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百官震驚,向張貴求饒!
天啟聽后突然覺得張貴說的很有道理。
但天啟並不想天天去看這些大臣互相告密的內容。
對於是科學家的朱由校而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珍貴的。
所以,天啟也就道:「這樣,設立密奏處,你任密奏處掌印大臣,一切密奏,皆只能由你蓋印后查看,查看后,你覺得要辦的,就來給朕說。」
張貴聽后頗為愕然,心想這天啟還真是不想多花一點精力在政務上面。
可就眼下的大明而言,君主專制不會因為蒸汽工業的出現而出現君***力下降,甚至會因為工業化的出現加速君主集權。
所以,大明的帝王只會越來越累,需要處理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
偏偏天啟只想搞科技發展生產力。
張貴對此只能不得不問道:「陛下就不怕臣會藉此進一步打擊異己嗎?」
天啟呵呵一笑:「太子大婚之後,你不能再主政,朕早已昭告天下。故而天下臣工只會容忍你擅權到太子大婚之時,而這段時間,你若是打擊的人越多,倒是越利於太子示恩。」
張貴聽后恍然大悟,且不由得瞅了天啟一眼,道:「陛下,你這麼會當皇帝,搞什麼研究,還是你親自出宮視朝理政吧。」
天啟擺手道:「和那些偽君子斗,沒勁!還是你陪著他們玩吧。」
張貴:「……」
沒多久,天啟就給了張貴一道設立密奏處,且讓張貴任密奏處掌印大臣的手諭。
張貴拿著這道手諭來了內閣。
「陛下怎麼能下這樣的諭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這樣做,是疑諸臣接非忠臣嗎,這實在是辱臣等太甚!當請陛下收回此意!」
而在看見天啟這道手諭后,內閣的成基命當場直接失態。
他實在是無法接受這種密奏制度。
因為就是傻子也明白,這是在加強皇權和張貴的權力,會讓很多大臣之間難以再互相信任。
劉鴻訓也因此不由得問著張貴:「殿下,這可是您提議的?」
張貴點首。
他倒是沒打算否認。
劉鴻訓呵呵冷笑:「殿下,您就不擔心將來天下人皆向陛下密告您嗎?」
張貴攤了攤手:「隨便!孤身真不怕影子歪。反正現在黑孤的人不少,甚至還說孤與公主通女干,這種有損皇家顏面的謠言都能造,你說孤還擔心有什麼不能黑的?」
「殿下,對於坊間流傳您通女干公主一事,我們也與您一樣憤滿,我們也不相信!但您不能因為這個就建言讓陛下設密奏之制度啊!設密奏之事,分明是有意讓天下臣子難安,將來只會讓更多的大臣與您一樣受不白之冤,您就真忍心?」
「是啊!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殿下,您這是何必呢?謠言止於智者,我們相信隨著時間流逝,帶越來越多的明智者明白過後,自不會再這樣污衊您的。」
劉鴻訓和成基命勸起張貴來。
「孤沒什麼不忍心的!密奏制度建立后,群臣密奏之事是否存在污衊,陛下自會查證明白。就如同你們剛才說,涉嫌污衊孤的流言只會消散一樣。」
張貴說著就拉下臉來,沉聲道:「別以為孤不知道,就算流言接下來會消散,但肯定會被你們這些文臣士子們留在筆記里,乃至編纂成文,還腦補出各種誇張情節,使其流傳。這是自古文人獨有的癖好!不可避免!既然如此,讓陛下知道點天下群臣的秘辛,進而予以懲辦,告知於天下,又有什麼!」
「那隻能辭官!寧辭官也不能擬這樣的旨意。」
成基命這時嚷了一句。
劉鴻訓也點首:「此旨的確不能擬,豈有令百官互相揭發之理,而視同僚為賊耶?」
「真不擬?」
張貴問了一句。
「不擬!」
成基命厲聲回道。
溫體仁這時候卻走了過來,將已製成的敕書拿了過來,笑著說:「殿下!仆已經照諭擬好。」
張貴接過聖旨來,看了看,接著很滿意地笑了起來:「很好!辛苦元輔吩咐人立即著人送六科廊抄錄。」
成基命和劉鴻訓二人驚愕地看著溫體仁。
他們沒想到溫體仁會這麼沒骨氣,竟然早就在一邊默默地擬好了聖旨。
他們不禁開始懷疑起溫體仁來,懷疑溫體仁到底還是不是當初那個為反對禪位給張國舅而冒死伏闕的文臣。
「哼!奴顏媚骨!」
成基命不由得低聲罵了一句,而不敢大聲罵,他怕罵得太大聲,而讓劉鴻訓記恨上,然後上密奏告他的黑狀。
密奏制度頒布出來后,也在朝堂內外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當然,大部分都是抨擊此制度的。
畢竟這制度是真的毒辣,會使得他們整個官僚集團更加難以抱成一團,不得不以後要更加地夾緊尾巴做人。
要知道,雖然東西廠在監控整個官僚集團方面有很大的權力。
但很多時候,東西廠很難在官僚集團內部查到很多秘密,一是東西廠的大多數旗校多出自底層民壯或軍校,對官僚們並不了解,所以很多時候,只要官僚們只要不太過分做的事不太明顯,基本上東西廠也查不出來。
可密奏制度就不一樣了,這是讓官僚們內部自己人告自己的密,自己人整自己人。
很多時候,只有自己人才最了解自己人。
很多秘辛,東西廠是查不出來的,但往往官僚們自己則在很多時候一聞風向就能猜到另一位官僚在想什麼。
不過,官僚抨擊也只是心裡抨擊,也終究不敢再明著在同僚面前抨擊,畢竟他們現在是真怕有人一封密奏奏上去,告他自己一狀。
只有官僚們自己才知道自己這類人到底有多不靠譜。
「國舅爺這招是真狠啊,有此密奏制度,東廠鎮撫司都可以不用設了。」
范文程都不由得因此感嘆了起來。
朱常浩則在范文程這麼感嘆后,也點了點頭:「現在想想,當初其實不該對朱聿鍵說那些。」
劉時遠苦笑起來:「誰知道會有密奏制度出現呢。」
「這些倒是沒什麼。就算朱聿鍵要奏,我們也可以否認,畢竟口說無憑。」
范文程說了一句,道:「只是令人擔心的是,殿下與想讓張國舅走,想奪天下蒸汽工業之利的天下權貴們,只怕很難再想著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忽悠蒙蔽他張國舅和天下人了。就比如削減開支一事,名義上是為國謀划長遠的建言,但若真有人密奏上去,說提這類觀點的大臣是包藏禍心,那還怎麼蒙蔽他張國舅和天下人?」
朱常浩點首。
劉時遠則乾脆砸了桌子,憤然地哼了一聲。
張貴自然知道自己這一招狠,但他也是不得不這樣做,因為誰讓大明的權貴官僚們有人想讓他不好受,那他也只能讓這些權貴官僚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密奏制度,並不是張貴的原創,不過是向歷史上更厲害的權謀高手學習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