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跳槽

和我一起前往的還有一個與我年齡相仿的哥們兒，跟著老闆我們一行三人一起坐渡船來到了黃田對岸的蘆田村。兩地中間隔著的這條江就是風景優美的旅遊勝地楠溪江，但好玩的景區應該在上游，不是蘆田這裡，這兒是下游，快到入海口了！

沿著一條不太寬闊的水泥路大約只走五十米我們就進村了，老闆的家也就是工廠就在村頭。這個村子很大，有好幾千人！都是住在一起，一家亮連著一家。

還是從頭說起吧！

我跟那位不知名的哥們兒被老闆帶到他家后，被安排用鑽花壓鑽合頁鎖螺帽的孔。本來有孔，我們只是給它鑽起槽好讓螺絲尾端不至於露出來刮手不安全也影響美觀，這事兒很簡單，我們幹了三天就做完了。老闆給我們結算了工資，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掙到的五十元工資，很興奮！

這是一家做合頁的私人小作坊，廠里有二三十個人，大多以我們桃源人為主，還有一些江西安徽的！這個合頁不是裝在門上面的，是裝在桌子上的。打下去是方桌，掰上來是圓桌的那種合頁。

工藝流程簡單講就是老闆在上海等地買來幾公分厚的鋼板，先用很大的像壓麵條坯子的壓機把鋼板壓成合頁需要的厚度，再用沖床下料成合頁毛坯片，接著用機器捲成插桿用的卷孔，再用很細的鋼絲自己搖成彈簧用油把彈簧一燒就可以用了，這樣彈簧有鋼火彈性足。插桿是將一捆捆的粗鐵絲用自動切料機按所需長度一根一根切下來的，當合頁毛坯片電鍍好就可組裝了。

老闆叫我倆不走的話就留下來跟著老鄉組裝合頁，我們一時也沒地兒去也就留了下來，當起了合頁組裝工。這活兒可是個力氣活，首先將兩塊不同的合頁片疊好將插桿放進去一半，再把彈簧放進插桿里，然後用改裝過的尖嘴鉗夾住彈簧用力一轉，卡好後用大拇指用力按住然後將合頁放在桌上的墊板上用鎚子用力將插桿打到頭就算完成，操作時要帶手套，

這些工作對於那些老工人是無所謂，對於我們這些剛學的新手那叫一個苦，剛開始怎麼也弄不進去。好不容易做好一個又還傷彈簧了不合格，搞出我一身的麻麻汗，一天也沒做多少，晚上睡覺手疼的要命，但是沒辦法，忍著唄，沒地方可去啊！

這兒吃飯是這樣的，飯是自己用長方形的鋁合金飯盒把米自己淘好水放好交給老闆娘，他會用很深的圓形有蓋的洋鐵皮飯桶放在三孔空心煤爐上給我們把飯蒸好，菜就是自己在小店裡買好然後輪流在老闆準備的煤爐上自己炒好，都要自己準備油鹽醬醋等調料，炒好就隨便找個地方開吃，就這麼簡單，而且溫州的每個小廠都是這樣，老闆只蒸飯，菜自己炒！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了我來這兒的第六天，那天下午我的一個初中學弟來我們廠找他的一個認識的朋友來玩，學弟叫田向陽，也是我們九溪的。在學校我好像看他出過黑板報，那小子的一筆字寫得杠杠的！他在蘆黃村一個雨傘廠上班，由於一個人沒伴就經常跑過來找他的這位朋友玩。這位朋友當然就是現在我的同事，他是沖床操作工，管下料。

大家都叫他邦先生，個子不高，人很實在，很結實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由於工作原因加上不太講究，經常是滿臉油污，所以笑起來牙齒就特別可愛，顯眼，很逗！當田向陽知道我也是九溪的之後，非常高興，立即邀請我去他廠里玩。我也很爽快，立馬跟著他去了一趟。感覺很好，馬上就有跳槽的想法。的確這兒太累了，我有點吃不消！

說走就走，晚上跟老闆撒了個謊，說我姐姐叫我去黃田做，然後不顧老闆挽留就背著包離開了合頁廠。工資也沒要，要也沒多少錢。也不知道老闆會不會給，能放我走就燒高香了！狡猾的老闆還把我的身份證壓著不給我，叫我過幾天再來拿，想我回來做。

直到兩年後我又回到他家做了幾個月之後，還是廠里的老員工幫我求情他才拿給我的。老闆的理由是我沒去黃田，而是去蘆黃，說我騙他！呵呵，挺精的是吧，不精怎麼當老闆呢？！

晚上我和田向陽一起走在去蘆黃村的路上，我長噓了一口氣，總算找到了一個輕鬆點的活了，要知到是啥工作，且聽下回分解，哈哈哈，說評書呢？！開個玩笑！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