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玉佩

6969五人入屋后，各自脫去厚重的大衣和斗篷，春兒端上來熱茶和點心瓜果，退了出去。

6969春宴看著她的模樣，率先問道：「小姐，生產日子是什麼時候？」

6969顧明珠想著大夫說的話，道：「這才七個多月，尚早。」

6969都是許久未見，不免說起近段各自之事，敘完舊，已至晌午，顧明珠留飯。

6969冬日裡平地一聲驚雷起，豆大的雨點下得令人猝不及防。

6969初秋拉上殿內的窗戶，頃刻間外面已是狂風暴雨。

6969飯菜上來后，幾個動筷，顧明珠吃了大半飽，盛了碗湯，這一個月胃口轉佳，原本消瘦下去的臉頰又潤了不少：「我這手頭有件事。」

6969四人皆看向她。

6969顧明珠斟酌片刻，道：「我在江陵有處酒樓，這些年攢了不少銀錢，現在呢需要將錢挪過來，這件事得找個人替我去辦。」

6969春宴便道：「我去。」

6969顧明珠搖頭：「你可不行。」

6969沒想到自告奮勇第一個便被打回來，春宴不解道：「為何？」

6969顧明珠笑笑道：「跟錢沾邊的你都沒什麼天賦。」

6969春宴一窒，隨即哈哈一笑，認了。

6969月言目光比之前專註了些，靜靜等著顧明珠吩咐。

6969顧明珠目光掃了一圈，果真落在月言身上，說：「月言替我去一趟吧。」

6969月言點頭同意。

6969顧明珠邊說邊從身上取下一枚玉佩：「我已書信一封打點過，持此玉佩即可到錢莊提錢，不過這筆錢不是小數目，你兌換時要小心引起注意。」

6969月言雙手接過，四人目光皆落在那枚玉佩上，柳齊格目光微動，輕聲開口：「徐家的青玉司佩？」

6969四人的目光頓時落在他身上。

6969初秋道：「你認得？」

6969在座的這幾人都曾見過顧明珠佩戴此玉佩，卻不知是何處所得，還以為是其從小隨身佩戴。

6969柳齊格微微點頭：「自然認的，這枚玉佩是徐珏從小佩戴之物，跟他上過無數次戰場，在西北將領眼中，此玉佩堪比虎符，甚至比虎符更有威懾力！」

6969顧明珠不知其中厲害，當初徐珏送她時只說是家傳玉佩，這些年便當個養身玉戴著，倒是一刻也未曾離過身，她心底湧上濃重的好奇，聞言問道：「比虎符更有威懾力？此話怎講？」

6969柳齊格似乎相當了解這枚玉佩，從月言手裡將玉佩取過，前後翻看了下，道：「因為西北虎符調的是兵，而青玉司調的卻是西北的將。」

6969顧明珠挑了挑眉，意示他繼續說。

6969「說起這枚玉佩，那就遠了，大抵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當初定北王還只是侯爺，定陽城被圍，還是世子的主子就是憑藉這枚玉佩調動了西北將領，這才解了定陽城之圍。」

6969定陽城之困是徐珏徹底在西北站穩腳跟的一役，少年將軍就此揚名，隨後征戰沙場，無人可敵。

6969顧明珠目光掃過那枚玉佩，意味不明笑了一下：「你們說，黎國失阿珏，到底是它的幸？還是不幸？」

6969春宴目光灼灼盯著：「小姐，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的是，現在這枚玉佩還能不能調動西北的將領？」

6969這真是個天方夜譚的好問題。

6969幾人皆是一笑，初秋扯了扯唇：「這麼想知道你試試咯？」

6969顧明珠將這個荒謬的問題拋到腦後，跟著他們慵懶一笑，手肘指在桌上撐著下巴：「年關將至，都留在瑞州過年吧。」

6969月言將玉佩收好，抬眼看她：「小姐，未免日常夢多，我即刻動身。」

6969顧明珠道：「不急在一時。」

6969月言卻堅持道：「小姐私賬上錢不少，但新年之後我手上事務雜多，只怕抽不開身。」

6969顧明珠支著下巴，看了她一眼，想著確實是如此，便道：「也好，你自己去還是讓春宴跟你去？」

6969月言微一沉吟：「讓柳齊格跟我去吧。」

6969顧明珠眼中疑惑一閃而過，很快便明白了，點點頭：「好。」

6969此事敲定后，由說起別的事來，快至晌午時，四人出了殿門，早就有侍衛送來雨傘，四人撐傘出庭院，在拱門分別，走廊下只便剩下月言和柳齊格二人。

6969月言今日穿著一身綠白相間的衣裙，衿帶勾勒出腰身，撐著傘看向外面珠簾雨幕。

6969她的面容漠然冰冷。

6969柳齊格站在她身側，明明共事這般久，她身上依舊透著濃濃的疏離，卻又跟所有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親密，是那種可以生死相交，卻又難以再進一步的距離。

6969黃遐之女，果真珠玉。

6969柳齊格露出一抹淡笑：「多謝。」

6969月言稍側目，道：「不必，你既然跟我說了，左右跟小姐提一嘴的事。」

6969柳齊格卻搖頭道：「幸而是你，若是換了春宴或者初秋去，只怕捎不上我。」

6969月言聞言微微一笑，說：「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小姐要讓我去辦事？」

6969柳齊格點點頭，隨她的視線看著雨色，雨勢兇險，夾雜著冬日刀割般的鋒利，迎面襲來刺骨的冷。

6969他握著傘柄，指節發白卻又根根分明：「猜到。」

6969月言道：「所以呢？你去黎國要做什麼？」

6969柳齊格道：「私事。」

6969月言也無意探究別人隱私，頓了頓，道：「別怪我沒提醒你，我要去的地方離清河郡尚遠，你若是想要回故居，那不太可能。」

6969柳齊格搖頭：「不是清河郡。」

6969月言便道：「一起回去？」

6969顧明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幾人皆暫落顧府，幸而顧明珠當初選宅子時就考慮過這個問題，顧府的廂房完全夠用。

6969柳齊格道：「我還有些事要辦。」

6969月言沒有再說什麼，朝他頷首，柳齊格微微點頭，目送她進入雨中。

6969吃過午飯，顧明珠困勁上來，又嫌外頭雨聲嘈雜，命春兒關了殿門，睡起午覺。

6969閉眼之後，困意陡然消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6969顧明珠強迫自己入睡，半晌后，終於認命的睜開望著床頂。

6969青玉司佩。

6969顧明珠目光幽幽，想起當初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里，隨意接下了這枚玉佩。

6969可以調兵遣將的玉佩……

6969顧明珠眸光遊離，一會是西北五十萬大軍，一會是背地裡百姓的議論，想著想著，忽然笑出聲，自言自語道：「胡思亂想些什麼呢，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居然會覺得他跟著自己受了天大委屈……我可真是越來越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