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警帽
赫歇爾身著深藍色農夫套裝,整齊而又乾淨,配一塊金色懷錶,身材堅實,舉止端莊,一頭銀髮梳得齊整,他正坐在餐桌上,在早餐前習慣性地做著禱告。
天空是冷冷的鈷藍色,太陽還未升起,霧氣還微微閃著白光。
洛莉在床前陪著卡爾,她貼近卡爾,放低手中的盤子。
「把這些吃了,卡爾,還有這杯牛奶,這樣你就全好了。」
卡爾拿起一塊玉米餅。
「媽媽你的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應該是昨晚沒睡好,這裡蚊子不少。」
洛莉沒有再看卡爾,而是把盤子放在床頭柜上,轉身出去了。
自從來到農場后,肖恩基本上一言不發;自從瑞基回來后,洛莉也從未和他說過一句話。
肖恩從襯衫上兜取出香煙,點火。
他吞吐著煙圈,煙氣雲霧繚繞的,如同他的心緒一樣複雜。
安德瑞拉拿著戴爾給他的那把手槍,走近肖恩。
「你得教會我這個。」她揮了揮手中沒有子彈的槍。
「嗯,可以,待會兒我們去那兒。」肖恩指了指松樹下的桌子。
……
敲門聲響起,聲音很勻稱,沒有匆忙的感覺。
「請進。」赫歇爾放下手中的刀叉。
瑞基坐在方桌的另一側。
「我很抱歉打擾你,但我覺得有必要找你談談。」
牆上的時鐘安靜地走動,嘀嗒聲更突顯了室內的安靜。
赫歇爾不慌不忙,他抽出口袋裡的手巾,擦嘴。
「如果你見過外面的狀況,就不會趕我們走了。你是個有信仰的人,如果你真的有信仰,就相信我說的話。」
「你很讓我為難。」
「沒辦法,那些人有事都來找我,我希望他們不要,但還是如此。我不是為了他們或自己來求你,我是為了我兒子求你。」
「你這人說話真實在。」
「我是個當爹的,我不想辜負我兒子,我覺得自己每天都在辜負他。」
赫歇爾看著他,說:「我爸爸從來不安慰我,他只動拳頭,他是個缺乏愛心,野蠻,暴力的酒鬼,對誰都是個禍害;我十五歲時,他把我趕出家門,我離家多年。瑞基,它死的時候我不在場,我不會讓他得逞,至今我也不後悔,有的父親註定得不到兒子的愛,我看你應該沒這煩惱。」
「你會考慮我的請求嗎?」
「有些事情,我是不能,也不會商量的。」他平靜地說道:「但如果你和你的人按我的規矩來,我不敢打保票,但我會仔細考慮的,我向你保證。」
「我也保證。」
……
「所以你就同意將槍支全部上交?包括我手中的這把?」安德瑞拉問肖恩。
「這是瑞基的想法,現在也不是我說了算。」肖恩把她的槍拆卸成零件,準備教她組裝;「所以你到底還學不學?」
「反正我不打算交這把槍。」安德瑞拉任性地說。
……
瑞基進入房間。
「現在我像你了,我倆都挨了子彈,這不詭異嗎?」
「是啊,我想你媽媽會更想聽你說『我倆眼睛很像』所以就我們倆說說吧。」瑞基拿下警帽放在卡爾頭上,「既然你已經加入了挂彩一族,你得戴上這帽子,知道不?」
卡爾的頭太小,以至於眼睛被帽子捂住。
瑞基的眼神中充滿慈愛:「明天我們往帽檐里塞點東西,就能戴穩當了。」
「你不會想它嗎?」
「也許偶爾你得借我戴會兒。」
「我們可以共享。」
「好,好好休息會兒吧。」
「我愛你,爸爸。」
「我愛你,卡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