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約定/危機解除

她身穿著一襲簡約的白裙，霜花的流蘇頭飾在星辰的照射下展現出粼粼的亮光，身姿輕盈，如同不可抓住的風，又如虛無縹緲的霧，若不是黎灰牽制住了她，恐怕她真的會變成一縷煙霧飄走。

這支舞沒有音樂，有的只是銀色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清脆響聲，二人均默不作聲，但動作卻無比的默契，一如當初。

霜棘緩緩的鬆開了手，閉上眼，任由自己墜落，如同一片霜花在空氣中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可惜…霜花被握住了。霜棘睜開了眼，眼睛含笑的看著俯視她的黎灰：「很完美。」

黎灰手臂用力，將快要觸碰到地面的她攬了回來，然後施了一禮，霜棘嘴角含笑，微微低頭，欠了欠身，最終…舞畢！

「好了，你該告訴我交易是什麼了。」跳完一支舞的霜棘心情好了許多，她側過身從黎灰身邊走過，邁向了華麗的紫晶樓梯，手輕輕劃過水晶扶手，微微仰起頭，欣賞著頭頂上方的璀璨星辰。

黎灰仰視著他的小舞者：「我以為你會猜到的。」哦？霜棘沒有轉移視線，不過卻挑了挑眉，輕嗤：「你這可為難我了，御王大人。」

「時隔這麼多年，你終於現世，時代轉換，新生力量的仙子幾乎不知道你的存在，仙力缺失，曾經盛名整個仙境的聖級仙子如今卻面臨著消失，而與這些息息相關的正是人類世界，你…不恨嗎？」黎灰銀灰色的眼睛深沉了許多。

「哼……恨？」霜棘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聲音調高了起來：「你想多了，現在的人類世界又哪裡需要我恨，不過短短的幾天時間，它便自己消亡了。」

「還是說…你認為僅憑著我妹妹的冰雪暴還不夠？」霜棘話術一轉，眼睛終於從星辰上移了下來，直直的看著黎灰。

黎灰笑而不語，可是正是因為這個態度才正好回答了她的疑問，霜棘嘖了一聲：「被你帶歪了，我為什麼要恨人類世界，照你說的，人類污染了自然，使得像我一樣的自然仙子仙力極度缺失，可我恨得…不應該是人類嗎？」

「人類的亂砍亂伐，污染水源，融化冰川，生產工業而造成的空氣污染…這些，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人類，所以，我為什麼要恨整個人類世界？黎灰，你…暴露了。」

像是抓到了某人的把柄，霜棘彷彿被愉悅到了，勾起了唇，蒼藍色的眼睛比人類世界純度最高的寶石還要透徹，讓人一眼就能陷進去。

「所以…先做個約定吧，棘。」這是被戳中了事實的御王黎灰。

「火領主，火燎耶。」優雅清脆的聲音輕輕的重複了一遍這六個字，化作一縷銀霧點綴在空中的霜棘，看著將人類帶來生命之母靈公主這裡的哥哥，輕嘆：「果然…」清溪峽的事被發現了，哥哥竟然幫助了人類。

「若是你真的想好了，我建議你去找他。」靈公主坐在金屬牢籠中，輕嘆：「羅麗，你不會沒想到他吧。」羅麗心中一緊：「你說的是…火領主，火燎耶。」靈公主點頭：「沒錯，冰火不相容，他們都是自然的遠古之神，冰、水、火、還有霧，他們原始的自然之力不相上下。」

「霧？」羅麗疑惑：「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靈公主眼中閃過惋惜之色：「你沒聽說過是正常的，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不過…聽說這次在人類世界，她出現了。」

王默驚呼一聲：「是她？！水王子的妹妹，冰公主的姐姐！」羅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我好像從來沒見過她。」

「那是因為她受傷了。」靈公主伸出了手，一隻花靈蝶從中飛出，在她們周圍形成了一個彩色的屏障，以防外面的水王子聽見：「你們可能不清楚，冰公主並不是第一個要消失的仙子，她的姐姐霜棘才是。」

「想當初作為遠古的自然之神之一，她是何等的強大，但隨著人類世界的污染，她的實力已經十不存一了。」

王默黯然：「這都是人類犯下的過錯…」羅麗擔憂的看著王默：「主人…」靈公主不置可否，繼續說道：「以前是她，現在是她的妹妹冰公主，並且她的哥哥水王子也隨著水源的污染實力被大大削弱，遠不及從前，而火領主自然的天火和人類的火焰並駕相存，也和人類相安無事，實力依舊很強。」

羅麗有些忌憚：「可是傳說他的領地周圍遍布火焰，根本無法靠近。」靈公主輕笑：「這就是我的事了，我會盡量避開火海將你們送到他的城邦大門，一切還是要靠你們自己。不過，切記，我身處在籠中之事，不可對仙境中的任何人提起，否則，我就決意不救辛靈了。」

「嗯，我們知道了。」王默拉住了羅麗的手，二人被靈公主送去了火燎耶那裡。在外面水王子感受到了力量波動，皺起了眉：「靈公主，你要送他們去哪裡？」

靈公主輕笑：「我送她們去找火燎耶了。」水王子睜大了眼睛：「什麼？！」「水王子，我知道你既想要保護妹妹，又想保護這個人類女孩兒，可我們位列靈犀閣，不可插手此事，還是讓人類自己努力吧。」

水王子攥拳道：「不管最後如何，這都是人類自己的命運。」對於這個幾次三番差點要奪走他兩個妹妹的不堪世界，他並沒有什麼好感，正相反，他厭惡這個自然被污染極深的人類世界。而且因為當初的事，他同樣也不喜那個傲慢無禮的火燎耶！

他幫助人類的女孩也並不是想要拯救人類世界，他只是忍不下心，想要看看這個人類的女孩能做到什麼程度而已。如果真的再次到了不能相容的時刻，他不會猶豫，就如同在人類世界做出的選擇一樣，他永遠會選擇他的妹妹！就算冰川融化，霧氣渾濁，他也能用自己的力量為妹妹們扛起一片藍天！

聽著哥哥臨走前對靈公主留下想要復活辛靈的話，霜棘沒有意外：她的哥哥就是這樣，在妹妹面前沉穩，溫柔，具有相當大的責任感。在大事面前，也能辨明是非，做錯了事也會坦然面對，及時彌補。

她為她的哥哥感到驕傲，至於復活辛靈需要等價的生命能量，她也必須要想想辦法了…空中的銀霧悄無聲息的散去，誰也沒有發現。

過了短短的一段時間，人類世界終究還是獲救了，憑藉著葉羅麗戰士…哦不，是會使用火焰魔法、讓水王子另眼相看的那個人類女孩兒，和那個瘋子的力量，當然，也少不了哥哥的一臂之力。

霜棘心中如此輕快的想著，可手中被她隨意幻化出來的銀色霜晶卻被她輕輕捏碎，隨著風散去：他的卜言還真是沒有出錯過。心中驟然想到了他說過的「約定」：不要出手么…倒還真的是看得起我，我現在哪還有什麼力量去阻止呢？

你還真是…所圖甚大啊，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