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自傳②

嘩啦——

時間長河的水面上發生了晃蕩。

我親眼看到了…時希所預測的未來。

「為什麼…」我怔然的看著眼前的堪稱凄慘的場景，窒息的情感在剎那間便成功的遏制住了我的命脈。

其實從一開始，自祂出現起，我便在想：如果祂沒有出現、更沒有提醒我、我同樣也沒有察覺到仙境的危機…若是這樣，在一切的前提全都被否定的條件下，按照正常的時間線進行下去，這樣的未來…又會是什麼樣的？

剛才我並沒有錯過時希預測完未來之後、在睜眼的一瞬間而產生的波動。眾所周知，掌握神秘力量的時間之神從來都不會輕易為任何事情所動搖，所以我忽然間極為迫切的想要去看看：看一看…沒有這所謂的「命中注定」的…未來結局。

因為我從始至終，一直到現在，我從來都不相信「命中注定」！甚至為此感到可笑。

可現實卻是…讓我連笑都笑不出來。

剛剛承認的朋友——星塵被抹去了一切，最後徹底「死亡」，成為了禁忌之地控制下的一具傀儡。

之後的一切，也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沉夜降臨，卻在縹緲的懷中逝去，元神消散，黑洞…暴亂。

靈犀被奪，毀滅重生！

冰雪在融化，流水在泛濫，猞猁在最後一聲哀鳴中消散，無數的生命在毀滅中悲鳴泣涕…

而那個看起來沒有受到任何「命運」束縛的「我」——卻無法阻止。

諷刺，極致的諷刺。

那絕望中產生的無限殺意、死亡中領會的極致愛戀…

這種種窒息致命的情感…

終是在毀滅中落下了帷幕。

這所發生的一切，徹底的打碎了我心中那可笑的幼稚想法。

我緩緩的抬起了手，在近乎茫然的情況下，想要抓住什麼，無論什麼都可以…我極力的懇求著：什麼都好…

可最後，卻如同面前的這個陷入極致絕望的「我」一樣，什麼都沒能抓住，手指輕攏，握住的…只是自己罷了。

無用…我冷漠的下了定論。

「不要再看了。」

似乎有人用手輕輕的擋住了我的眼，沉穩的聲音在耳邊平靜的響起：「她不是你，那也不是仙境的未來。」

「不…」我在時希為我製造的這一小片黑暗中輕輕的笑了，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死寂口吻確定道：「那就是我。」不甘願被命運所束縛住的我。

來到這裡后，我心中便已經確定好了一切：若是仙境的未來是如此的…殘酷，那麼，我甘願親自披上這號稱「命運」的枷鎖，去改變這個未來，寧死無悔。

我緩緩的拉下了時希覆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轉過身，背對著自己已經不再感興趣的「未來情景」，還有那個結局尚未確定的「自己」，對眉眼不自覺微皺的時希緩緩的笑道：「回去吧。」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看的了，你說得對，那不是仙境的未來。」

是時候…要開始布局了。

時希視線微轉，看到了我身後…專屬於「霜棘」的最後結局——死亡。

我雖然沒看到最後，但卻能夠猜到。畢竟…我和她是同一個人。

不過，從現在開始，不是了。

嘩——

時間的長河再次輕微的晃蕩了一瞬，我和時希已經出來了。

我看著時希，對她再一次伸出了手，神色間，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的場景，我緩緩的露出了一個在正常不過的清雅笑容：「合作嗎？」

「為了仙境的未來。」

同樣的對話，同樣的動作，只不過這一次，我的心中再沒有剛剛的波動了。

至於剛剛還在認為異常可笑的「命運」？殘忍的現實告訴我：這已經不再好笑了。

時希同樣也不再嘆息，她沒有再去糾正「剛剛發生的結果只是未來的其中之一」，而是從容的將手交到了我的手裡，這一刻，我們達成了共識：改變未來。

之後，我跟著時希不停地去了很多個可能會發生的未來，但卻再也沒有見到和剛才的「未來」一模一樣的結局。

看起來，剛剛的那個未來只不過是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但，在我心裡，那不只是一個可能，而是…我此刻已經背負上的…「命運」枷鎖。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和時希終於停了下來，或許那只是一瞬間的時光。

我任由自己輕輕的漂浮在時間長河的水面上，不在乎上面是否「渾濁」，蒼藍色的眼睛無神的看著四時鐘的正上方，此時那裡是一片漆黑的夜色。

「你相信嗎？」

我忽然出聲：「時間的長河很快就會恢復原有的清澈。」

時希此刻正坐在位於時間長河上面的小船上休息，聞言笑著閉上了眼：「是么…」

「我很期待。」

我隨心的緩緩閉上了眼，自己的聲音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緩緩削弱：「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

時希聽著耳邊逐漸消散的聲音，嘴角的笑容始終沒有落下：「我相信你…」

因為…

在剛剛的那個「未來」里，你已經證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