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狼群現

由於下了雨，張然和小米走在路上，腳底下沾滿了泥巴，同時也走得非常滑。順著圍欄一直往化學實驗室走去，張然依舊跟在小米的後面。小米的身上形成一圈汽蘊，像是白茫茫的保護殼，這是由於水滴在擊打小米的機械身軀時，產生破碎形成更小的水霧。

受到驚嚇的象群也撞破了動物園與安全通道之間的護欄，但是沒有朝小米兩人的方向衝來。

在小米的後面，張然又開始發牢騷了。

「我就知道今天並不適合來做出重大決定啊！你看我們這兩人的運氣一點都不咋地，我覺得我們可以返回去了，伺機而動。」

對於張然說的話，小米並不回答，就是不停地朝著化學實驗的方向走去。人是害怕做決定的，只要還沒有把張然逼到極限，張然就會跟著已經做出決定的人走下去。很多時候張然都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問題，可是每到決策點來臨時，本來張然想得好好的計劃就突然像是被掐滅掉的煙。他開始不斷的發牢騷但就是沒有實際行動，就算是把他腦子的計劃講出來都是一種極其困難的事。

張然都五十好幾的人了，還沒有結婚，就像是從來沒有長大過的小孩。此刻沉默的小米更像是一個大人，包容孩子的小情緒，但是也不做出回應。

「我去，我去，我去！」張然這個老小孩差點爆粗口了。

眼睛里充滿著貪婪，它們三兩隻聚在一起，但這總體趨勢卻是將張然和小米團團圍住。也不知道這群狼盯著張然多久了，它們不現身還好，一現身張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在眼睛對視中，張然根本就不敢看向狼，因為他害怕激怒狼群。狼群是偷襲形的動物，一旦它們現身就是意味著這是要發起總攻了。

「小米，你怎麼沒有探測到狼群？」張然小聲的問道

「我也很奇怪，我的熱成像沒有發現明顯的高溫特徵。」

「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這群實驗室的人是傻子了，沒事還研究狼群，也不把這群狼關上。」張然都已經開始發抖，嘴唇變得烏黑，雨滴傳來的寒意刺透了皮膚。

「我們人養的狼應該是不會攻擊人類的吧？畢竟我們對它們那麼好，他們至少也會給幾分薄面。」這話說得張然自己都有點不自信了。

張然是個理想主義者，他不懂得自然的野性，就像他不懂戰爭和政治一樣。一隻狼抖了抖身子，將雨水從毛髮中甩了出來，試圖變得更輕，讓自己在衝鋒時更加靈活。狼呼出一口白汽，前腳開始不自覺地摩擦地面，甚至周圍的草地都被薅出泥巴。

那隻狼佯裝輕鬆地在草地上來回走動，然後在一個高地勢處停了下來，學著馬的起跑姿勢，那狼從高處奔襲而下，目的就是張然。很顯然，小米已經被他們忽略掉了。

在張然的視野中，那頭狼越來越大，看上去如果將張然拉直了和這頭狼去比大小的話會發現，張然既沒有這頭狼那麼長也沒有這頭狼那樣粗壯。張然的思想正在大爆炸，這種感覺像極了在人行道上迎面而來一輛汽車，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被定住的青蛙。面對這種突然的襲擊，張然的腦子一片空白，他伸手護住自己的頭，然後眯著眼睛。

還好有小米，小米在面對這類情況沒有人類的那種害怕的情緒，所以不會影響到他的運作，在那一隻狼更接近一點的時候，小米已經將電流控制在手上。在那頭狼越過紅線后，小米立馬釋放電量，在空氣中形成一道筆直的閃電，直擊那狼的門面。

被擊中后，那狼發出『嗚嗚』聲，空氣中有一種被燒焦的味道，那狼在地上踉蹌地走了兩步，就立馬倒下。此刻，張然還是沒有回過神來，一種對死亡極大的畏懼感蔓延至全身。

群狼怒吼，大雨下得跟越發急促，張然也清醒了。他將聲音盡量放大，問道：「小米，你能在保護好我的前提下擊退這群畜生嗎？」

小米做好的戰鬥姿態，他開始分析戰局，從張然的角度去看，小米的身上在冒煙。這說明小米正在高強度地處理大量的問題，這也是張然所不樂意看見的，因為張然的熱管理措施有個小分支，是關於小米處理問題的行為模式。在張然制定的計劃中，小米在處理問題時不用先在大腦中將整個計劃動運行一遍再來執行，而是在面對一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時，調用現有最簡單的方案來做出反應，這樣就不必長時間處於極限狀態，同時也避免了突然之間進入極限狀態。

狼群開始圍攻小米等人，它們的陣型隨著狼群的奔襲開始收縮。小米拖著張然也開始向一個方向跑去，跑了一會，張然開始自己跑，同時也跟前方的狼也來越近，張然似乎變得瘋狂，在他的心裡有一個很強烈的目標，，就是要用腳踹死眼前的那隻狼。側邊的狼也開始拉近了和張然等人之間的距離，這一點風雨根本沒有辦法澆滅狼和人之間的野性迸發。

但只有小米知道，如果要張然去硬拼的話，在第一次交鋒之後，張然就會沒有勇氣，到時候連張開腿奔跑的勇氣都沒有了。看著狼的頭和嘴巴越來越大，張然就越來越興奮，由於是在衝鋒，張然身上的透明雨衣在風中擺動，帽子都甚至從頭上掉落。

雨水順著張然的脖子一直到達胸膛，可是張然全然察覺不到，他的眼裡只有眼前的那一頭狼。但是實際上，小米和張然的情況岌岌可危，雖然後邊的狼還沒有追上，可是側邊和前面的狼已經是很接近了。只要在近一點點，這些狼就會蹦起來，張開它們血淋淋的大口，咬向獵物的頸部，力求一擊致命。

小米在最前面那頭狼起跳前，釋放了電流，連在邊上的張然都能感覺到一股熱流襲來。張然跳過去就是一腳，直接踩在狼頭上，直到這時他才發覺狼是真大。於此同時，小米被狼群圍攻，這還是一件好事，小米為張然掙到了寶貴的逃離時間。

但偏偏在這時，小米的電流減弱了，小米沒有辦法進行控制。狼群咬了一會發現，它們的牙齒都快斷了，於是轉而去撞擊小米。但更加不巧的是，它們已經將目標轉移至更弱小的張然。

恐懼感襲來，趁著還沒有腿軟，張然不停地往前跑，沒有回頭。雨水和缺氧，張然的動態視覺直線下降，好在雙腳還是可以跑動。不過這點差距正在被狼的全速追逐所縮短，張然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但同時張然的視野也逐漸變得清晰，他發現只有一頭狼在追逐他，這塊地的泥巴多，在更前面一點有幾棵小樹。於是張然心生一計，他打算借用前面的樹苗實現反擊。

張然瞄準目標閉著眼睛開始加速，在絕對的速度面前，張然的提速也只是杯水車薪。那頭狼也開始加速，它緊緊咬住和張然的距離差，不過也就差兩到三個身子的距離，只要抓準時機撲向張然就可以做到收割。

但是張然也沒有想那麼多，因為那棵樹也之離張然幾步之遙。張然的呼吸變得急促，在距離一步之遙時，張然縱身一跳，在空中，張然將雙手伸向樹榦，然後用力抓住，借用樹榦提供的向心力，張然希望自己可以完成一次完美的轉身。

在看見前面的張然起跳后，狩獵的本能告訴狼『這就是最佳的捕獵時機』。狼的四肢一發力，將它彈射向張然，露出的牙齒比鋼鋸還要嚇人，如果被咬到那必是要掉一塊肉的。

在空中，張然按照物理規律開始轉彎，與此同時避開了狼的咬擊，由於還沒有落地，那隻狼沒辦法組織新的攻擊。然而就在這時，張然環抱的那棵樹出現了問題，像是被折斷了一般，帶有阻尼感地向一邊倒下，這正好將張然的軀幹部分送到了狼的後腿，那隻狼也沒有浪費這麼一個好機會，立馬在張然身上留下一道爪痕。

在慣性的作用下，狼在草地上滑行翻滾了一段時間在停了一下，並且立馬回頭去攻擊張然。張然由於肋部的疼痛還沒有組織回擊。小米在不遠處應對群狼的進攻，因此也沒有更快的方法來解救張然。張然看到一個碩大的狼頭，一種窒息感充斥著大腦，已經忘記了疼痛，忘記了移動。也許這就是突然死亡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