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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陽起,血河照。黎明時刻,無聲的進攻號角再次響起。海上的日軍艦隊又開始新一輪的炮轟。

「都炸平了還炸,打你祖宗不得好死。」隊尾的馬家巷抱怨著。

「你說這小東洋在咱們這死了,是咱們地府管還是九頭蛇管?」有人問道。

「九頭蛇哪管得了,就算是小東洋在自己的地盤死了,九頭蛇也不收。」

「猴子,你說我們挑著這四個鋼盔,回去那個長官能給咱啥好處不。」老太監不由問道。

「賤不賤吶,人就是把我們拉過來當炮灰的,人一看就是軍校畢業生,保不齊還是高官世家,來著就是鍍金歷練的。那跟你們這幫過街老鼠似的。」侯岳回道。

當太陽完全升起時,炮灰們返回了營地。

這時上校也滿身是灰的回到營地,看到炮灰們不由有些驚訝。也許驚訝炮灰們沒有逃跑,或許驚訝於他們還能活過一個晚上。不過都不重要了,炮灰們不需要驚訝或賞識。他們只想抱緊他的大腿。

侯岳一個健步走向前,盡量表現得勇猛的樣子,奈何侯岳蓬頭蓋臉,骨瘦如柴的樣子確實難以跟勇猛聯繫起來。

「報告長官,昨夜陣地遇襲淪陷,日軍守備不足,我們把人殺了,陣地留給他們了。」

上校沒有說話,似乎早知道讓炮灰們送彈藥去的是個不知道是誰的陣地。他開始認真地看著這群五湖四海來的炮灰。

「少了一個。」上校說道。

「那個,報告長官,那個人還有一半在路邊上。」半截回道。

「這都不重要了,這層防禦陣地都要放棄了,跟著換營,到下一層防禦陣地去。你們這誰的軍銜最高?」上校對著炮灰們說道。

眾人紛紛看向侯岳。

「你就是他們的長官了。帶著你的人跟著退防的部隊走。」上校說完頭也不回地坐車離開了。

眾人被突如其來的命令搞得不知所措。

「他媽的,爺的軍銜就是拿貨換的,之前就一小小的上士。到頭來來讓我領著人跟著送死。」侯岳看著遠去的吉普車背影,大罵道。

「誒喲,猴子當官了,我們這就屬你肩頭上杠最多。你肚子里墨水也多,給拿個主意啊。」雞頭說道。

「拿個頭,那小子看情況不對坐著車不知道跑哪去了,留我們在這送死。你看我們身上這衣服有幾套一樣的,一看就是雜牌軍,潰軍湊一塊的炮灰。哪個官長要咋們啊。」侯岳哭笑不得說道。

「哪管他的,有奶就是娘,韓孫張吳那個我沒跟過,當初跟著孫傳芳打老蔣,又跟著張大帥繼續打老蔣,最後直接投了。現在輪到給老蔣賣命了。」太監說著。

「你要是讓小東洋給逮住了,要不要幫他們打我們啊。」馬奇問道。

「滾,勞資當初就是他們害的,再怎麼說我也不伺候那幫土行孫。」太監回懟道。

「跟著走吧,看這個架勢上海是守不住了。」

「那小東洋不是說三個月把咱打下來嘛,都打了個把月了,上海不還沒打下來啊。」半截回道。

「造孽啊,天殺的,等老子得了空,跑到他們島上挖他們天皇老子的祖墳。」馬奇又在拱火。這個丘八投軍前是盜墓世家的傳人。民國初立,打擊盜墓,被抓了去充了軍。在收容所里跟雞頭處的來,炮灰也給了他個綽號叫蚯蚓。

這群炮灰湊得還挺齊,西北軍,東北軍,桂軍,廣西軍,川軍全都有。從大頭兵到上尉。盜墓的,做飯的,流氓,小偷小摸,大學生,落魄公子哥齊活。

「走吧,跟著部隊,眼睛看著,說不定還能混個軍餉領一領。」侯岳說道。

又是一天開始,又是新的戰場,開始新一輪的廝殺,炮火的煙霧再次籠罩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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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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