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Chapter5

Caper5

蘭道爾在看到托雷斯之後就察覺自己說錯話了，但這種時候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扣好感度，雖然好感度可能已經急轉直下，但是他不看球員面板，就感受不到。

所以離導愉快地決定當作沒有看到內斯塔的恐怖臉色，正式確立了梅西在下半場的開火權，反正他也看出來歐文就是打算把梅西塞成梅球，兩人親密無間，托雷斯還撈了一個運氣球，他就不管前場了。

「塞斯克——我很喜歡塞斯克，所以我們要讓他感受到我對他的愛，不要給他太多機會靠近進攻三區，羅西基應接不暇，盡量不要讓塞斯克順利接球。」

蘭道爾看著巴拉克和哈格強調。

這一刻大眼身心愉悅，他這場比賽踢得特別爽，簡直遊刃有餘，現在聽蘭道爾對法布雷加斯的「深愛」，他心情就更爽了。

蘭道爾接著又叮囑了馬塞洛，允許這傢伙在左路和托雷斯嘗試更多的配合，算是鬆開了對馬蓬蓬的捆綁。

內斯塔一直在看著蘭道爾，蘭道爾卻是看都沒看後防，反而低頭看了一眼腕錶，揮揮手說：「去休息一下。」

說完，蘭道爾步履從容走出更衣室。

這和蘭道爾一言不發走進球員通道同樣少見！

馬蓬蓬眨眨眼，偷偷跟麥孔咬耳朵，「蘭道爾是生氣了嗎？」

麥孔想了想點點頭，除了對他們不滿，沒有其他解釋。但蘭道爾的脾氣太好了，好到像和老羅布森一脈相承，這種情況下都沒有批評他們……

兩個巴西人心裡頓時唏噓，覺得下半場得好好踢，努力進攻，爭取能撈個助攻，如果能在這樣的場合撈個進球就更夢幻了！

梅西坐在馬蓬蓬不遠處，兩個巴西人的話他聽了一耳朵，心裡就裝滿了石頭。

他覺得他們上半場踢得還可以，雖然最後丟了一個球，但蘭道爾不滿，就是他踢得不夠好，沒有理由。

歐文瞥他一眼，自從上次一句話把梅西給刺激到要「自閉」，他就多了個心眼，沒事兒就留意這小子。

現在看梅西的表情他就知道梅西不知道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不過看上去不像是壞事。

更衣室里少了主帥卻比平時更沉默。

佩佩偷偷瞄了一眼平日不知閉嘴為何物，此刻一眼不發的內斯塔，心情也是相當沉重。

大佬，求你說句話唄？

「你今天看上去有點不同。」阿萊格里問，「是對他們不滿意嗎？」

他想要成為一位成功的主教練，而蘭道爾就是他能接觸到的最成功的那個，既然要成功，當然要不懂就問。

「說不上不滿意，為什麼這樣問？」蘭道爾不解道。

「因為你今天和平時不一樣。就算是歐冠決賽的時候你也沒有提前進進球員通道，也沒提前離開更衣室。」阿萊格里指出，「通常你都是磨蹭到最後的那一個，而且就連球員站隊的時候也喜歡和他們膩歪在一起。」

蘭道爾沉默，他沒想到阿萊格里如此火眼金睛。

他再看一眼不說話，卻一臉「我靜靜看戲」的齊達內，只能故作高深道：「就是因為平常我不會這樣做，所以現在出其不意，反而會有一些效果。」

出其不意，這句話讓兩位助教沉思。

蘭道爾心中跟阿囧道歉，倒不是他想敷衍阿囧，主要是他也要面子的啊，難道要讓他在齊達內面前承認，他其實只是因為「誰防守誰孫子」這句話說錯了，不敢看內斯塔超凶的眼神嗎？

他們之前真的沒注意到嗎？

內斯塔！眼神！超凶！

溫格在球員入場后就看到蘭道爾已經站在自己的指揮區，看到自己后還打了個招呼，看上去依然意氣風發，完全沒有工作人員告訴他的「負氣提前離開更衣室」之態。

那麼到底是蘭道爾胸有成竹呢，還是裝模作樣呢？

溫格懶得去思考，因為他們是落後的一方，如果他領先一球，他才有功夫思考。

下半場一開始紐卡斯爾就抓住機會打了一波快攻！

□□接到馬塞洛傳中，然後和馬蓬蓬愉快地玩了一個連線，接著馬蓬蓬妙傳搶點成功的歐文，大佬禁區內小角度射門，被萊曼力拒球門之外。

不過這次進攻還沒有結束，因為加拉斯解圍失誤，沒有將球停遠，球落到了哈格里夫斯的腳下！

哈格二話不說，一腳重炮！

球高出橫樑，也讓喜鵲球迷紛紛長嘆。

蘭道爾略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次是齊達內發問，「李這腳射高了吧？」

因為哈格里夫斯全名叫歐文·李·哈格里夫斯，所以哈格很會做人的讓大家喊他的中間名。

「我是覺得他有信心了，」蘭道爾說到這裡，以手掩唇，卻掩不住滿眼笑意，「我曾經以為他在德國踢球，性格也比較……你懂的。但是後來我發現他很聰明，但這份聰明也讓他很小心謹慎。」

巴拉克沒事兒可以來一腳世界波，也能來次高射炮，但哈格就不會。

齊達內秒懂。

開場的兩次射門像是一個信號，接下來的時間喜鵲全攻而上，勇往直前，在這樣的攻勢之下，比賽時間剛來到60分鐘，阿森納終於被攻破了大門！

「梅西！梅西右路小角度射門！萊曼再次城門失守！」

主場解說此刻也在帶著節奏，和全場喜鵲球迷一起高呼梅西之名。

中立球迷今天看了個爽，哪邊進球都高興，但梅西剛剛在禁區內連過三人，當了一次不折不扣的獨行俠，即使射門角度偏小也沒有傳球，這讓有些球迷感到意外。

但梅西取得了進球，在足球場上，進球就是一切。

梅西終於進了球，他跟□□擁抱了一下，雙手指向天空，唇角的笑意卻很矜持。

「里奧？」□□看向他。

梅西笑著舉起手揉了揉他的臉，什麼也沒說。

□□看了一眼場邊，蘭道爾正在看向他們，雙手鼓掌，看上去像是為剛剛那一球而讚歎。

這讓大眼也回之一笑，轉身就摟著梅西的肩膀說：「我們再進一球吧！」

國家預選賽將至，□□還不知道英格蘭這次會踢成什麼樣子，他只是單純的想讓蘭道爾高興——進攻、進球。

貫徹他的戰術，並贏得比賽。這就是球員對主帥最好的禮物了。: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紐卡斯爾不但沒有按照溫格的猜測放緩攻勢，反而攻勢不斷，到了70分鐘甚至換下了歐文，換上了小將維克多。

歐文對這次換人沒有任何不滿，反而喜笑顏開。

維克多是他的雙重小弟，他下場的時候跑得很快，換人的時候卻逮著維克多揉揉摸摸還往他臉上親了一口，為此不惜踮腳，都要表達自己對他的愛與鼓勵！

蘭道爾看得忍俊不禁，以前歐文沒事兒就會和巴拉克逗他家的崽兒，但從未將喜愛表現得如此深刻。一張戶口本的區別，在此刻表現得淋漓盡致。

眼看維克多上場，溫格的面色更難看。

他承認阿森納的防守還是有很大的問題，加拉斯是個不錯的中衛，但他這場比賽發揮不佳，圖雷還不如他！薩尼亞被梅西欺負得好像已經不會踢球，現在又多了一個維克多！

他充滿羨慕的看著維克多。

以溫格的眼光來看，維克多如果沒有大的傷病困擾，必成大器。

他速度和技術俱佳，能傳能射，年紀不大，心態已經穩得不行，雙腳全能，幾乎沒有明顯弱點。更重要的是他身邊有好幾個學習的榜樣——歐文的射術，托雷斯和盧卡·托尼的全能。如果算上蘭道爾和阿蘭·希勒，他能學習的榜樣更多了！

是顆好白菜。

但好白菜都是別人地里的！

溫格的憂傷無人可知，維克多上場之後不到2分鐘，就為馬塞洛送出了一個助攻，讓馬蓬蓬收穫了新賽季首球，打破了長達10場的進球荒！

馬蓬蓬開心之下，當然是拉著他的小兄弟要在角旗杆前跳舞慶祝！

蘭道爾笑著看著馬塞洛的沙雕舞姿，原以為維克多會拒絕，卻沒想到維克多十分配合地模仿他的動作和他跳了一次。

「那孩子，像是開朗多了。」阿萊格里如同老父親一樣感慨。

蘭道爾深以為然，他之前還為維克多的選擇而擔心糾結，現在看來他或許太過多慮，或許順從自己的本心做出了選擇，對維克多而言是一件好事。

4：1的比分讓蘭道爾並不吝嗇給予其他球員機會，國際比賽日將至，總要多給小將一些上場的時間。

他用克羅斯換下了巴拉克，盧卡·托尼換下托雷斯。

結果兩次換人剛剛結束，阿森納就抓住機會，被溫格同樣剛換上來的阿德巴約抓住一次機會，禁區內冷射，被佩佩解圍出了底線。

阿森納的角球！

羅西基開出左側角球，皮球劃過上空，精準的找到范佩西。

盧卡·托尼頭槌解圍，但他被身邊的圖雷干擾了一下，皮球還是被范佩西蹭到，被納瓦斯用拳擊出！

禁區內一片混亂，小法不知道什麼時候趁亂殺出，再次補射，最終皮球入網！

又一個。

蘭道爾看著32/40，再看看記分牌上的89分鐘23秒的時間，心情無比複雜。

他扭頭看向兩個助教，跟他們商量，「你們說，下次門德斯找我談凱洛爾的續約的時候，我要不要多給他一點不失球獎金？」

「或者全隊都有不失球獎金？」

阿萊格里沒說話，齊達內已經哈哈哈哈笑著，一句話殺死了蘭道爾的希望，「放棄吧，你什麼時候要求自己做到，再要求你的球員吧。」

浪在骨，不在皮。

喜鵲的問題不在球員，而在主帥。

蘭道爾就不是一個骨子裡喜歡防守的主帥，也無法做出違心之選，又怎麼要求球員呢？

好在最後時刻場上的球員沒有再考驗球迷的心臟，當然這或許是因為內斯塔忍無可忍，使出了義大利語和英語疊加的「防守の獨門奧義」，收縮防線，最終還是順利拿到了俱樂部隊史第一個歐洲超級盃！

比賽哨聲吹響的那一刻，蘭道爾就第一時間和溫格握手，也接受了來自法國紳士的祝賀。

不得不說這種時候教授還是相當有風度的。

蘭道爾在和第四官員、邊裁、主裁判握手，接受了祝賀后，就第一時間走上球場。

他和遇到的每一個阿森納球員握手，遇到自己的球員，還要額外摸一把毛。

最終，他找到了小法，看上去有點不太好的小法。

輸掉了比賽，要哭鼻子的小法。

「祝賀你，蘭道爾。」小法擠出了一個笑容，儘管聲音含糊不清，眼中水光猶存。

蘭道爾一把將他抱在懷裡，用力拍拍，「踢了一場精彩的比賽，塞斯克。你進步了。」

小法在他胸前笑了一聲，揉了揉眼，又扯了扯球衣擦了擦臉上的水跡，才抬起頭，有點興奮的問，「真的？」

他的高興並不是作假，他剛剛掩去的悲傷也同樣真實。

蘭道爾和最後一個向他走來的邊裁握手后，就攬著小法走向場邊，他的小羊都在等他，一會兒還要搭建舞台領獎。

「當然，你在漲球期，你最近是不是苦練了射門？那一腳很漂亮。」

「嗯。」

「很好的想法，你想更英式？」蘭道爾問，「蘭帕德，傑拉德？」

「……為什麼是他們？」小法反唇相譏，「我的進球數並不比他們少。」

「那就是卡卡？」蘭道爾輕鬆得到答案，然後沒忍住笑了，「卡卡也太倒霉了，克里斯蒂亞諾先傷了，然後就是魯尼，他都要當成前鋒用了。」

他看到小法有點不高興，就揉揉他的毛，鼓勵他，「你要變成更好的你，就足夠了。」

他把小法還給了教授，因為教授看他的目光，是那樣的……虎視眈眈。

表示自己沒有拐帶人家小羊的想法，蘭道爾就迎來了自己的大寶貝，小格子和阿扎爾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合照了——沒獎盃也沒關係！

2007年的8月31日，路易斯二世球場，蘭道爾在頒獎典禮后看到了新賽季開始后的第一場煙火。

歐文側眸看向蘭道爾，少帥的眼睛中映襯著法國的夜空，當煙花綻放，特別的美。

真好。

歐文想，希望這一刻能延續到夏天結束，最少也是歐洲杯之後……