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七殺血陣
容芷正準備進去的腳步一頓,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守衛。
往常將軍府她出入自由,從未見有誰敢攔著,難道是新來的不懂規矩?
「我叫林墨,找你們將軍有事,麻煩你去通報一聲,或者找張燦,陳星都可以。」
她一口氣報出了三個名字,意思很明顯,她是熟人。
「我不會不認識將軍的熟人,將軍府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地方,速速離去,別等我動手。」
見對方態度強硬,容芷心中更加疑惑。
按理說就算不認識也該通報一聲,直接往外趕人是什麼意思?
她沒有多做糾纏,說了一聲「打擾」便離開了這裡,卻並沒有走太遠,而是在那個侍衛看不見的地方繞了一圈來到後院。
既然不能正大光明進來,就只好偷偷溜進來了。
反正這事也做了無數遍,輕車熟路。
剛要進去,容芷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殺氣,似乎無數把劍正對準著自己。
她停住,跳上旁邊一棵樹一看,裡面的侍衛將各處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要是剛才她直接翻牆進去,一定會被那群侍衛包圍。
若是換在平時,容芷並不擔心他們會對自己不利,畢竟夏雲霆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
可是剛剛那侍衛的態度,讓容芷心裡沒了底。
順手摘下一片樹葉,借內力飛射而去,落葉如刀,帶著凌厲的殺氣。
還沒進入院落,突然被一隻飛鏢插在了牆上。
所有侍衛齊刷刷回頭,一臉殺氣地盯著外面,容芷趕緊跳下樹躲了起來。
不一會聽見裡面的聲音:「看好了,不許讓任何人進來,否則格殺勿論!」
「是!」
聲音震耳欲聾。
這麼大的陣仗,容芷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容芷在將軍府徘徊了一下午,仍舊沒有找到機會進去。
裡面守衛森嚴,無論她想什麼辦法,都無法突破防線。m.
果然夏雲霆手下的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一想到明天即將發生的事,容芷焦急萬分。
此刻肖見離還在皇宮中,她還能去找誰?
與此同時,將軍府一處秘密的別院里,眾多侍衛在外面把守,裡面傳來夏瑾發抖的聲音。
「將軍……真的要這樣做嗎?」
夏瑾的面前是一張陣法圖,上面的圖案非常複雜,但夏瑾還是看出來了,那是七殺血陣。
過去玄術還未被禁之時,玄門世家互相爭鬥,偶爾會用到這個陣法。
陣法以72個活人鮮血為祭,施術者將被困者困在陣法中,隨著陣法的啟動,施術者將會陷入困境,心智被擾亂,內力也會在體內亂竄,最終爆體而亡。
由於代價實在太大,因此若不是對手非死不可,又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通常不會輕易啟用。
按理說這陣法早已失傳,夏瑾不知道夏雲霆是從哪裡得來的。
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七殺血陣,陣法上所有的圖案,都和原來完全相反。
這是反著的七殺血陣!
也就是說,他所在的是被困者的位置,而原本的被困者,李浩,才是施術者的位置。
按照陣法的規則,陣法一旦啟動,李浩那邊必須有72個活人的鮮血,否則李浩就會成為被困者。
如此一來,李浩那邊必定會弄出極大的動靜,太傅也一定會猜到是他做的,他就算死都沒有機會了。
夏雲霆居高臨下,逆光而立,夏瑾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卻能從中解讀出他想要的答案:此事非做不可。
「夏瑾,上次的事情已經表明你背叛了太傅,也背叛了飲血閣,如今你除了為將軍做事,沒有別的選擇。」陳星腰間掛著一把長劍,往那一站,渾身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
夏瑾一臉痛苦,何嘗不是呢。
上次在野外,原本想借那幾個姑娘給將軍府找些麻煩,最多也不過是讓將軍府不太平一些,再向外面透露一些風聲,就夠夏雲霆喝一壺的。
沒想到出了變故,其中一個姑娘是假的,他在那裡險些喪命。
如今也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他顫顫巍巍地拿起旁邊蘸了硃砂的筆,開始在地上描繪陣法。
最多明天,李浩那裡就會大亂。
容芷在皇宮附近徘徊著。
夏雲霆指望不上,也只好求助肖見離了,可是她連肖見離在哪裡都不知道,又怎麼能找到他呢?
她越來越焦急,若是拖到明天晚上,可就無法挽回了。
皇城中除了夏雲霆還有誰能幫她呢?
等一下!
容芷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她敲開了肖王府的大門:「你來幹什麼?」
沒想到開門的居然是肖遙,她穿戴整齊,看樣子正要出門。
「我有急事想要求見肖王爺。」
「我爹不見你。」肖遙下意識就要拒絕,突然想起什麼,問:「出什麼事了,難道是那個姓楚的?」
「郡主,恕我無可奉告,還請郡主讓我進去見見王爺。」
肖遙還想攔著,容芷突然縱身一躍,轉眼間已經落在了院子里。
進不去將軍府,還進不來這裡嗎?
容芷頭都沒回,直接按照記憶中的路找向上次王爺出現過的地方。
肖遙見她如此緊急,心中不由得打鼓,難道真的是那個姓楚的出了事?
她原本想去將軍府看看邢佳慧,可是出了門,不知怎麼回事,肖遙就拐去了固生堂。
看著那個熟悉的牌匾,肖遙嘴角抽了抽。
她來這裡幹什麼?真是瘋了。
正準備離開,裡面的人已經看見了她。
「郡主,您怎麼來了?」
一個一身灰撲撲衣服,個子不高的小夥子走了出來。
湊近了肖遙才看清,哪裡是什麼小夥子,明明是男裝的張雅婧。
張雅婧雖然也不太喜歡肖遙,但是來者是客,她還是保持著最基本的客氣。
透過大門的縫隙,肖遙能看見楚傾則正在裡面晾曬藥材。
看見他沒事,肖遙內心居然鬆了一口氣。
「沒事,我是路過。」
肖遙才不會讓別人知道她是特意來看楚傾則有事沒事的。
張雅婧也沒懷疑,只是有些奇怪,這裡這麼偏僻,肖遙去哪裡才會路過這裡?
臨走之前,肖遙又向裡面看了一眼,張雅婧十分自然地從楚傾則手中接過晾曬好的藥材。
那麼近的距離,楚傾則居然沒反應,他不是一碰女人就會嘔吐嗎?
難道這女人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王府里,肖王爺對容芷的到來並不意外。
「你讓我幫你找梅花衛?」
「是,王爺,這件事是我不能告訴您具體的原因,但事情真的非常緊急,還請您幫幫我。」
「好啊。」
「我知道,我現在提這個要求,可能有些冒昧,請您……咦?」容芷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您同意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肖王爺笑得一臉和善,這倒是在容芷的意料之外。
她還以為事情會更複雜一些。
「那就多謝王爺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具體要找的人是誰?」
容芷頓了一下:「肖見離。」
從王府出來的時候,容芷還有些恍惚。
這個肖王爺,似乎對她太過客氣了一些。
此刻天色已晚,容芷記著明天晚上的事,毫無睡意。
她悄悄來到陳府外面,想看一下陳桉是不是在搞什麼鬼,結果遠遠的看見一輛馬車從府中出來。
正是上次陳桉的馬車,但馬車裡卻不是陳桉,而是陳燕燕。
裡面的人似乎在刻意遮擋,風吹過帘子的那一霎那,裡面的人立刻將帘子拉了回去,將馬車裡的人也擋住了。
但是容芷還是看見了,裡面有三個人,一個陳燕燕,一個茉莉,也就是雲恆,另一個黑布蒙面,但看身形是個男人。
馬車漸行漸遠,容芷的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已經追了上去。
這大晚上鬼鬼祟祟的,一定是在做什麼秘密的事情。
馬車來到一處別院,這別院還有些眼熟。
不就是上次陳桉帶她來的那個嗎?
當時陳桉還想跟她春宵一刻,結果被容芷用銀針扎了一頓。
馬車停下后,陳燕燕和雲恆將上面的男人抬進了房間。
過程中容芷還能隱約聽見男人痛苦的低吟聲。
難道是受傷?
可是容芷並沒有聞見血腥味。
「怎麼辦,他看起來很痛苦,可是根本沒有傷口啊。」陳燕燕焦急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小姐,別著急,我去想想辦法,你還是先回去吧,要是讓老爺知道就不好了。」
陳燕燕剛想說什麼就停住了,最後她一個人出來上了馬車,原路返回。
房間里只剩下了雲恆和那個男人,容芷猜測那男人就是李浩。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煙筒,悄悄對準裡面吹了一陣,不多時,裡面傳來一陣踉踉蹌蹌的聲音,隨後就是悶哼聲,然後就徹底安靜下來了。
推門進去時,雲恆已經倒地不起。
她雖然會一點武藝,防備心也不是完全沒有,但她低估了容芷迷藥的威力。
她來到床邊,扯下床上男人的面罩,意料之中,果然是李浩。
他臉色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掉落下來,看樣子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容芷給他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什麼傷口都沒有發現。
把了把脈,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若是換作以前,容芷一定會覺得這種事很奇怪,可是現在,她有了另一個解釋——中邪。
除了外傷之外,只有這一種可能能讓李浩這麼痛苦,可又是誰在背後操作呢?
她想著,突然衣服上多了一隻手,容芷覺得喉嚨一緊,整個人猛然被提了起來。
李浩已經中了葯,居然還能有這麼快的反應,最重要的是,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眼睛一直是閉著的!
就好像夢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