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皇城混亂

「沒死就好，既然沒死，那就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過了一會，陳桉發現程亦辰似乎沒什麼大礙，眼中的驚訝也慢慢淡了下來。

確實皇城中都傳言國師玄術天下無雙，但從未有人說過國師武功厲害到哪去。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程亦辰望著天空，那張年輕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那你倒是說說。」

容芷也豎起了耳朵。

程亦辰看向容芷，突然搖了搖頭。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要趕去做一件大事。」

「什麼事。」

程亦辰將目光放在容芷身後，眼神中浮現出幾分釋然，好像是將死之人那种放下一切，安心赴死的眼神。

容芷和陳桉忍不住也順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結果什麼都沒看見。

「糟了，上當了！」容芷一驚。

回頭一看，剛才躺在地上的人已經不見蹤影。

「他剛才是裝的！」陳桉憤憤地一跺腳。

「你怎麼不看好他？」

「他動作太快，我沒有防備。」容芷臉色也有些難看。

剛才看他明明那麼虛弱，體內的內力幾乎沒有多少，哪能料到這人來無影去無蹤的。

「趕緊追上去，等他回了牽機閣，咱們可沒有第二次機會了。」陳桉語氣十分不好，自容芷認識他以來，還從未見過他這樣激動。

說完陳桉提起輕功便向牽機閣的方向而去，容芷也只好跟了上去。

也不知陳桉到底想問什麼，能讓他如此在意。

二人追了一路，什麼也沒看見，來到牽機閣附近，發現外面的屍體已經被收拾乾淨，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牽機閣外面恢復了森嚴的守衛，憑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進去。

「都怪你，要不是你沒有看好，我們會讓他跑了嗎？這下想引他出來都不能夠了！」

陳桉抬起拳頭，眼中波濤洶湧，過了一會，終究還是放了下去。

「不能重新引一次屍潮嗎？」

「還引什麼？皇城腳下的屍體，已都被我引出來了，再想要也沒有了。」

陳桉看起來十分挫敗，頭也垂了下去。

「那別處的屍體呢？」

這麼大地方，想找個亂葬崗還找不到嗎？

「沒用，你知道那些屍體為什麼能引起那麼大動靜嗎？」

容芷搖頭。

「因為那些屍體的死，都和牽機閣有關係。」

「為何？」容芷緊緊盯著陳桉，袖中的手暗暗收緊。

陳桉卻嘆了口氣，方才的怒火一下子都泄掉了。

「我怎麼知道？本來馬上就要問出來了，結果你還讓他跑了。」

「那是我一個人的錯嗎，難道你不應該看著……等一下。」容芷突然豎起耳朵，轉頭向皇城的方向看過去。

似乎隱隱約約，聽見一陣混亂的動靜。

「你記不記得，他剛才說要做什麼事？」仟韆仦哾

陳桉回想了一下，卻沒反應過來，只好順著容芷的目光向皇城看去。

「皇城出事了。」他意識到什麼，眼中一亮。

「快走！」

二人不敢耽擱，飛速向皇城奔去。

皇城南門處，一片荒涼的空宅院外面，地上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迹，眾多皇城百姓倒地不起，身上都多多少少帶著些傷口。

一群侍衛站在一旁，正控制著渾身是血的李浩。

剛才還半死不活的程亦辰，正面色凝重地檢查著每個人身上的傷口。

「七煞血陣！」陳桉盯著李浩，有些不敢置信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什麼是七殺血陣？」

「就是用活人鮮血為祭來控制別人的陣法，地上那些人都是用來祭陣的，那個渾身是血的應該就是施術者。」

李浩是施術者？容芷看他那一身的血，已經看不出人樣了。

想想之前他異常的舉動，容芷將這兩件事串聯到了一起，難道他之前是為了準備這個陣法才變成那樣的？

「可是不太對勁啊……」陳桉靠近的時候用眼神掃了一圈，臉上浮現出疑惑。

「怎麼不對勁？」

「這麼大陣仗，被困的人是誰？」

按理說都弄出這麼大動靜了，被困者應該也逃不了了才是，可是地上那麼多人，很明顯都是用來祭陣的。

容芷雖然不太明白這個陣法，但從他的語氣也能聽出來，這種情況很不正常。

找了一圈，沒找到被困者，卻發現那群侍衛十分眼熟。

那不是將軍府的侍衛嗎？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這件事和夏雲霆有關係？

被困者不會是夏雲霆吧？

憑他的實力，從一個厲害的陣法中逃脫應該也不足為奇。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還活著嗎？

容芷心中打鼓，這時程亦辰來到那群侍衛跟前，不知說了什麼，侍衛們點頭，便抬著傷者進了附近的廢棄宅院，還留下幾個人開始打掃現場，把血跡和打鬥過的痕迹都掩蓋掉。

「走，去問問。」

看著樣子，程亦辰暫時不會離開，她也不藏著掖著，正大光明走了出去，來到正在和侍衛談話的程亦辰面前。

「國師，這就是你說的大事嗎？」

程亦辰背影一僵，轉過身，那張年輕的臉上露出一抹安撫的笑。

「你們不要吵嚷，等我解決了這件事，自然會告訴你們想要的。」

容芷和陳桉對視了一眼，向旁邊退了一步，安心等待。

有這麼多的傷者，還是先治療要緊。

只見程亦辰對領頭侍衛一陣比比畫畫，說什麼東南角，西北角之類的，容芷聽得一頭霧水。

她猜測，程亦辰說的大概是風水學，讓那個侍衛在將軍府附近放什麼東西。

侍衛點了點頭便退下了，但還有一部分人沒走，那部分人穿著打扮也很熟悉，是肖王府的人。

「今晚所見所聞，不許對外說出去，否則必將惹來殺身之禍。」

程亦辰神色非常嚴肅，那群侍衛也連忙點頭答應。

等他們都退下來之後，程亦辰轉頭看向了容芷：「姑娘，你是個大夫吧，幫我進去照顧一下傷者。」

「哦……」容芷自然地向傷者的房間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住腳步，震驚地回過頭，瞳孔都開始顫抖：「你怎麼知道我是大夫？」

他看出來什麼了？

程亦辰輕描淡寫：「你身上一股藥草味。」

「……」想多了嗎？

她來到房間裡面，發現裡面躺得滿滿當當，一共五六個人，這一片房屋幾乎沒幾家住人的，如今已經都躺滿了傷員。

走近一看，他們身上都是利器劃出來的傷口，雖然傷口不深，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鮮血一直向外流，好像止不住似的。

其中有一個就比較詭異，明明只是手腕上劃破了一指寬的口子，相當於只擦破了點皮，居然還是不斷往外冒血。

容芷湊進每個人的傷口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那傷口上有一股淡淡的積雪味，摻雜著鐵鏽味。

是斷腸露。

斷腸露是江湖上常見的藥水，將這種藥水塗抹在暗器之上，暗器傷人，血流不止，就算再小的傷口也有可能失血過多而死。

剛剛陳桉說李浩是活人的鮮血祭陣，看來是放了這些人的血。

除此之外，傷者身上並沒有其他明顯的外傷或者內傷。

還好，只是失血過多，只要止血包紮即可。

容芷從懷中掏出了些金創葯，灑在每個人的傷口上，又撕掉他們身上的衣服做布條，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可是她身上帶著的藥粉畢竟有限，沒幾個人就用完了。

她揚聲問外面：「有沒有金創葯？」

下一刻迎面飛過來一個布袋子，徑直落在了容芷面前，落地的那一刻，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容芷打開一看，滿滿一袋子，全都是金創藥粉。

這也太多了！

她不禁看向程亦辰，他準備得蠻充分的。

容芷趕緊給接下來的傷者治療，可是包紮到一半，她發現這群人的體形……也太壯碩了一些。

連著好幾個人，都是肌肉遒勁，身材精壯，難道也是哪府的侍衛？

李浩既然想要尋找祭品，為什麼不找普通人，反而要找這些一看就不好惹的侍衛呢。

轉念一想，興許是李浩發瘋引起了將軍府王府兩府侍衛的注意，這些侍衛出來查看情況，被他當成了祭品。

後來容芷又看見了幾個普通樣貌的人，才將心中的狐疑壓下去。

包紮過程很順利，外面說話的聲音也斷斷續續傳了進來。

「當年怨女窟事件，到底是真是假，起死回生的傳說，到底是真是假，我爹到底是不是真的親手打造了怨女窟？」

怨女窟？

容芷從來沒聽說過，她豎起耳朵，只聽見程亦辰嘆了口氣：「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倔呢？你爹竟然都跟你說了，那當然是真的。」

「那……起死回生也是真的嗎？」

陳桉的語氣明顯有些激動，說話甚至開始顫抖了。

「假的。」

程亦辰的話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世上的人要是都能起死回生，那要是有人把前朝的皇帝復活了，世界豈不是大亂了。」

陳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容芷乾脆出去，趁著程亦辰現在有心情解答，她要趕緊問出起死回生的事情。

「好了，沒什麼事的話趕緊回去了。」

程亦辰開始揮手趕人，雖然按年齡他已經可以做爺爺了，但是他言行舉止都像年輕時一模一樣，配上他白花花的頭髮，顯得特別違和。

陳桉捨不得走，指著容芷問：「那她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活人，身上卻有那麼濃重的死氣。」

程亦辰看了容芷一笑，似笑非笑。

「你要是去亂葬崗，你也會有和她一樣的氣息。」

他這意思是容芷的情況和她本人沒什麼關係，只是因為外界的影響。

陳桉很明顯不信：「你別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