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反應2
與此同時，十七層，作曲五部。
同樣是一間辦公室里，兩個男人一站一坐，圍繞董文玉發出的消息展開了對話。
「楊頭，喬梁這個人我研究過，大學三年寫的那些歌說是狗屎有點過分，可說一句垃圾也不算侮辱他。」吳濤捧著茶杯，臉色漲得通紅，「就憑他，一天半能寫出一首歌？還獨攬詞曲？」
楊偉眉頭緊皺，看向情緒激動的小年輕人，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問道：「吳濤，你想說什麼？」
吳濤冷笑一聲：「我想說什麼？！《魚》和《消愁》確實是好歌，但那是一個二流大學的學生能寫出來的？怕不是某些人故意包裝出來，搞一個力壓三大的噱頭吸引新生……」
他話音沒落，楊偉便臉色一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在挑釁一所擁有近百年歷史的名校，質疑他們的公信力！」
吳濤呵呵兩聲，說話聲越來越大：「雲音也算名校？不是垃圾收容所嗎？！」
楊偉怒氣飆升，雖然自己也是三大院校出身，可也不敢說出這種話。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侮辱其他院校是垃圾收容所，這已經不是傲慢了，而是***，說他情商低都是侮辱了弱智。
類似難聽的話不會擺到檯面上來，你私下說說也就算了，大家心知肚明。
可你這大聲嚷嚷的，生怕其他人不知道是吧？！
門可沒關呢！
「我說說垃圾站怎麼了？垃圾站就是廢物收容地，臭氣熏天……楊彩霞撿個垃圾回來，代筆包裝一下，你們還真以為他有什麼價值？」
滔滔不絕的騷話從吳濤嘴裡噴出，楊偉越聽越氣，怒火攻心之下，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砸了過去。
「咚！」
「啊！！！」
「哐噹噹~~~~」
玻璃鋼與人體骨骼碰撞的聲音、撕心裂肺的慘叫以及重物落地聲混成一團，在辦公室內響起。
楊偉把煙灰缸扔出去的瞬間心裡就升起一絲悔意，闖禍了！
可為時已晚。
只見吳濤一手捂著額角，滿臉難以置信、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他張大了嘴，歇斯底里：「楊偉！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連我爸都沒打過我！！！」..
聲音凄厲仿如厲鬼，在十七層回蕩，驚得相鄰辦公室眾人屏息凝神，豎著耳朵聽八卦。
吳濤臉色鐵青，惡狠狠道：「你給老子等著！叫你一聲楊頭還蹬鼻子上臉了！」
說完，他一腳踹翻茶几，轉身出了辦公室。
楊偉看著滿地狼藉，腦瓜子嗡嗡作響，隨後「呸」一聲啐了口吐沫：「***玩意兒！跟他老子一樣腦子是壞的！」
他繞過地上破碎的茶具，就要去前台叫人打掃衛生，忽然發現對面辦公室門開著，一個人剛好收起手機看了過來。
看見對方臉上帶著莫名笑意，楊偉心頭立刻「咯噔」一下，這他釀又是個惹不起的人。
那***聲音這麼大，他肯定聽到了，看剛收起手機的模樣，搞不好還錄下來了？
楊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李啊，一起去趟洗手間？」
李又廷立馬答應道：「可以，很久沒跟楊頭好好聊聊了。」
楊偉心下一松，看來有得談！
兩人沿著過道並肩而行，各懷鬼胎。
楊偉腦海里閃過諸多念頭，自己本來不想站隊，只想安生當自己的五部負責人。可現在把吳董那邊得罪死了，要是還想在飛寰待下去，只有一個選擇。
他心頭暗嘆，楊彩霞啊楊彩霞，這下咱倆可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你可得給力點啊！
兩人來到洗手間，各自站在尿槽前放水。
「嘩啦啦~」
「嘩啦啦~」
楊偉：「錄像還是音頻？」
李又廷：「錄像。」
楊偉：「……發我一份。」
李又廷斜著眼睛掃過身旁的男人，知道他在公司的泥塘里有了站隊打算，反正和自己不衝突，乾脆道：「可以，不過你得承認比我小。」
楊偉剛尿完，不自覺抖了兩下，聞言心裡一陣羞憤，哪個男人願意承認自己小？！
但形勢比人強，大丈夫能屈能伸，遂一咬牙：「好！不過你得把最後一句刪掉。」
「好!」李又廷興緻勃勃地把腰一提，「楊頭，你看我倆這話事兒，誰的更大些。」
楊偉聽了差點吐血，大一點也就算了，你他釀還「些」？
過分了啊！！
片刻后，中年男人有氣無力的聲音傳出來：「你的，大些……」
「楊頭果然爽快人，剛好咱也是爽快人，放心吧。」
骯髒的交易在男廁所中完成，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一個頹唐如喪家之犬，一個神清氣爽滿面紅光。
作曲二部的年輕人們同樣感到不可思議。
即便有兩首優秀作品打底，可當那個孤僻卻又禮貌的宅男真的拿出作品時，眾人才發現自己似乎對這個天天見的年輕人一點都不了解。
那副平平無奇的消瘦身軀中隱藏著令人動容的才華，只有在適當的時候，才會透過血肉之軀，散發出刺目光芒。
「喬梁寫的歌那麼碉？聽說一次就過了，改都不需要改！」
「小董姐說了，千真萬確！一天半寫出來的歌，詞曲全包，甲方還非常滿意。」
「@曲小樓小樓，你跟喬梁說過話……去問問看，能不能放個音源聽聽？」
「是啊，大家都是同事，以後恐怕要相處數十年呢。」
曲小樓看著不斷@自己的同事們，翻了個白眼。
之前不打算蹚渾水，說先觀望觀望再決定要不要和別人好好處的是你們，現在又是同事了？
不過自己也沒資格說他們，大家都不過是想在兩大派系征伐中明哲保身而已。
「我去我去。」曲小樓被煩的不行，站起身向喬梁那邊走去，心裡早有了腹稿。
就算朋友們不提，他也有和喬梁處好關係的打算。
來到走廊盡頭的辦公室，曲小樓發現玻璃門開著，他走進本已閑置了大半年的工位，探頭打招呼道：「嘿，喬梁！」
喬梁見到一顆頂著強者髮型的腦袋，立馬記起腦袋主人的名字。
曲小樓。
他拉過一張椅子放在自己工位旁：「曲小樓，你好。我這裡比較簡陋，請坐。」
曲小樓見對方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心底暗鬆一口氣。
以兩人大半個月下來頂多點個頭打招呼的「交情」，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已經很禮貌了。
喬梁對突然到來的造訪有點驚訝，不過在了解到對方想聽一聽音源的意願后，很大方地表示需要徵求楊彩霞那邊的意見，畢竟張頭也不知道溜哪去了，只能問問楊彩霞這裡面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於是，他直接打電話給楊彩霞說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