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特利迦·覆水難收8
我的眼前是巨大無比的四個巨人，以卡爾蜜拉為首的黑暗巨人們，上午我還期待著去邊緣秘境尋找和特利迦同名的傢伙，現在倒好，我看到了，並且這個大黑炭把我房子都摧毀了。
因為怕我情緒激動自己氣死了，巨人們看我如此撕心裂肺，一個彈指，一團空氣擊中我，把我震暈了過去。
然後，現在我醒來了，身體就躺在成為廢墟的屋頂上，面前是山脈一樣的巨人們。
似乎等我幾個小時醒轉並不是多麼考驗他們耐心的事情，就算等上一天一夜也無妨。
「小姐終於醒了，先來個自我介紹吧。」
藍白巨人優雅得體的聲音像是個紳士，如果不是見識過特利迦對待人類的小心溫柔，我大概真的會認為對方還挺禮貌，事實上，這個巨人對待我是高高在上的，並沒有體恤弱小。
有著淚痕的貓耳女巨人是妖麗戰士卡爾蜜拉，黑暗巨人的新人首領，她能站在這個頂端，說明不是泛泛之輩。
魁梧的巨人是剛力鬥士達貢，也就是早上抓住我的那個，藍白皮是俊敏策士希特拉姆，也是策劃這次抓捕的主謀。
至於最後一個。
我的目光又陰沉沉地看向了最為冷峻的黑暗戰士，希特拉姆說他是黑暗勇士特利迦。
「不，他不是特利迦。」
我固執且反感地駁回這句話，唯獨在介紹他時，我表達出了明顯的抗拒。
希特拉姆抓住了我的情緒，看熱鬧不嫌事大一樣輕笑兩聲，「哦，為什麼唯獨對特利迦的反應這麼大呢。」
卡爾蜜拉並不在意，雙手抱於胸前，「蟲子的反應無需在意，趕緊問清楚永恆核心。」
「噢，問不清楚，你看，她現在多激動，對著你的人。」
希特拉姆調侃的意味過於濃重，卡爾蜜拉不屑和人類打交道，卻也多看了我一眼。她指尖光芒一閃，威懾性地抽在了地上，地面裂出了十幾米的深坑，但這種地震般的破壞沒有讓我停止仇視這個冒牌特利迦。
被我強烈的目光瞪著，冒牌貨終於回以了他的目光，他垂在身側的手抽搐了一下，像是想捏拳頭打扁我。
「你們破壞了我的家園！還想和我詢問永恆核心！沒有這麼不要臉的！」我控訴地指著他們。
「你和我們講道理？」希特拉姆笑出聲。
達貢倒是表現出一點正常態度，「你說了情報，就放你走，或者，你可以挑戰我，打贏了也能走。」
我怎麼可能打得過！
這七百年來，我把時間都花在了尋找特利迦這件事上，我發現，我停留在了過去，我好像沒有為自己活過一樣。
想到這裡，又看著冒牌貨，我的心裡燃燒起更重的怒意。
「你不配叫特利迦！你給我改名！你這個混蛋！」
在他們的眼裡，我就像個跳蚤一樣大吵大鬧，最終又被一點力量給震暈過去了。
第二次的昏迷可能有些久，但我的意識被進入了。
自從特利迦在我的意識里告別後，沒有誰能進來過。望著眼前陌生的銀髮女人，我一眼就明白，這是新任的巫女。
不僅僅是她們的標誌銀髮，還有這力量的波動我也很熟悉。
巫女懷有身孕，她的臉上有著以前我沒見過的母性光輝，但她並不柔弱，甚至眼裡的光芒更為堅定強悍。
「在巫女的口口相傳中，光暗巨人會是救世主，而他為了愛人消失了。而這樣的秘密，只有巫女一脈才會知曉。」
巫女溫和地這樣說著，作為事件的親歷者，沒想到我也跟著成為了傳說故事。
我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是的，我就是那個被救的倒霉鬼愛人。」
巫女：「……」
意識到可能會是來找我戰鬥的，我乾脆說道：「七百年了，我一直在找特利迦，我沒空參與人類和黑暗巨人的爭鬥。」
「但是你已經被卷進來了，雖然我感到抱歉，是我散播出去的消息。」
「……你怎麼說的。」
「製造新的傳聞並不難，何況你的確身體里有永恆核心的力量。黑暗巨人們想要得到永恆核心，我能開啟大門，所以人類據點一直被進攻。我最近因為懷孕感到力不從心，為了引開黑暗戰士的注意力，就散開了新的消息。」
巫女散開的新消息便是，除了巫女族以外，還有一個異世界的特殊人類擁有著永恆核心的力量。因為我的確是被召喚過來的，又是七百多年前的事情，所以傳聞散得很輕易。
證實了消息的希特拉姆馬上就制定計策尋找我，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因為巫女一族凝聚了大部分人類的力量，黑暗巨人一時難以攻克，轉而就抓了我這個簡單模式的傢伙。
這一波，純屬是我替巫女擋刀。
但我並沒有生氣，計謀而已，何況曾經的巫女先輩確實救了我，雖然這也不是我想要的。
「對不起。」
巫女和我道歉，我擺擺手，「我被粗暴對待就算了，但是我的房子被炸了。」
巫女：「我們會賠給你。」
我：「那不是普通的房子，是我和特利迦一起度過的回憶。」
巫女的神色一變，看著很是歉疚，只是臉上並沒有後悔。她下定決心走了這步棋的，為了人類的存亡，她的思想比我高遠，區區一個房子罷了。
果然，她馬上拋出橄欖枝，想和我聯手。
「為了人類，乃至整個地球的未來，我懇請你與我們聯手，一起對付黑暗巨人。」
慚愧的是，我空有永恆核心的力量和特利迦的一些光，但我從沒有學過一招半式，現在指望我力挽狂瀾，不現實。
看出了我有心拒絕，巫女立即從戒指里幻化出了一個光球。
她說只要我把黑暗巨人裡面最強的這個特利迦給封印，他們會集結各方勢力一併拉回戰線，打一場翻身仗。
不是要我對付所有的黑暗巨人，目標只有一個冒牌貨。
提到這個，我心裡還有一口氣，真是睡覺就有人來遞枕頭，下意識就接過了光球，這道光在我手裡化為光粒子的刀刃，隨即又化為無形。
「阿清，正因為你不是我，他們會掉以輕心，並不會太設防，你比我更有機會做到。」
「正好我是想報個仇，不過巫女大人，為什麼這個黑暗冒牌貨和曾經的特利迦那麼相似？你知道的吧，光暗一體的巨人特利迦，就是你口中的救世主。」
巫女面上劃過一絲獃滯，她張了張嘴，「你有沒有想過，這就是特利迦，淪為黑暗的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嚴肅且大聲地否定。
「……」
「他怎麼會炸了自己的家，還對我無動於衷！」
「是的，他是冒牌貨，你用這把光之刃插入他的胸口。」
還以為巫女會繼續和我理論，沒想到她馬上改變口風，順著我的情緒說著。
是的，那才不是我的特利迦。
與巫女達成共識后，我的目光看向了她隆起的腹部，注意到我的視線，她牽過我的手輕輕放在了上面。
「我的女兒也會是下一任的巫女，我已經想好取名叫幽憐了。」
手掌下已經有了胎動，我心頭一時柔軟，也放緩了聲音，「你們巫女究竟是一脈相承，還是尋找適合的小姑娘？」
「都有哦，有的巫女並沒有血脈，我的母親並不是巫女，但我覺醒了力量，那以後發色、瞳色就會因為力量而改變。只是這一次，我有了自己的血肉，我的女兒就會一併繼承。」
「幾個月了？」
「七個月。」
她居然大著肚子領導著警備團和黑暗戰士鬥了這麼久，簡直頑強到可怕。
孩子啊……我和特利迦十二年，其實中途不只一次想過，我怎麼沒有他的孩子，雖然他還沒有人類形態，但我倆其實研究過，似乎是可以孕育的，就是比較難而已。
想到了一些過去的幸福片段，我不禁笑了出來。
「阿清，你笑起來真好看。」
巫女這麼說著，我卻久久沒能動彈，這話，有多久沒聽到了……
我第二次醒來，已經不在海邊小屋了，這裡空曠而巨大，巧奪天工的建築直入雲端。這是我環遊以來沒有踏足過的，黑暗巨人的領地。
因為我避開了這些象徵著危險的地方，所以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探聽到這個冒牌特利迦的事情。
我一直以為，我的特利迦應該會在我們踏足過的地方重新出現。
沒有柔軟的床，更不會有溫聲細語的問候，冷硬的石板硌得我渾身不舒適。坐起身以後，面前是一盤食物。
守著我的巨人不是達貢也不是希特拉姆，更不可能是女首領卡爾蜜拉，她看上去強悍且繁忙，有著不少的事情要忙碌。
但我更不想被冒牌貨看守。
說真的，如果家沒有被毀掉，我可能會對這個很像特利迦的冒牌貨有一種宛宛類卿的憐惜和一部分感情投放。
現在我的身上沒有任何束縛，這不是憐憫厚待，而是因為對付我這個蟲子沒必要。
低頭看著眼前的食物，曾經特利迦給我找了麵包肉塊，但現在這個稀稠的不知道什麼汁水擠出來的一碗液體，一條被斬斷成四塊的深海多目魚，尾巴還在動，臉側的十幾隻眼珠子還在盯著我，最後一個東西是黑漆漆的烤過的什麼。
拿起來聞了下，好像是饅頭，但是烤糊的饅頭只剩下炭化的焦味。
「狗都不吃！你給我吃！」
抓起這一坨黑炭饅頭砸向了背對我的巨大冒牌貨，又把盤子里的魚給砸了過去，最後要倒掉湯湯水水時，冒牌貨定住了我的身體。
他等身化了自己，面無表情地走過來。看著這張臉，有一瞬間幻視成了特利迦朝著我走來，他會溫柔問我怎麼了，為什麼生氣……
冒牌貨拿起這一碗液體，扣住我的下巴，然後強行灌了進來，我並不想吃，卻被他捏著下頜動不了，所有的食物全部進嘴巴了，點了一下我的喉嚨。
我咳嗽著，把東西咽了下去，飽腹感來得很快，但讓我作嘔得不行。
他甚至把剛剛打到自己背鰭的黑炭饅頭撿起來，然後看著我的嘴巴。
這個東西給我強行塞下去，我會卡死的，絕對。
想到夢裡巫女對我的叮囑，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過於強硬只會遭到粗暴對待，我應該轉換一下方式。
雙腿一跪，我抱住了冒牌貨的大腿，他身子一抖，想給我塞饅頭的手停住了，冷漠且無語地看著我。
「我、我叫阿清，我懷孕了！我可以和你們合作找永恆核心，只要你們好好對我，孕婦不能受刺激的！我要吃熱的，軟的，好吃的食物，住人類的房子，不要這種！要我怎麼做都可以。但是，能不能好好養我！我會聽話的！」
仰著頭，驚慌又可憐巴巴地說著這話，營業時間開始的我已經進入狀態，一隻手摟著他的腿，一隻手撫摸著小腹。
冒牌貨歪頭，抓住我的手，我被捏得腕骨發疼，忍不住低呼：「輕點，好疼的！」
像是被我說了，他才會控制力道，手指一松，我這才好受，但是手腕上已經有了淤青。
冒牌貨看了一眼，沒有與我交談過一句話，他轉身離開，身形恢復了巨大。我忐忑不安地坐在原地等待，開始思考要怎麼做。
他的臉太像特利迦了，猛地對眼時，會讓我思緒很亂。
這裡也沒有時鐘，不知道過了多久，卡爾蜜拉他們都來了，似乎是冒牌貨叫來的。
卡爾蜜拉嫌麻煩地瞧著我，「蟲子就是蟲子，沒什麼作用，就只知道繁殖。」
希特拉姆舔了舔嘴角，笑道：「生下來的這個，我能不能嘗嘗味道？」
他說這話時，我不由得後背發涼，有些黑暗巨人確實會吃人的。看起來最紳士優雅的一個，實際上最喪心病狂。
達貢不是很贊同，卻沒說什麼。
「吃吃吃就知道吃，她既然擁有永恆核心的部分力量，肚子里的那個說不定也有，好好養著，讓她帶我們乖乖找核心。」
「卡爾蜜拉你終究是女性啊，婦人之仁？」
希特拉姆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下一秒，就被卡爾蜜拉抽了一嘴巴，他捂著臉，又驚又怒，但又笑著忍下來了，因為旁邊的黑暗特利迦看了他一眼。
卡爾蜜拉冷笑一聲，「你既然這麼多意見，那就殺去警備團，把巫女給我帶來。」
「特利迦都還沒攻下他們，你讓我送死？」
「帶不過來就別廢話！好好利用現成的資源，再廢話廢了你。」
「……」
真是詭異的組合，看起來很鬧騰，但是又因為各種利益而緊密地連接著。
黑暗巨人當然不會飼養人類，又不是誰都是特利迦。卡爾蜜拉是首領，並且嫌棄人類，當然不會負責養我，希特拉姆說過要吃孩子的話，排除，目前就剩下了達貢和冒牌貨。
因為巫女讓我解決的是冒牌特利迦，那麼我只能自己努力。
一手撫摸肚皮，一手指向最後面，我說道：「我想要他來負責我的飲食和溝通！女王大人！」
卡爾蜜拉腦袋一歪，「女王大人？」
她似乎不排斥這個稱呼，哼了聲，飄逸的肩帶隨風而起，拂過冒牌貨的面頰。
伸手勾起對方的下巴，卡爾蜜拉親昵地貼了貼，「那麼，任務就交給你了特利迦，這個女人看起來也很中意你，不愧是我看中的戰士。」
我死魚眼地看著她撒狗糧，一旁的達貢和希特拉姆似乎都習慣了，冒牌貨望著卡爾蜜拉，乖巧地點頭。
他像是沒有自己的自主意識，什麼都聽大姐頭的。
這一次，因為我表現出了合作的姿態，待遇得到了提升，但冒牌貨並不知道怎麼做，這些要求都是我自己提的。
換言之就是，我在教他怎麼養我，至少要把我的環境改善。
我被轉移到了適合人類居住的建築，日常用品變得齊全，但我很快發現一件事，這個冒牌貨幾乎不開尊口，彷彿一個啞巴。
這樣我是得不到什麼情報的，也不能從他這裡得到和特利迦有關的事情，總不能是孿生兄弟吧。特利迦要是有兄弟，肯定會和我說。
為了區別冒牌貨，我管這個黑暗特利迦叫作大黑，他當時聽了只是愣怔了一下，但是默認了。
大黑是個不聽人話的混賬，只聽卡爾蜜拉的話。
我的房間他想進就進，從來不敲門，不管我是在睡覺、換衣服又或者是洗澡。
前天洗澡被他闖入確認情況，我氣得用水滋他，結果被他反手摁進浴缸里。
在要窒息前才被他撈出來，用浴巾將我裹著丟去了床上。我當時挺起腰，蓄積全力就給了他一巴掌。
大黑被扇得臉偏了偏，但他看著我，手指動了動，沒有還手。
從這以後還是不敲門就進來，但沒有撞上洗澡的時候了。
最讓我覺得糟糕的是，因為和他爭執而發生的肢體碰觸，讓我難以自制地想到了特利迦，想到了那些過去互相撫慰的觸碰。
為什麼感覺會那麼像呢？我真地在那一刻期盼著，他能吻我，身體的反應不會欺瞞，我的確渴望這個冒牌貨的親近。
我饑渴了？冒牌貨也行？我這不是明擺著對不住特利迦嗎！
這天，我在陽台靠著曬太陽，腦子裡想了很多事。一陣風刮來，希特拉姆出現在了欄杆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揮揮手：「嗨，阿清小姐。」
我心頭一跳，看到他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好，希特拉姆。」
「讓我來檢查一下。」
「什麼！」
身形一閃，他已經摟住我的腰，有著骨劍的右手貼在了我的腹部上，「噓，不要掙扎，對胎兒不好吧。」
我為了得到更好的待遇，所以撒了謊，反正他們對人類的構造也不太清楚，他冰涼的手掌隔著裙子的衣料貼在上面，緩緩地揉了一下。
他一個黑暗巨人總不能徒手鑒定我有沒有身孕吧！反正等到月份大了，我還能謊稱我流產了！
「那位巫女可是肚子很大了，為什麼你這麼小？」
「那是因為月份小，我剛懷的！」
「是么，真是失禮了，敢問孩子的父親在哪裡？」
「……死了。」我一本正經。
希特拉姆卻笑得好開心，他悄悄湊到我耳邊，「我來做父親怎麼樣？」
我的震驚凝固在了臉上，實在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強悍的巨人想要喜當爹。
「還是說，你喜歡特利迦那款的？」
「……那不是特利迦。」
我蹙眉，很是不滿。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對特利迦的感覺這麼複雜。」
「我更好奇，你為什麼想當便宜爸爸。」
然後我就知道了，希特拉姆想當黑暗巨人的老大，只要我讓他最先找到永恆核心，他就可以得到力量，就能打過卡爾蜜拉和特利迦。
當我孩子的爸爸，不過是他給我的一種庇護，他知道等價交換。
他相信等到他掌握權利，會比卡爾蜜拉統治得更好。
我真的是一臉無語，本來就是意外介入了警備團和黑暗巨人的爭鬥，現在居然還要再加一個窩裡斗的劇本。
眼底一道暗光閃過，高熱能量化作光彈射來，希特拉姆眼底一驚，快要貼到我耳廓的嘴擦過，鬆開我往後一躍，他落在了半空中懸起。
大黑不緊不慢走進我的房間，他的目光越過我，看向了浮空的希特拉姆。
「好好好，我這就走，不過你最近照顧小螞蟻，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情報，卡爾蜜拉很不滿哦。小心她不寵你了~」
「卡爾蜜拉不會的。」
大黑說話了，反駁了希特拉姆的風涼話。
聲音，一個月以來，得一次聽到他說話，而不是戰鬥時的吼聲。
像，還是像特利迦，除了更低沉，簡直一模一樣。
不行，他不是，不要混淆。
希特拉姆跑路之前對我閃了閃眼燈，像是與我做了什麼暗號似的。我忽然覺得，是不是可以離間這群黑暗巨人。
從希特拉姆下手，可是和他談條件，不就是與虎謀皮嗎。還不如……
我看向了某人。
「大黑。」
「……」
「希特拉姆剛剛說要和我聯手，取代卡爾蜜拉的位置，讓我偷偷帶他先找到永恆核心。」
反手就把優雅人賣了，我一臉大義滅親的樣子。
以前不熟，覺得大黑看著冷酷，接觸成為最久的黑暗巨人後，被他這麼盯著，我只看出了幾分呆和……乖。
「大黑，你是不是要誇我，我不會背叛女王大人的。」看我表忠心獲取信任。
大黑想了想，忽然抬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就像被雷劈了一樣，他的手似乎還想貼一貼我的肚子，但這是他無意識的憐惜的動作。等到他眼燈一閃，他猛地後退兩步，看著自己的手，覺得有些難以相信。
別說他被自己的行為嚇到，我也被嚇到了。
這種觸感，真的太像特利迦碰我了。
「不要信希特拉姆。」
這是他說的話，然後轉身離開。
而我還在剛剛被他摸頭的情景中回不過神，那個動作太親昵了，是卡爾蜜拉看到都會覺得他有毛病的程度。
那我……乾脆離間他和卡爾蜜拉的關係吧！
拿起小三劇本，我開始了新的路線，然後我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了！
第二天冒牌特利迦來看我，假裝撲過去的我被他一根手指點住，完全不能近他身。
不管我如何製造貼貼的意外，他都避開了，可以說是守身如玉做到了極致。相反，卡爾蜜拉過來看我這個俘虜，順便調戲男朋友時，他就很配合。
被摸臉摸胸口，完成她所有的指令，一副予取予求的好相處姿態，貼心到令人髮指。
卡爾蜜拉知道我在試著引誘大黑，但她連針對我的措施都沒有採取，反而笑我不自量力。
「你要是拿得走，儘管試試，區區一個人類，還敢和我搶特利迦。」
「……」
你的是冒牌貨，是大黑，我的才是特利迦。
敢怒不敢言地這麼想著，才執行了幾天的離間計劃，我馬上就放棄了。我的目的是為了牽制住這個大黑，還是別給自己整高難度了。
完成巫女的任務，也算自己給自己報仇，我還是記恨著大黑把屋子毀滅的事情。
終於，我用道具做出了流產的驚悚樣子，姨媽血反正他們也分不清，黑暗巨人並不屑於了解人類的構造。
假裝虛弱后，我開始卧病在床，卡爾蜜拉還需要我找永恆核心，所以她依舊讓大黑照顧我。
自從「流產」后，我的衣食住行又上升了一個檔次，我發現……大黑在學習如何照顧一個病弱的流產人類女性，並且有模有樣了。
他身上特利迦的痕迹越來越重，這讓我感到有些矛盾。
但我認定，他不是。
連日來的偽裝，總算讓我找到了機會。我以自己大出血，身心都遭到重創為由，騙得大黑近身，他試圖彆扭地給我投餵食物，而不是像當初那樣滿口灌。
也就是在這一刻，手心裡的光芒凝聚成刃，金色滑過他的眼底，那是我生平最快的速度。
我將光之刃插入了他的胸口，貼著計時器，破開他的胸膛。
黑紅色的血跡從他的創口流淌出來，手裡的光之刃化為光粒子消失在我的指尖，指縫裡全是他的血。
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因為他沒有倒下！就算受了創傷，他體內的黑暗力量也立即聚攏，開始與沒入的光芒對抗，甚至很快就將這抹光給吞噬。
他非常強！
巫女似乎預估錯誤了，根本封印不了他！我的偷襲彷彿蚍蜉撼樹啊！
大黑止住了自己的傷勢，他抬頭看我，黑色紋路的眼燈閃爍著，胸口的計時器居然也紅了。
他將我摁在了身下，我嚇得渾身都在顫抖，猛烈的一拳砸在了枕頭旁，整張床都碎裂。
我卻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被大黑給摟住了。
「阿清——」
這是他第一次叫出我的名字，和特利迦一模一樣。
這麼多的相似與這麼多的勾動，我真的很難再去壓制想法，到底還要怎麼去自欺欺人，告訴自己，這不是特利迦？
明明他就是為了我割裂了自己，那麼以黑暗的姿態出現，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我到底不能接受哪一件，是他忘記了所有，甚至毀掉了我們一起照顧過花草的院子，還是他有了新的愛人，還是我現在為了正義傷害了他。
「特利迦！你在幹什麼！警備團忽然進攻過來了！卡爾蜜拉受傷了，快去前線！」
我還沒有去握住特利迦的手，他忽然推開了我，看向了窗外的巨人。
一向穩重的達貢看起來也被人類忽然的進攻給搞亂了陣腳，我知道，一定是巫女以為我得手了，所以馬上進行了反攻。
沒有再看我，特利迦立即恢復巨人姿態，火急火燎地去往了前線。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為什麼像個小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