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殘暴
「銘孫……不能去，不能去啊！咱高家就剩下你一個，若是你去同那群烏斯藏人拚命，咱這高家就真的沒人了，這香火啊！也就斷了啊，銘孫啊，算娘求你了，別去這麼做！」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大青的家族觀念向來很強。
特別是關於傳宗接代之類的。
在普通百姓家中這種觀念就夠強了。
更何況是高家，這種名門望族呢。
高銘孫往上幾代。
家中曾經遇到過一次土匪。
那伙土匪異常兇悍。
直接將他高家殺的只剩下一個人。
那唯一一個人，也就是高銘孫的父親。
他父親也因為這逃土匪的時候，受了傷。
一輩子身體都不怎麼好。
子嗣也只有這高銘孫一人。
給他取高銘孫這個名字，也是希望他們高家往後能夠人丁興旺。
高銘孫的父親算是半個紈絝，年輕時期，特別喜歡尋花問柳，於是乎……染了怪病，生育能力直接下降到百分之一點幾。
這也是為什麼，他只有高銘孫一個子嗣的原因了。
這有了如此慘痛的教訓之後。
高銘孫父親自然會對高銘孫嚴加看管。
雖然家境優渥，但是卻從不讓高銘孫去做這些事情。
但是這人越是逼，他就越是不從。
高銘孫父親也知道這個道理。
於是乎，在高銘孫十五歲這一年，便直接給他訂了親事。
親事辦的特別快，沒多久便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之後又擔心高銘孫隨自己性格，愛沾花惹草，便又給他納了好幾個小妾。
這些小妾，也替高銘孫生了好幾個孩子。
這高家眼下就要開枝散葉，輝煌起來。
卻遇到烏斯藏人打過來。
高銘孫的父親被殺。
自己的子嗣也盡數被殺。
跟祖上一樣……
這高家又剩下他這麼一顆獨苗了。
為了不讓高家絕了后。
高銘孫只能是這樣苟且偷生了。
為了高家，他必須活下來。
無論如何。
在烏斯藏軍營之中的十幾天。
是高銘孫過過最艱辛的日子……
在這幾十天里。
他無數次看見自己的母親跟妻妾被那些烏斯藏人拖走。
拖去取樂。
而且這些烏斯藏人沒有任何的倫理道德可言。
為了羞辱高銘孫，他們甚至在高銘孫面前行事。
目的就是為了擊垮這高銘孫的意志力。
當然被這麼對待也不只是高銘孫一人。
其餘人也是如此被對待。
當然其中也不乏反抗的人。
但是反抗有什麼用呢？
只要一反抗。
這些烏斯藏人就直接拿起刀子，一刀兩刀三刀。
慢慢將這人折磨到死。
或者說是將這人用木樁子釘起來，旋即高高掛起，不給水喝，不給飯吃，活活給餓死！
這還只是最基本的手段。
還有許多手段高銘孫都不敢去回想。
每夜被惡魔驚醒，便足以見得，這些烏斯藏人有多殘暴了。
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
這些被奴役的百姓們失去了血性。
他們再也不敢反抗。
變成了只會順從的羔羊。
連帶著高銘孫一起，也變成了這樣。
高銘孫就這樣過完了在軍營中的痛苦日子，旋即被驅逐到了這城牆附近。
來到護城河面前的時候。
高銘孫抬起腦袋往上看了看。
他那毫無生機的眼神之中，頓時透露出一些神色來。
當然。
那神色中毫無希望，有的只是絕望而已。
高銘孫飽讀詩書。
到了此番境界，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們都他媽給老子聽好了，莫納汗將軍有令，要你們奪下這城牆，當然你們算是第一批順民，待會兒若是奪下了這直沽西城，那獎賞也是大.大的，前五個登上城牆的，莫納汗大人說給知縣當！還給銀子花！」
在人群中的烏斯藏人，對著這些百姓大喊道，「但是！若是待會人攻城不積極，或者說往後退了一點，那這人被我們抓到了，就全家都凌遲處死！聽明白沒有！」
給你一巴掌，再給你一顆糖吃。
這個辦法雖然老套但是卻有用。
百姓們聽完之後的反應卻是各不一樣。
有的在心中咒罵這些烏斯藏人的不要臉。
而有的人呢，則是在心中暗暗竊喜。
世界上永遠不缺的。
就是野心大的人。
這些被俘的百姓之中也是如此。
其中有的人，為了從烏斯藏人手中拿到好處，不惜幫助他們殘害自己的同胞。
這種人眼中。
大的不得了的知縣。
如今只要登上城牆就可以獲得。
你讓他們怎麼可能不心動呢？
這些烏斯藏人。
也不在乎。
攻下這城之後。
到底要給烏斯藏人當知縣好。
還是給大青人當知縣好。
反正最終都是歸他們管。
不聽話？
那我就直接殺了你，換下一個人來當。
「太好了，太好了……」
高銘孫旁邊站著的一個年輕人，緊緊握著拳頭，眼睛看著城牆，臉上滿是笑容。
很明顯，這個人就是野心大的那種人。
只是在高銘孫的眼中，這種人並不是野心大的人，而是蠢人。
這攻城，別說五個人了。
就算是五十個人，也未必能夠攻下來。
「你們不要怕！我們偉大的大山神會保佑你們的！」
那個烏斯藏人繼續對著眾人喊道。
聽到這裡。
高銘孫摸了摸自己的臉。
摸到上面那清晰的印子，他更加絕望了。
烏斯藏這邊還處於部落時期。
所以每個部落都會信奉自己認定的神。
莫納汗的部落，信仰的就是丁晨珠光的大山神。
這個大山神的由來也是離譜。
相傳說。
當初這個丁晨珠光的父親起事的時候，被敵部落給包圍了。
生死存亡之際。
旁邊的大山忽然開始坍塌，直接將敵部落的人全給砸死了。
往後這個丁晨珠光就感覺是大山神在保佑他。
便尋思著在這地方建造了自己的部落，還開始信奉大山神了起來。
甚至建立了專門的圖騰。
圖騰的樣子就是按照當初那顆滾落石頭的山來畫的。
部落建起來之後，還真給丁晨珠光的父親起事成功了。
直接將別的部落給干碎了……
只是丁晨珠光父親部落位置好像有點不太好，那山上的石頭還是經常往下掉。
只是部落的人卻並不打算遷走，而是打算繼續住下去。
每次石頭往下掉，這些部落的人，都會說是大山神發怒了，旋即給不少供品什麼的。
當時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
凌月明差點笑出聲。
他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自己家建造在地震帶上邊的。
這石頭震下來，不砸你砸誰？
當初也只是湊巧石頭砸死了敵部落的人而已。
只是。
這部落時代的人，哪裡知道這些。
他們只知道，這丁晨珠光確實是靠著這片山起的家。
於是乎，這什麼大山神便被他們繼續給信了下去。
後面到了丁晨珠光上位。
他這個人很喜歡羞辱人。
於是乎戰鬥之時，他的部落便多了一個習慣。
那就是每逢跟敵方戰鬥的時候，就要抓一波對方的百姓，然後在抓來的這些百姓臉上刺上他們大山神的圖騰。
以此來達到羞辱的目的。
有了這個圖騰之後，就證明，此人被丁晨珠光俘虜過。
之後回去自己的部落，這個人也會被自己部落的人所排擠。
而這些被刺繡過的百姓。
也為了往後不被羞辱。
而心甘情願的跟著這個丁晨珠光做事。
然後這樣一下來。
他們對大山神的信仰就更深了。
覺得是大山神團結了他們。
雖然很無語，但是處於這種時代。
也只能是靠這些東西來團結人了。
極權跟宗教什麼的。
高銘孫跟著隊伍，被烏斯藏人往前驅逐著。
他的內心五味雜陳，他無法反抗。
好似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站在城牆上的於文忠，看著底下的這些百姓，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們馬上就要到攻擊範圍了。
若是再不攻擊，那待會兒倒霉的就是自己這邊了。
只是這一下令攻擊。
就會有無數無辜的大青百姓，死於自己人手上。
「大人，他們馬上就要走過護城河！如何是好！」
站在一旁的副將有些著急的看著於文忠道。
直沽西城外是有一條護城河的，其重要程度不亞於城牆。
甚至比城牆更甚。
這個莫納汗戰鬥經驗比較豐富。
在準備進攻直沽西城的時候，便想好了對策。
每一條護城河的水都是從外面引進來的。
於是乎。
在進攻之前。
莫納汗便派人將那引水用的兩個地方給奪走，旋即將那護城河之中的水全給放了個乾淨。
現在這護城河裡頭是沒有水的。
直接走過去就可以了。
於文忠緊咬牙關，過了許久，才轉頭對那副將道，「動手吧。」
鼓聲猛的響起。
旗幟也開始舉了起來，隨著風不停飄蕩。
幾秒過後。
一支弩箭直接飛了出去。
插在了大約幾十丈的位置之上。
這是一個警告。
更是一個關於距離的測試。
烏斯藏人自然不關心這個警告。
反而囂張的大叫起來。
旋即拿起鞭子便狠狠的抽在百姓們的背上，督促他們往前加速。
百姓們頓時開始狂奔。
很快就越過了警戒線。
副將看著這些越過警戒線的百姓，咬咬牙，下了令。
在城牆之上的幾十座重弩頓時發射。
那跟在後面的投石車也跟著發射。
弩箭射入人群，一串串糖葫蘆頓時出現，哀號遍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