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萌動

洛弈一番解釋，周大山放下了心中擔憂，主要是相信洛弈不會無緣無故害自己的性命，否則根本不需要把風險說出來。

「直接吞服？」

周大山看著玻璃杯里自己的血液和暗核混合而成的深紅液體，突然有了點小緊張，不由望向洛弈，希望得到他的再次確定。

「是的。」

洛弈的話語剛落下，砰的一聲，房間門再次打開，一個豐腴婀娜的身影，如同幽靈般散發著一股冷幽幽的氣息，飄然而來。

「嵐……嵐靈教授，你怎麼也來了？」

周大山雖然是個大老粗，對很多事情不是很敏銳，但這一次清晰感覺到眼前的嵐靈教授，非常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來。

「觀察情況。」

嵐靈淡漠地回答。

「好，好吧。」

周大山明白她是把自己當成了實驗的小白鼠，苦笑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洛弈，見他看過來，問道：「那我開始了？」

「嗯。」

洛弈很隨意點了一下頭，大部分注意力卻在嵐靈身上。

就連周大山都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洛弈自然比周大山敏銳的多。

看似這一個女人是恢復了冷靜，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那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來推斷，其實是強行把負面情緒壓制了下來，短時內不會發作，一旦點燃她的負面，絕對是個炸彈。

咕嚕嚕。

聽見周大山一口吞飲了暗核液，洛弈的思緒從嵐靈身上收了回來，準備等周大山成功強化之後，再試探這個女人的情況。

嵐靈面無表情看著周大山的強化過程，就好像在觀察研究對象一樣，但眼睛的餘光卻在洛弈身上。

從進來的一刻開始，她就發現了洛弈的觀察，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跟洛弈針鋒相對，以餘光來反覆打量洛弈，她好像要在洛弈身上找到什麼答案一樣。

「你有什麼感覺？」

嵐靈看見周大山的臉龐浮現出一大片細密如蜘蛛網的血管，心思收回了一些，循例詢問一下周大山的強化感受。

「嗯，心臟跳動得很快，腦袋變得很放鬆，好像感受到全身血液的流動……」

忽然，周大山整個人從沙發上起來，壯碩的身軀像個吹脹了氣球一樣，眨眼間變成了一個魔鬼筋肉人，接著一股澎湃滾熱的血氣，直衝到到他的腦門，讓他那張剛毅的面龐，燃燒成火紅血色，一絲絲熱騰騰的水蒸氣，從他的頭頂冒了出來。

持續了大約一分鐘，他身上那一股強悍血氣，緩緩收斂了下來，本來壯碩的軀體變得精強力壯，散發出來一股堅固沉實的氣息，如同鐵坯經過了錘鍊，變成了真正鋼鐵。

「如何？」

洛弈問道：「如果你滿足了階位條件，你會感受到身體覺醒了一個全新的能力，這一個能力就像你天生就知道眼睛是用來視物的一樣，只不過以前未曾覺醒而已。」

「覺醒了。」

周大山點了點頭，滿臉疲倦地道：「我覺醒的能力是，肌肉巨化。」

說著，他整條手臂的肌肉猛漲了一大圈，如同一個小型號的大力水手一樣。

「但只能巨化一條手臂。」

周大山收回了能力道。

「嗯，以後你的階位高了，全身肌肉都可以巨大化。」

洛弈不怎麼驚訝，意料到周大山很大機率覺醒的就是這個技能。

不止是周大山，大多數力量型覺醒者，第一個技能都是『肌肉類型』，其次是『血氣類型』或者是『骨骼類型』，最難的是『神經類型』和『五臟六腑』這一類。

「沒想到你一次就能滿足進階條件。」

洛弈在空間戒子喚出了一大袋食物，說道：「這是給你補充消耗的，如果你沒有感覺到身體有其他異狀的話，我們先出去了。」

「我有事跟周先生談，你迴避一下。」

突然，嵐靈平淡地搶過了話語權，沒有正眼看洛弈，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

洛弈蹙緊了眉頭，一臉沉凝地望向嵐靈，不知道她要搞什麼幺蛾子。

對於嵐靈提出的談話，周大山很是錯愕，當察覺到兩人神情不太對的時候，又滿臉疑惑，不知道兩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矛盾，突然有種空氣快要凝結了的感覺。

「周大山，有事喊我。」

「好，好的。」

聽見洛弈的說話，周大山馬上回過神來。

洛弈不想跟這個女人起爭執，直接出到外面等待。

……

此刻，房間出現了詭異的死寂和寒意。

周大山雖然曾經幻想過能夠得到嵐靈的青睞和好感，但現在的她眉宇間含著淡淡的冷冽，猶如冰山一般，讓人不敢靠近，更生不出半點褻瀆的想法。

「那個……」

周大山有點拘謹地開口，低垂著眼睛，雖然剛踏入了真正的超凡階位，但依然不敢正視，面前這一個氣勢強盛的高大女人。

「把你和洛弈相識的經過，包括你們之間的談話，還有他對你兩個女兒的態度……這一切，你能記得的，全部告訴我。」

嵐靈冷厲如刀劍道。

「這樣不太好。」

周大山對嵐靈是有愛慕和敬重，但涉及其他人的情況，還是分得清楚，很果斷地道：「我建議是，讓老闆進來一趟，如果他同意我沒意見。」

「我不止一次救過她們。。」

嵐靈平淡地看了一眼床上睡著的曉歌和曉月，眼神再次回到了周大山身上，不再有半點客氣，「你們的食物也是我提供的，就算周大山你能撐得下來，她們能撐得了么？你欠我的，你不打算還？」

「……我不知道你和老闆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如果我說出的事情，導致老闆出現了什麼危機，那是我的失責，甚至是出賣了老闆，這是我無法做得到的。」

周大山低沉地道：「如果你一定要我歸還，那你可以要了我的命，但希望看在這一段時間，幫你尋找食物的情分上，放過曉歌和曉月她們。。」

「你的命在我眼裡不值錢。」

嵐靈雖然知道周大山是個老好人，但想不到他會有這樣固執的一面，畢竟要他說出洛弈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很瑣碎的事情罷了，沒想到他會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她既然想知道，那就說給她聽吧。」

突然門外傳來了洛弈，不溫不火的聲音。

「……」

嵐靈眉目間則全是化不開的寒霜冰意，竟然在偷聽，實在沒品。

「說。」

她冷厲看著周大山。

「……我知道了。」

周大山苦澀無比，就算再遲鈍也感覺到，此刻陷入了洛弈和嵐靈兩人之間的鬥爭漩渦。

……

周大山和洛弈相識時間不長，所以不到十分鐘就把全部內容說完了。

而在說的過程中，周大山並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誇讚洛弈，說的很直白，就是一種直白，證明了周大山說的內容，有足夠的可信度。

聽了后，嵐靈沉默不語，轉身就走。

「跟我上來。」

出到門外的一刻，嵐靈清冷的聲音吐出，夾雜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她那豐腴高大的身影飄來一股成熟冷香，跟洛弈擦身而過。

「……」

洛弈正打算找她，看她最後的決定，是一起走，還是獨自一人留下來。

黑暗中，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樓梯間。

洛弈落在後面，跟嵐靈保持了一段距離，但在她上樓的時候，洛弈的眼睛本能往上一看，頓時看見了她高大玉潤的背影下，裙袍隆起了一輪綳得又緊又圓，豐碩如瓜的臀部輪轂，其寬大程度，甚至超過了她的肩膀……

「……」

嵐靈敏銳地察覺了什麼似的，驟然轉過了身，只見洛弈低著頭，好像正在思索什麼一樣。

「嗯？」

洛弈疑惑望向她，問道：「在這裡說？」

「……」

嵐靈陰沉盯著洛弈看了一會兒，冷笑道：「裝模作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洛弈鎮定如常，問道：「你做好決定了沒有？」

「你是不是很想看我這個老女人的身體？來我的房間，我讓你看個夠。」

嵐靈白如玉的臉頰綻放笑顏，只是冰藍的眸子就像冰錐一般，寒冷而刺人。

不等洛弈回話，她大步流星上樓，根本不在意了。

「這個女人有點神經質。」

洛弈扶了一下額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一會兒，跟隨嵐靈來到了樓上，放眼望去，全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書架，只能容納一人行走的通道，填充著一股濃郁油墨和紙質的氣味，往著通道深入就是一個打開了門的房間。

裡面同樣有著一個個書架，但更多是堆積如山的紙張，以及中心一張巨大的實驗台。相比起來，角落的床就顯得不怎麼起眼了。

超級工作狂。

這是洛弈看到這一個卧室兼書房，又兼實驗室的地方，不得不承認，嵐靈未來的成就不是幸運就能成功的，這是她不停累積下來的智慧。

「洛弈，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突然，嵐靈冷清的話語打破了洛弈的思緒，她的玉顏浮現了一種決意，「但我更改之前提出的條件。」

「不用更改了，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不願意跟我接觸，我可以安排女性，或者機械人來跟你溝通，只要你能為我研製一些進化液，那就夠了。」

洛弈不想太刺激她，現在她願意一起離開，那是一件好事，以後再慢慢改變她的想法，若無法改變，那就盡量不去接觸她，當投資她的未來。

等她研製出成神物質，那絕對是穩賺不虧。

「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只要你答應下來，我以後不會再更改，盡心盡意為你服務。」

嵐靈水藍的眼神透出了一種複雜的意味，但又有一絲絲的迷惘。

「你說說看。」

洛弈這一次真的看不懂嵐靈的想法，誤以為她又受了什麼刺激，生出了別樣的試探。

「我需要一個男人……」

嵐靈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逐漸堅定了下來，「……洛弈，你是我的選擇。」

「……」

洛弈第一次思緒有了點停頓，但是下一刻就恢復了過來。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起啟程。」

洛弈當作沒聽見嵐靈這一番充滿離奇的說話，恢復了正常的語氣，說道：「早點睡，睡醒了，一切就會變好的。」

說完，準備轉身就走。

「我是認真的。」

嵐靈盡量以鎮定的語氣，說道：「我承認很突然，但我真的需要一個男人來幫我克服內心的陰影，其他男人我難以接受，只感覺到噁心，對於你，我也很討厭，但不是不能接受。」

「我可以當成你的讚美？」

洛弈嘴角拉了一下臉皮，職業假笑。

接著，他認真望向靜靜站在黑暗中的嵐靈，有一瞬間的錯覺她變得柔弱了。

洛弈看著她，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算了，我認為你還是冷靜一下比較好，克服陰影也有很多方法的，至少我們現在正常交談，也是一種適應的過程。」

這是他的內心真正想法。

而嵐靈是一個不穩定的女人，他寧可招惹夏美琳，甚至是未來魔女莉莉絲，也不願意招惹嵐靈這個狠女人，因為這一個女人狠起來，連神都一起同歸於盡的弒神者。

「我想問你一些問題，需要你誠實回答，可以嗎？」

嵐靈的態度明顯有了轉變，但聲音依舊有點清冷。

「可以，你問。」

洛弈點頭道。

「我不夠誘人？」

「你很誘人。」

「對你也是？」

「當然，我是正常男人。」

「在你心目中，我真的是個老女人？」

「是的，因為在我老家，三十九歲還沒有結婚的，都是老女人。」

「你今年幾歲？」

「二十六，你想老牛……」

「閉嘴。」

「哦。」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性？」

「大的女生。」

「什麼意思？」

「個頭大屁股大胸大的女生。」

「我是你喜歡的類型，那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

「是女生。」

「洛弈，你嫌棄我年紀大，是么？」

這一刻，嵐靈氣得胸前隱隱作痛，咬牙切齒地道：「你在戲弄我！」

「沒有。」

洛弈認真地道：「你為什麼不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而我喜歡的人，正是跟你一個類型的。」

「我不信。」

嵐靈認定了洛弈一直在胡說八道。

「你看。」

洛弈在空間戒指喚出了一條白金項鏈，吊有一個小小的相框，打開展示在嵐靈的面前，說道：「我的青梅竹馬。」

相框裡面的是，一個身穿晚禮服，青春靚麗，高大腿長，胸前傲人，一頭長長的單馬尾直到腰間的英氣女生。

照片的英氣人兒，正是安妙兒。

項鏈是洛弈十八歲生日，安妙兒送他的禮物，說是刻有護身符的圖紋，讓他戴在身上，但末世爆發，他生怕在戰鬥中損毀，所以放在了空間戒子。

「……」

黑暗中，不影響身為靈能者的嵐靈的視線，她清楚看到照片裡面的女生，無論是身材，還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漂亮女生，包括她的氣質，有著一股澎湃元氣，活力十足，不像曾經那個自己，沉默寡言，不修邊幅的邋遢模樣。

「我不介意她的存在。」嵐靈面無表情，心裡滋出生不平靜的煩躁，想到了母親她們曾經的談話……難道真的是如此嗎？

「……」

洛弈收起了項鏈，直接坐在一堆圖書上，說道：「我想聽聽，你為什麼突然有這個想法？如果你要克服內心的陰影，不應該選擇這個時候，也不應該選擇我，更不應該用這一種方式。」

「母親她們曾經說過，她們都有著愛人。」

嵐靈冰藍的眸子凝望著洛弈，輕輕地訴說道：「之前，你跟我說的那一番話，讓我突然明白了過來，母親她們並不是憎恨一切男人，只是憎恨實驗室那些畜生……是我把自己心靈扭曲了如此不成器的境地。」

「所以，你想找個男人，親近接觸，把你的心靈糾正？」

洛弈問道。

「是的，母親她們曾經說過，愛情在彼此眼中，那是一切的存在，容不下別人。」

嵐靈輕語地道：「你的青梅竹馬是你唯一的愛人，對吧？所以這是你不接受我的理由，但同樣是我願意選擇你的理由。也許，正是你這一份專情，讓我沒有在你身上感受到對我的那種慾望，雖然你眼睛經常不老實，臉皮很厚，但至少我面對你的時候，心靈是正常的。」

「不，你誤會了，我不是個專情的人，單純是理性。」

洛弈言辭鑿鑿，不可能告訴這一個女人，前世的我就是一個大種/馬，只是這一世重生回來，有太多事情準備，不能鬆懈下來，必須儘快成長起來。

至於情慾都是小道，可以控制，等未來在無限空間建立出基業，穩定發展，持續成長，然後在各個世界找來不同異族的美女，開個後宮，豈不是更妙？

「……」

嵐靈看見洛弈神情流露出來的肅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接他的話。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想法。」

洛弈恢復了正經的模樣，說道：「你現在願意正視自己的心靈問題，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時間或許可以慢慢痊癒你的心靈創傷。嗯，以前你有接受過心理治療嗎？」

「我有三個關於心理學的博士學位，你認為我需要心理治療么？」

嵐靈一臉傲然地道。

「醫者不能自醫……」

洛弈頓了一下，說道：「可惜，現在是末世了，找個高明的心理醫生有些困難。」

「你就是我最好的心理醫生。」

嵐靈理所當然地道：「放心，你只要配合我就可以了，等我的心靈恢復了正常，不再這般扭曲，那我們的關係可以解除，應該不會影響到你和你的青梅竹馬的感情。」

渣女。

洛弈投去了一個鄙夷的眼神，說道：「你只是把我當成實驗品，這樣做對我公平么？」

「為什麼對你不公平？」

嵐靈自然看到那一個鄙夷的眼神，緩緩吸了一口氣，盡量平緩地說道：「我說了，我需要一個男人，不是那種名義上的男人，而是彼此釋放慾望的關係，只要你答應，我就是你隨時能享用的女人，包括此時此刻。」

她淡漠地道：「這樣對你公平么？」

「……」

洛弈不否認，在這一刻心動了，但很快又屏蔽了內心的躁動，原因很簡單，這一種關係絕對是解決不了嵐靈的心靈問題，一個弄不好，她只會更加糟糕，甚至會影響到她的智慧潛質，無法製造出成神物質。

嵐靈看到了洛弈眼神深處一閃而逝的灼熱，心裡莫名有了點失望，但又有點理解，男人的根性就是如此，換做其他男人，恐怕自己更反感，無法接受。

就在她認為洛弈會接受的時候，只聽見洛弈問了一個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你沒有談過戀愛吧？」

「……」

看著嵐靈獃滯的玉顏，洛弈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母親她們說的愛人，不是你想象那種純粹自願一起進行情慾的關係，那是從相識的一刻開始，經過彼此的理解，彼此的愛護，彼此共享的喜怒哀樂……直至到靈魂彼此貼近，自然水到渠成，發展出真正愛情的模樣。」

其實洛弈沒有談過什麼戀愛，唯一戀愛對象只有安妙兒，雖然一直是她佔有主動性和掌控性，但是兩人確實有過情侶之間的約會和行為，例如看看電影，節日禮物，一起旅遊，親密接觸等等的舉止。

不過，越到後面，越是發展成了姐姐照顧弟弟的感覺，可是情侶到了最終結果，不也是家人嗎？所以，洛弈認為自己的戀愛經歷，對嵐靈這一個毫無戀愛經驗的小菜鳥來說，還是很有說服性的。

「你的意思是從戀愛開始？」

這時候的嵐靈有點呆萌，有點可愛，從未想過『戀愛』這個詞語在自己的身上發生。

或者說，她的思維方式直接把這一個詞語刪除了。

在曾經學生的時代，她就明白了所謂戀愛，其實就是一群不成熟的年輕男女，一起做著無聊且幼稚的事情，而且大多數男女都是為了自身私慾。

最終，嵐靈總結是，這是荷爾蒙過盛，導致人類的大腦過於不理智。

她為了防止自身出現這一種不理智，特別是她那時候非常厭惡男女之情，所以把所謂『戀愛』拉進來了跟情慾一樣的黑名單。

然而，此時此刻，嵐靈心靈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萌動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