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位船長
餐廳中，一片人聲鼎沸。
一排排不鏽鋼長桌被螺釘固定在地板上，桌面上已經擺滿了菜肴。
船員們圍在餐桌前往嘴裡塞著流油肉，又灌下杯啤酒，再吐出幾個葷笑話。
「李昂，來這裡。」
馬奎斯船長注意到了李昂，揚起了手招呼。
拍拍李昂的肩膀，馬奎斯船長向身邊一個黑皮膚臟辮壯漢介紹道：「這是我們的見習水手。」
「新人？」黑壯漢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基因強化點數只有4點，把蘭迪那小子打了個四腳朝天。」
遠處正大快朵頤的蘭迪似乎是聽到了黑壯漢的話語，放下手中的叉子朝李昂這邊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叫墨菲斯，是這裡的大副。」
黑壯漢自我介紹，並向李昂深伸出了手掌。
「喲，輕點兒！」墨菲斯大副裝模作樣地忙撒開手，扭頭對馬奎斯船長大呼小叫起來：「這小子手上力氣太大了，您確定他的基因強化點數只有4點嗎？」
馬奎斯船長微微一笑，並不搭理墨菲斯，目光直視李昂。
「現在你已經出了海，很多陸上的規矩在這裡都可以丟棄掉。」
「比如你在陸上犯了重案，但是在大海上，這種事不值一提。」
「天知道，如果你在大海里混出了什麼名堂，陸上的那些傢伙會把你當成英雄一樣迎接回故鄉。」
「大海是自由的，大海是充滿無限可能的...」
說到這，這位一直沉穩的老船長眼中居然浮現出一抹屬於貪婪的炙熱。
「但同時，你也要記住一些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這大海上，我們人類不再是食物鏈的頂端。」
「你要做的就是活著，盡一切可能活著，然後拼了命的把海里能找到的古怪玩意兒塞進自己的口袋。」
李昂想起了自己放在寢室中的剩餘兩塊肉片。
那鬼東西多半是來自大海，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落在文員手裡。
「好啦新人，你要知道的就這麼多啦。」墨菲斯大副笑呵呵地遞給李昂一杯啤酒：「我來給你介紹下船上的其他人。」
說著，墨菲斯大副伸出指頭朝人群里指認起來。
「詹姆斯，船上的舵手。」
「伊森，水手長。」
「還有拉傑，船上的廚師長。」
「拉傑？」李昂看著遠處阿三模樣的廚師長，問道：「伊萬不是這艘船上的廚師長么？」
「伊萬？」墨菲斯臉色微微變化：「伊萬已經死了，你怎麼知道他的？」
李昂沒有回話，目光掃視整個餐廳，那帶自己來這裡的廚師長伊萬已經沒有了蹤影。
「嘶啦！」
一道尖銳的金屬摩擦聲從艙外，彷彿是什麼東西的爪子撓著外部船體。
馬奎斯船長皺起了眉頭。
在海上，一切異常狀況都得全神戒備。
為了活著，不管多謹慎都沒錯。
「別吃了，拿上武器所有人跟我到甲板上。」
馬奎斯船長站起來大聲發布命令。
墨菲斯大副此時表情開始變得不好看，顯然失去了開玩笑的興緻。
隨手從桌下拿出把銀灰色合金刀塞給李昂，隨後匆匆起身。
沒一會兒功夫，海員們在甲板上就集結完畢。
算上李昂，這個「人魚號」大船也只有五十餘人。
「探照燈！」馬奎斯船長發布號令。
很快，一束強光便打在了船尾的水面上。
那是一艘合金漁船，船頭緊挨著人魚號船尾。
很顯然，剛才的摩擦聲應該就是這漁船追尾導致的。
「呼...」
李昂身邊不少水手鬆了口氣，李昂卻瞳孔微微縮進，緩緩拔出了戰刀。
要知道，人魚號出了海一直在快速行駛！
一艘漁船，怎可能追尾上人魚號？
馬奎斯船長也立即反應了過來。
「火力手就位，向近水域掃射！」
「轟！」
船體上配備的機槍很快吐起了火舌，那漁船一下子被掃了個稀爛。
水花濺起，無數水滴如同下雨般落在甲板上。
熱武器雖然對超級強者毫無用處，但是那也只是針對超級強者罷了。
對於船上這些基因強化者來說，熱武器反而能很好彌補遠程作戰的不足。
「猴子！」蘭迪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李昂身邊，原本一直表現得兇狠粗魯的他現在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慌亂：「你敏捷些，眼神也伶俐，一會兒要看到什麼東西一定要和我說。」
蘭迪說著，從腰帶上取下了個橢圓形金屬球。
指紋一案，金屬球立即變成了個盾牌拿在手上。
「我也會保護你，我們一起活下去！」
對於海員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可以和仇人合作，也可以拋棄尊嚴請求結盟。
「你身上太臭了。」
李昂懶得搭理蘭迪，直接離開了蘭迪身邊。
「你這猴子，回來！」蘭迪大驚，他沒想到李昂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會拒絕自己。
想要追李昂，可蘭迪卻不敢挪動步子，生怕自己貿然舉動會引起水裡什麼東西的注意。
「繼續開火別聽！」馬奎斯船長繼續發布指令：「詹姆斯，去把動力開到最大，全速前進！」
「嗡！」
機槍聲都難以掩蓋引擎的轟鳴，漸漸地，人魚號與那漁船殘骸拉開了距離。
「繼續掃射，別停！」
馬奎斯船長保持著謹慎，直到漁船殘骸漸漸消失在海天線他才命令停火。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房內。」
馬奎斯船長稍微鬆了口氣，現在來看危險應該已經解除了。
正當所有人都準備回去時，忽地大家身後主艙的大門被猛然推開。
見到出來的人，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馬奎斯船長，或者說另一個馬奎斯船長。
他被扒了個精光，胸口有個駭人的月牙形傷口，半張麵皮消失不見，牙齦血肉和牙齒就這麼暴露在空氣里。
「殺了他！」出現的馬奎斯船長二號指著甲板上的船長大聲叫道：「他不是船長，不殺了他你們都會死！」
馬奎斯船長對著樣貌可怖的自己啐了一口，向甲板上的水手們命令道：「殺了那蠱惑人心的狡猾怪物！」
「快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