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遠鎮夢魂】她抱著斷臂
高陽市
7月12日,清水路,天剛蒙蒙亮,環衛工人在清理垃圾時在垃圾箱里發現一具「女屍」。
實習刑警陳晨和高陽市刑警隊大隊長林峰趕到現場的時候環衛工人已經嚇蒙了,抱著樹,腿都在發抖。
案發現場周邊已經拉好了警戒線,好在是清晨,人並不多,現場被保護地很好。
走近看,一個約摸20多歲的女子,全裸著蜷縮在垃圾箱里,緊閉著雙眼,周身堆著垃圾,垃圾箱里傳來陣陣惡臭,分不清是垃圾腐爛的味道還是屍臭,摻雜在夏天令人窒息的空氣里,讓人想嘔。
「她眼睛在動!」剛才抱著樹的環衛工不知何時站到陳晨的身後,把她嚇一激靈。
正準備開勘察箱展開工作的刑法醫,一時之間愣住了,不知該如何下手。
「她還活著!」林峰作為刑警大隊一把手,一向目光入炬。
聽到這話后,陳晨趕緊從車上拿來便服,給那女子披上了,雖說這是她進刑警隊以來參與的第一起案件,但是跟在林峰這個師父身邊耳濡目染,她也變得細心起來。
同心醫院的救護車來了,護士剛準備把女子從垃圾箱里拖起來放在擔架上,卻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陳晨趕緊上前查看。
應該被砍下來有些天了,手臂被女子緊緊抱在懷裡,死活不願鬆開。
從案發現場一回到刑警隊刑法醫就把報告遞給了陳晨。
「經過DNA對比分析,手臂主人叫趙旭文,26歲,高陽市本地人,拳館教練,有可能還活著。」
「通過骨關節和肌肉的切斷面可以分析出這手臂應該是被活生生砍下來的,人生前肌肉是富有彈性的,被割后傷口會外翻,兇手應該是想恐嚇受害者。」見陳晨有些意外,刑法醫又繼續補充道。
正準備進一步探討的時候醫院打電話來說,受害者已經醒了。
「誒,早上現場那個受害人的詳細情況,可以路上看看。很有可能是一周前報失蹤的宋妍,更有意思的是,宋妍和趙旭文系情侶關係。」陳晨正準備走,刑法醫追了出來。
她看著手上的報告,思緒回到三天前,也就是7月9日,派出所接到了一個網友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邊稱靈波網站很火的漫畫作者宋妍可能失蹤了。
當時林峰立即採取了行動,聯繫到了宋妍唯一的直系親屬,宋妍的外婆,外婆稱宋妍已經三天沒有打電話回家了。
據宋妍外婆描述,之前宋妍每天都會打一通電話到家裡問好,但目前已經三天沒有任何聯繫了,本來想報警,但是一直資助宋妍上大學的鄭先生卻主動聯繫上了宋妍外婆,聲稱宋妍安好,讓其不要擔心。
宋妍外婆口中的鄭先生正是是高陽市著名企業家鄭先和,此人在高陽的名聲極好,經常做慈善,資助了很多大學生。宋妍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有一點頗為奇怪,宋妍已經畢業3年了,鄭先和還是每個月都會向宋妍的銀行卡里打一筆錢。
截止到目前陳晨唯一懷疑的對象就只有鄭先和了,鄭先和不僅向宋妍外婆隱瞞宋妍失蹤的消息,還和宋妍保持著不正當的金錢交易。
基於鄭先和隱瞞不報的行徑,刑警隊大隊長林峰馬上對他進行了傳喚。
雖然平時在電視和各大網路媒體平台上經常能看到大企業家鄭先和的身影,但和大熒幕上不同,眼前的這位企業家少了些馳騁商場的意氣風發,更像是一個失意的人,弓著背佝僂在審訊椅上,
似乎已經料到有這麼一天。
「鄭先和,我們依法對你傳訊,鑒於你7月7日對宋妍外婆隱瞞宋妍失蹤的事實,你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林峰神色冷峻,目光灼灼地看著鄭先和。
鄭先和似乎早就知道林峰會這麼問,目光直視著他:「宋妍是陳晨資助的學生,她失蹤了我也很擔心,但是我不想讓她外婆擔憂,她外婆身體不好。」
「所以你就編謊話騙她嗎,還是說其實你知道宋妍當時在哪?」林峰繼續追問。
面對林峰的追問鄭先和面不改色,一臉無辜:「陳晨不知道,她沒跟陳晨說具體位置,只是說要出去散散心,一周后就回來,陳晨又不是她的監護人,具體行程陳晨不好問太細。」
「那為什麼在宋妍失蹤的前一天你還往她銀行卡里轉了一筆錢,數額也和往常不一樣。並且在宋妍離開學校步入社會的3年裡,你每個月都會往她卡里轉錢。」對於鄭先和這種老狐狸,陳晨覺得直接點會更好。
「我看她畢業了一直也沒找工作,老家還有年邁多病的外婆,出於憐憫。上個月多轉了是因為她說要出去玩,就多轉了一些。」陳晨明顯看出來鄭先和神色有些許慌張,本想乘機追問,但林峰卻突然宣布暫停審訊。
陳晨不理解,眼看鄭先和就要露餡了,林峰卻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戛然而止。
「你什麼時候調查鄭先和銀行轉賬記錄的?申請了嗎?打報告了嗎?為什麼要私自調查?是為了立功嗎?」林峰一連串的質問讓她有點手足無措。
「我......是無意之中發現的。」面對林峰質問陳晨確實有點心虛,鄭先和的銀行轉賬記錄是她托在銀行上班的朋友幫忙查的,她也確實是有點立功心切,作為一名實習刑警,只想儘快破案,早日轉正。
可是規則之下,陳晨終究是違規了,暫停審訊后,林峰就開會針對陳晨擅自調查鄭先和私人賬戶信息一事讓她先別跟宋妍案了,等找到正規確切的證據再恢復工作。
陳晨多少有點不服氣,種子跡象表明,鄭先和明顯有問題。
審訊過程中鄭先和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在林峰的威嚴下還能對答如流的是極少數。要麼就是他縱橫商場數十年早已見過無數的大風大浪,眼前的一切不足以讓他亂了陣腳,要麼就是他早已猜到自己會有今天這一遭,腦海里或許已經排練過無數次被警方審問的場景。
彼時要不是清水路環衛工人報案,陳晨恐怕還要被林峰數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