄道:「人類唾液的臭味。」
邦~
葉長生一記彈指讓蘇爾力吃痛的摸了摸額頭,硬漢的外形此時看上去有種反差萌。
「你好好聞聞,有沒有那位僵祖的味道,裡頭那個中年人要是再晚一個小時碰見我都要變異了。」
蘇爾力鼻子發出青光,同樣微微一動,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先生,裡面那個人怎麼樣了?」葉少芸問道。
因為她清楚,被殭屍咬到只要幾分鐘人就會發生異變。中年人的情況又有些不同,對方就算用最快的交通工具來到京城也要三四個小時的時間,那足以變成殭屍禍害全飛機好幾百次了。
「他吃了我的葯睡著了,按道理來說應該會做個好夢。」
葉長生的視線也被葉少芸瀏覽的論壇所吸引。
「喪屍……倒是形容的不錯。只是……會不會太早了些。」葉長生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兩千年前的往事,那時種下的因,自然有結果之時。
會不會來的太快了?是因為我正式插手凡間帶來的影響嗎?葉長生手指微動,腦海中的天命因果線卻如同被披上一層迷霧,難以看清其中的細節。
「先生,真的和那位僵王有關嗎?」葉少芸的眼神變得火熱,那可是四大除靈世家千百年來追殺的對象,傳說中也是神靈級彆強者的存在,若是能借葉長生的手除之,那自己的家族就不會世代受命運所束縛。
「嗯,以你們除靈世家對那位僵祖的了解,應該知道他的可怕之處。一滴血便可造就一個天級高手,若是他有想法的話,隨手便可斷了你們幾大除靈世家的傳承。」
葉長生雙手背負身後,沉默了一會,又繼續說道:「滴血聚之可造天級,散之可亂世間。」
「若是有人將他的血滴入江河之中,就可以污染方圓數里的水流,凡人食之便會變得瘋狂,失去人性以人肉為食。」
「可以說他的血是一種極為可怕的病毒,但傳染性不強,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只有被感染者抓傷咬傷才會感染。」
「妖族有感染風險嗎?」蘇爾力有些擔憂道。
葉長生搖搖頭,沒有說明原因。也打住了葉少芸想詢問原因的念頭,他指了指天,葉少芸瞭然的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
「南東省是你的故鄉,你緊張是很正常的。不過這次影響的範圍不大,你不必太過擔心。」
「好的,謝謝先生。」葉少芸感激道。這位看上去遊走在人間的仙人一直表現的很有人情味,讓她感覺葉長生應該是一個常年混跡人間的神,然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只是她還沒有真正意識到。
「都準備一下吧。」
葉長生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我們這次得出差去看看。」
看著兩人收拾忙碌的身影,眼神深邃淡然的葉長生思緒萬千。若是這個世界提前亂了套,那自己待在人間的這十年樂趣至少會減少一半。
他轉身回到神醫百治的屋子裡,辦公桌上的中年人沉沉睡著,伴隨著葉長生眼中金光閃爍,中年人的身影瞬間消失。
1992年,京城。
「廣生小兄弟,廣生小兄弟,
你沒事吧?」一個年邁的聲音傳來,中年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下意識地伸了個懶腰。
視野聚焦之後,他發現眼前的場景很熟悉,跟記憶中的京城差別不大,張廣生看了看自己的棉襖,依舊是那件深綠色從95年穿到現在的棉襖。
「你看上去成熟了不少,這一年沒少吃苦吧?」年邁地老人慈祥的笑著,店裡的客人熙熙攘攘的,聲音很是嘈雜。
張廣生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日漸稀疏的頭髮。確實,自己成熟了不少,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面對老人關切的詢問他還是尷尬笑了笑:「是成熟了不少。」
「還是老樣子嗎?」老人給他倒了一碗薑茶。
「不,這一次我想吃點不一樣的。」張廣生指了指菜單上的京城炸醬麵,「這一次正常給我上。」
老人蒼老但精神依舊矍鑠的臉龐露出欣慰的笑顏,「人生就應該像一碗完整的炸醬麵,肉醬雖然是炸醬麵的靈魂,可是面裡面又不能只有肉醬……」
張廣生享受地看著老頭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講著人生大道理,時不時點頭附和對方的觀點。
桌子還是舊時的木桌,凳子像是幾十年前用到現在的長條板凳,店裡的客人依舊多,這老頭仗著自己是老闆老是和客人說閑話,即使自己是一個外鄉人。
張廣生在九十年代時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那時候聽聞長輩說首都的荔枝賣得貴且好,便跟風裝著一麻袋的荔枝上了飛機,短短几個小時后,就隨著親戚來到了無數長輩一生都夢想來一次的京城。
京城確實比自己的小縣城要先進的多,張廣生跟著經驗熟絡的親戚把家鄉隨處可見的荔枝賣上絕佳的價格小賺了一筆。不僅回本了來回打折機票的路費,更一次性賺了平時數個月才能賺到的工資。
一次收攤之後,張廣生迷了路,幾經轉折來到了這家麵店。
「老闆,我要一碗炸醬麵。」張廣生沒有吃過炸醬麵,但是他聽長輩講過,這是他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北方面食。
「小夥子,炸醬麵沒有小料了,我給你多加點肉醬可以不?」
「好的,老闆。」張廣生小聲道,儘管客人已經很少了,人生地不熟的張廣生還是說的很小聲。
天色已經很晚了,幾分鐘后,一碗熱氣騰騰的炸醬麵遞到張廣生面前,老人給張廣生倒了碗冰鎮的酸梅汁。
「小夥子,你外地來的吧?」見沒有新客人之後,老人自來熟的和他聊起了天。
張廣生點點頭,也不再顧忌什麼,大口的吃起了炸醬麵。
「聽你口音是南東省的,剛來京城嗎?你叔我祖籍也是南東省的嘞。」
說罷,老人又有些生硬的擠出來一句話。
「食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