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慘烈
「皇甫嵩，你沒有資格抓我。」
洪濤終於反應過來，又怒又驚。
不再使用敬稱，直呼皇甫嵩的名字。
他實在是沒想到皇甫嵩會這般霸道，難道就不怕他手下嘩變？
「帶下去。」
皇甫嵩懶得和此人講道理，冷聲道。
親衛無比聽從皇甫嵩的命令，也不管洪濤怎麼掙扎，直接強行將洪濤帶離戰場。
「皇甫嵩，你等著，我要去京城告你狀！」
洪濤不甘，在那裡高呼。
只要他能活下去，他一定要在陛下面前，狠狠參皇甫嵩一本。
如此對待手下，絕對其心可誅。
皇甫嵩聞言，依舊面不改色，他不怕洪濤去告狀。
或許，這封告狀信還未到陛下面前，就石沉大海了。
校尉被抓，引起了一千多兵馬的不安，那一雙雙驚恐的眼神，無疑暴露著他們此時的心情。
有些忠於洪濤的士兵，大驚失色，竟開始帶頭鬧事。
看聲勢，有種越演越烈的勢頭。
「皇甫將軍，這樣真的沒事嗎？」
張丹青擔憂的詢問道。
「無礙。」
皇甫嵩自通道。
他有信心，在兵營嘩變之前，就這些戰亂，給鎮壓下來。
只見皇甫嵩用凌厲的眼神，環顧四周，冷聲道：「爾等想要造反？」
開口，直接給這幫鬧事的士兵扣上大帽子，頓時嚇得這幫士兵，不敢動彈。
「洪校尉不懂局勢，我有意讓他冷靜幾天。」
「你們這般胡作為非的鬧事，是何意？」
皇甫嵩再次出聲道。
「小的不敢。」
那幫洪濤的嫡系，紛紛嚇得臉色蒼白，跪地求饒。
他們只是想給皇甫嵩製造點壓力，讓其釋放洪濤，他們可沒有想過造反。
造反，不僅是要殺頭，嚴重點還要誅九族。
他們就是普通士兵，哪有這個膽子。
而且，皇甫嵩也給出了合理的解釋，他們再無理取鬧，好像就有些不通人情。
皇甫嵩也沒有追究這幫鬧事的責任，畢竟現在是戰場，要做的是穩住局面。
如若一定要將這幫傢伙，按謀逆處理，那很有可能炸營。
到時候，一萬兵馬被幾百兵馬全殲在此，那說出去，皇甫嵩這臉面恐怕都要丟光了。
皇甫嵩只是責備幾句，然後將其劃分到張丹青的手下，讓其戴罪立功。
而前方的戰場，也逐漸進入白熱化的激烈廝殺階段，以皇甫嵩的目光來看，雙方皆有可能勝！
皇甫嵩用做的，就是在看到李木真率領的兵馬陷入頹勢的時候，將張丹青派入戰場，起到決勝的效果。
此時此刻，李木真正遭受著源源不斷灰色士兵的襲擊。
這些不怕死，不怕累，沒有情緒的怪物，用那悍然的戰鬥力，直接切斷了李木真與軍隊的聯繫。
李木真是實實在在的孤軍奮戰，隨著戰鬥的白熱化，身邊跟隨的士兵越來越少。
最主要還是在於李木真受傷了，腹部流出的鮮血，正在消耗李木真的生命。
他已經感覺到手中的斧頭已有千斤之重，並不是斧頭變重了，而是他力氣變小了。
更糟糕的是，李木真眼皮子在打架，眼前出現了黑影，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再次斬下兩顆灰色士兵的腦袋之後，一個不慎，一柄鋼刀從側面插入李木真肋骨。
吃疼的李木真，怒目圓睜，反手將對方的腦袋給砍下。.
但這一刀，卻讓李木真再也壓制不住身體上的傷勢，直接從戰馬上掉落下來。
「保護軍司馬，保護軍司馬！」
身旁的士兵見到李木真墜馬，眼眶都紅了，大聲喊著，讓所剩不多的弟兄們往這邊靠攏。
他第一時間衝上去護住李木真，不過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後背被砍了一刀。
他拚命的咬牙堅持著，但又是一刀從背後劈來。
讓士兵再也支撐不住，筆直倒了下去，壓在李木真的身上。
溫熱的鮮血撒在李木真的臉上，讓他愣了愣，然後關心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木真並不是什麼那種名帥，手下的名字能夠記得一清二楚。
他只記得，這張面孔有些熟悉，應該是他麾下的。
李木真本以為必死的局，卻被手下所救，心中還是頗為感動。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太過矯情，畢竟李木真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但他不能辜負手下的一分心意，如若有機會活下去，他會把這名士兵撫養家中妻兒的。
至於之前救他的士兵，李木真實在是無能為力，畢竟你總不能奢望一攤肉泥說話。
「小的換做狗蛋。」
士兵聞言，露出由衷的笑容，臉色蒼白道。
李木真對士兵的名字，並沒有半點意外，畢竟這年代，百姓很難活下去。
要不然，能夠吃飽飯，誰會造反。
再加上人們認為賤民好養活，這才有了狗蛋這個稱呼。
或許，那個村裡還有人叫做二狗，三狗之類的。
「你家中還有何人？」
李木真強忍著劇痛，詢問道。
「小的老母親還在世，還有個賢惠的妻子和三歲的兒子。」
「好想再見虎兒一面啊。」
說著說著，士兵的聲音越發微弱，小到甚至聽不見。
只見士兵雙眼望著北方，不願合眼，雙手不甘的垂落了。
李木真不忍心看到這令人肝腸寸斷的一幕，他知道，士兵雙眼望的方向，正是家的方向。
而士兵顯然已經回不去，再見虎兒一面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照顧好家人。」
李木真幫士兵合眼，然後將其輕輕推到一旁，最後小聲道：「只要我能活著回去。」
這道聲音，小的不能再小，在戰場上，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李木真像是跟自己說，又像是跟士兵說。
「殺啊！」
「砍下這幫黃巾賊的腦袋，護住軍司馬。」
這個時候，周圍的士兵也往李木真這邊靠攏。
跟在李木真身邊的，都是李木真麾下南征北戰的士兵。
所以看到李木真有危險，全都奮不顧身的殺過來，只為護住李木真的性命。
李木真艱難的站起來，捂住傷口，高舉大斧，怒吼道：「吾還沒死，隨吾殺敵！」
在戰場上，主將陣亡，很影響士氣。
就算李木真傷的很重，也要裝得雲淡風輕的樣子，給士兵們勇氣。
果不其然，漢軍深受鼓舞，爆發出驚人的戰力，從場面上反而壓制住灰色軍團。
畢竟，灰色軍團也就幾百人左右，被騎兵衝擊一波，就損失了上百人。
等李木真上千兵馬反應過來，與不畏生死的灰色軍團，還是有一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