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無雙殞命

且說那萬柄長劍如同激流飛瀑一般，化作一股浩瀚劍氣，直墜而下。

如此劍勢，又豈是尋常人能與之匹敵的！

但那潘無雙，確非常人！

只見其衣衫盡褪，身形漸漸內縮，竟顯出了一青面小妖的模樣。

遂其身後卻在頃刻間散出萬丈青芒，轉而又凝成一尊青面獠牙的妖神虛影。

「破！」

卻聞那潘無雙一聲無比稚嫩的輕呵…

虛空中，卻陡然出現萬道劍影，密密麻麻，彼此重疊，就好似雨幕般席捲而上，遂朝著那股磅礴劍氣迎了上去。

伴著無數道金鐵交鳴之音響起，二者已然狠狠碰撞，混為一體！

折斷的劍影伴著碎裂的劍屑四下亂濺，兩人劍勢卻是不減反增！

此番僵持不下之際，那呂奉仙卻猝然騰空躍起，雙足之下，地面竟是塌陷出兩座巨坑。

遂見其將黃泉劍高舉過頂，而那萬柄長劍只在瞬息間，便攏聚於一線。

「大辯若訥！」

呂奉仙揮出了一劍，只是這一劍，卻是那神帝法相持著黃泉劍掠殺而來。

偌大的神帝法相怦然一震，虛實變幻不定，四方竟凝聚來無數星芒，小如指蓋，大若銅錢，繞著法相周身飛速流轉，就好似一條延綿萬里的銀河，蜿蜒盤旋。

這股滔天劍勢竟將潘無雙的劍影徹底壓制，就連其身後的妖神虛影也盡皆破碎，而那九方天地更是為之一顫。

這一劍，潘無雙效仿不了....

只因其既不是那「帝魂」加持，亦無那「黃泉」渾然天成的滔天劍勢。

「終究還是敗了！」

潘無雙長嘆一聲，遂緊閉雙目，欲迎接這殞命一擊。

可在此時，一道紅色倩影卻從其身側一掠而過，持劍抵上了這一擊，來者正是那李貂蟬。

其手上分別擒著董仲穎及李儒的兩枚人頭，而那一襲紅衣上卻豁裂開了數道口子。

在「黃泉」觸及到李貂蟬手中「碧落」的瞬間，卻是擦出了一道怪異的劍鳴。

這聲劍鳴，仿若恆古之音，悠遠深邃，遂讓沉浸於殺意之中的呂奉仙，頓時驚醒。

見來者是那李貂蟬后，奉仙欲要收起劍勢，卻已是不及，縱使其最後握住了飛掠而出的劍柄。

但那劍身卻已同時貫穿了李貂蟬及其身後的潘無雙，兩者則被那一股劍勁擊飛到了數里開外。

被擊飛的兩人，腹部皆是一片血肉模糊。

潘無雙看著身前負傷的紅衣女子，心神卻彷彿回到了那年潘姓少年與其別離之日。

「你...真要回去了嗎？」

「小弟病了，還需要我回去照顧...」

「數月來，我一直想問你一事，來此求願是為了你的弟弟，那你的夙願是什麼？」

「我？...年年有餘，歲歲平安...換之而言，家人無憂，於我看來那便是此間無雙！」

「那你呢?...」

那時，小妖並沒有回答少年，實則它畢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護住一切它認為值得守護的事物。

眼見紅衣女子氣息漸漸微弱，潘無雙一咬牙關，坐立起身，凝聚胸中最後一口真元，它的肉身開始極具收縮，后則化作一枚散著淡淡清光的木珠飄入李貂蟬口中。

「幫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