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差距
蹦蹦蹦！
一陣持續震蕩的巨響，從教堂大門的方向劇烈地傳來！不到幾秒，路上掀起滾滾沙塵，出現一頭如同巨象一般的龐然大物，一路狂飆，大地震裂！
吼……轟隆！！！
突然，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如怒雷一般滾過大地！
巨魔臨近到祭壇發出咆哮的一刻，劇烈的震動立刻觸發地底的煉金裝置，一股璀璨刺目的銀藍電流，爆烈而起，無數電弧瘋狂瀰漫，如銀蛇狂舞，一下淹沒了整片墓地，撕破夜空，如同白晝，奪走了所有人的視野！
無論是巨魔，還是處於爆炸中心的徐勝利，直接被爆烈的電流能量吞噬，生死不明。
「如果沒有意外，巨魔只剩半條命了——」
在爆炸前一刻，洛弈切換了戰術頭盔的視野模式，保護眼睛不受強光影響，清楚看見爆炸範圍的徐勝利和巨魔被爆烈的雷電轟飛，渾身纏繞了無數電流，來回串流，不停在撕裂，灼燒……手腳都扭曲成不規則的形狀，破裂的軀體捲縮成一團燒焦的肉球似的。
目前這一切的發展，暫時沒有超出洛弈的意料。
他很清楚，這一個爆炸陷阱不足以對巨魔造成致死的傷害，頂多是削去巨魔一半血量。
巨魔雖然失去了祭壇的加持，相等於沒有了BUFF的持續效果，但巨魔本身的力量，血量，防禦……都是在一個滿值的狀態。
未曾成為職業者之前，哪怕洛弈有諸多手段，都是無法從正面戰勝滿狀態的巨魔，因為兩者的力量完全是不對等的存在，這是一個高位生命體對低位生命體的碾壓，只能利用其他手段來削弱目標，把對方拉到同一水平線上，那麼才有對抗的資本。
「嗯，有點不太對頭的感覺。」
洛弈眯起了眼睛，看著逐漸黯淡下來的電流光芒，心底生出一種強烈預感，這次試煉不會這麼順利，存在的變數極可能會出現在徐勝利身上……
更準確來說，是藍靈藥劑！
洛弈這一個念頭剛落下，只見全身燒焦捲縮成一團的徐勝利，瀰漫出一道道深藍的裂紋，一層層焦炭般的皮膚不斷在脫落，露出一片片閃爍藍光的鱗片，有一絲絲電流如同小蛇般在鱗片上彈跳……
「妙啊，竟然能承受得住煉金法陣製造出來的暴烈能量，並且為其所用……」
洛弈眼神微亮，不擔心有什麼麻煩，只覺得越發有意思，同時認為自己一直小覷了藍靈藥劑的特性，以後有機會的話，搜索一下藍靈藥劑的相關研究，看看到底是怎樣製造出來的，或許有什麼可取之處。
接下來，如同他的預感一樣，開始偏離了正常發展。
過了一會兒，爆烈的光芒變的稀薄，大半墓園化成了焦土，整個祭壇消失不見，唯獨有一根白森森的巨大骨刺/插在泥土之中，屹立不倒，好像沒有受爆炸的影響。而倒在一旁的巨魔被爆炸轟的七葷八素，捲縮成一個巨大焦黑的肉球，開裂的血肉上流出了大量暗紅血漿。
而在另一邊的徐勝利，異狀越來越強烈，他好像開啟了一種激烈發育和蛻變模式，頭部髮絲變成了一根根深藍的鋼線，有電流在裡面迴轉；他的全身上下長出了細密無比的冰藍鱗片，骨骼、肌肉增生變大，包括肩膀、膝頭，手肘，背脊都突變出一排晶體狀的尖銳骨刺……
「啊嘶——」
這一刻，渾身深藍鱗片的徐勝利，猛地翻身站了起來，仰天發出了怪物一般的嘶吼，露出了滿嘴密密麻麻的獠牙，冰藍的瞳目，透出了一種毫無情緒的極致冰冷。
「嗯，徐勝利這個傢伙的變異很可怕，他的理智有可能被藍靈藥劑一併吞食了，只剩下本能的吞噬慾望，如果他吞了巨魔的邪能，將會變成更兇殘的怪物！」
洛弈面色自若，一直專心在觀察徐勝利的變異狀態，想知道深藍藥劑的最大效果到底有多劇烈。
雖然這一次試煉偏離了心目中的發展，但是並沒有完全失控。
至少在洛弈眼中，目前的局面是平衡的，哪怕徐勝利好像變異的很可怕，有一股跟巨魔不分上下，甚至有超越了巨魔的可怕氣息，只不過，徐勝利的變異存有一個重大隱患……
不知道何時，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落在了樹上，跟洛弈一同瞭望祭壇方向。
「他怎麼回事？」
忽然，一把滄桑低沉的聲音，從洛弈旁邊響了起來。
「他為了對抗祭壇形成的邪神異象，不得不服食了一種極端藥物，現在處於一個失控邊緣。」
洛弈的視線一直在關注徐勝利的狀況，頭也不回，但知道來者是老騎士，簡單地說了一下經過。
「你為什麼不救他？」
「救不了，那藥物太極端，只能依靠自身意志。」
「他的意志不如你，應該你來解決祭壇的異象。但既然事情發生到這一個地步，你們是他的夥伴，有責任前去喚醒他的意志，而不是一個躲藏起來，一個在旁觀。」
老騎士一臉剛毅而肅穆，認為洛弈不應該放任徐勝利做出這樣冒險的舉止，現在更不應該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夥伴掉落深淵。
「他不是我的夥伴，只是合作者罷了。」
洛弈淡然地回應了一下，懶得跟這一個老傢伙解釋太多，反正只是一個利用完就丟的劇情人物，犯不上爭論他心目中那些所謂的騎士道義。
「……」
老騎士沉默不語，好像感覺到洛弈身上那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明悟彼此之間，道不相同，沒有談論下去的必要了。
正當準備離開的時候，祭壇那邊的情況急轉直下！
變異的徐勝利渾身綻放出一股銀藍電芒，完全恢復了過來，並且吞噬了龐大的能量，全身就像一個爆烈的炸藥桶，不停在外泄。
另一邊的巨魔卻在爆炸中，喪失了意識，全身灼傷燒焦，血肉模糊，又失去了邪神之力的BUFF，氣息變弱了不少。
而巨魔之前帶著一股殺氣騰騰的敵意，鎖定了破壞祭壇的徐勝利，現在徐勝利徹底恢復了過來，察覺到了巨魔曾經殘留下來的敵意氣息，同時巨魔渾身散發出來的邪氣能量，對徐勝利體內的深藍藥劑有著無比的誘惑，自然不會放過巨魔這一個敵人兼食物！
嗖——
徐勝利的身影化成了一道深藍的殘像，眨眼間來到了巨魔的所在位置，一雙手掌張開，細密的藍鱗擴張成一個個洞孔，快速凝聚成一片絢爛電弧，如同激光射線一般，從雙掌爆射而出，肆意地傾瀉在巨魔血肉模糊的身軀上，灼燒出更大，更深的血肉窟窿，嗞嗞燃燒出大量渾濁的黑煙。
「吼！」
遭受到深可見骨的劇痛，刺激的巨魔立刻蘇醒了過來，發出一聲憤怒至極的咆哮，激活了本能的殺戮意識，手上的砍骨大刀一揮而去，一道月牙狀的暗紅血光，砍斷密集射來的電弧，血光去勢不減，直殺到徐勝利的位置上。
嘭——
血光斬爆了徐勝利的殘像，炸開成一大片燦烈的電火花，散落四周發出嗞嗞作響的電弧彈跳，地面上開裂出一道腐朽的深痕，飄散著一縷縷渾濁的煙氣。
一刀砍出的時候，巨魔弓起了身軀像一頭巨獸般半伏在地面上，虯結的肌肉繃緊的發紅髮紫，粗大猙獰的青筋緊密交纏，猩紅眼球透出一種詭異的寂靜，像個冷靜到極致的狩獵者，不停在鎖定徐勝利來回閃爍的身影。
嗖！嗖嗖——
徐勝利的身影閃爍之間，留下了重重殘像，突然其中一個殘像，化成了三道絢爛的電弧，串連成一線，空氣中摩擦出一抹跳躍的電火，如同穿破了空間一樣，瞬息跳躍到巨魔的面前。
嘭嘭嘭——
砍骨大刀連續揮斬，精準斬破了射來的電弧！
巨魔手持的砍骨大刀，浮現暗紅紋理，如同血管一般遍布刀身，好像附有什麼特殊效果，可以直接斬斷能量的凝聚，讓徐勝利的電流，無法侵蝕過來。
此時另一邊，正在樹上觀戰的洛弈和老騎士，心底都清楚，巨魔施展的這一種斬斷方式，以及剛才的血光斬擊，都是在損壞砍骨大刀的耐久度和邪能，一旦失去了武器，巨魔的戰鬥力又會再削弱到下一個層次。
雖然現在徐勝利取得了進攻優勢，但從他不敢上前，更不敢停下閃爍的身影來看，顯然是感受到巨魔有致命威脅，他只能不停規避巨魔的鎖定，發出電流來試探，消磨巨魔的力量。
但隨著時間推移，兩者的勝負，必然會傾倒在巨魔那一邊。
洛弈和老騎士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人，看得出兩者之間存有的差距，比如巨魔正在適應徐勝利的攻擊模式，等待一個機會；而徐勝利一直在消耗能量，只是在做死板和單調的能量攻擊，沒有一點靈活和變化。
洛弈比老騎士知道更深的是，巨魔是系統設定出來的殺戮和捕獵的專屬怪物，擁有一定範圍的思維能力；至於徐勝利只是被藍靈藥劑控制的容器，他本身沒有經歷過真正戰鬥，現在又失去自我意識，而且任何能量不是憑空誕生的，如果徐勝利的能量持續消耗，戰鬥過程中又無法吞噬補充，必然會引起藍靈藥劑的激烈反噬，這是徐勝利存有的重大隱患——
所以，哪怕巨魔受到了重創，但戰鬥力都是在徐勝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